gu903();严娉婷瞪了他一眼,眼眸微动。
赵铮打小就聪明,在显州的时候,他娘一哭,他就知道当着众人的面责问贵妃为何要欺负他娘,所以他立刻会意,看向云水,挥了挥手中的小木剑,朗声道:“父亲!什么时候教我练剑!”
燕明冶略微疑惑地看向大概十七八岁的徐之,想不到他尚未及冠,孩子已经不小了,“我之前并未听闻……”
“哦,是这样的。”事出突然,云水心跳得很快,他庆幸严娉婷反应够机灵,没被燕明冶看出端倪。他淡笑着挥手,严娉婷走上来,他对她说,“把你额上的花钿擦掉吧。”
严娉婷掏出袖帕将额上的鹅黄梨花纹擦拭了,露出一块乌青的痕迹,她不待云水开口,便委屈地轻擦泪水,抬头对燕明冶说:“奴家本是贱籍,但与徐大人两情相悦,私下定了终身。”
“哎。”云水长叹,又悲愤摇头,“徐大将军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还想为我寻一户门当户对的亲事,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对外声称我早已成家。”
燕明冶无意揭秘别人的私事,抱拳道歉。他不自觉地打量了徐夫人一眼,这女子容貌美丽,身姿丰盈,语态柔媚。徐之年纪轻轻,经不住美色.诱惑,实乃常事。徐仲之侄,竟与贱籍女子混在一起,还生了两个儿子……
窥探别人私事,非君子所为。燕明冶仔细想想,连连为自己的鲁莽摇头,徐之怎会认识林绿萼,又怎会帮殷牧昭隐藏妾室子嗣呢?
“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徐小将军海涵。”燕明冶再次致歉,又说,“十日后,永兴王登基为帝,之后会在宫中举行晚宴,届时徐小将军带夫人一同出席吧。”
严娉婷拉着儿子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啊?”她以为这戏演到这里已经收尾了,没想到还有下一场。
“啊哈。”云水尬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这是进宫打探岳父消息的好机会。
第121章登基去晚宴吗
十日后,永兴王登基为帝。
他命格中五行缺金,又托风水大师算了一卦,最后以金作为国号,年号永兴。
前些日子,每日都有殷朝的官吏被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贵族家眷的尸体一车车地被拉到郊外焚烧。百姓噤若寒蝉,不敢妄议京中发生的事。新帝登基,自然是欢歌鼓舞,竭力庆贺。
城中热闹了一日,莫建元受万民跪拜,头戴冕旒,身穿龙袍,听着钟鼓敲击的曲子和万民祝贺之声,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到傍晚时分,赤霞染山,红霞照水,云水带着“徐夫人”严娉婷坐上马车,进宫赴宴。
云水编了一套两人过往的相知相识经历,上了马车,严娉婷还拿着纸张在背诵,她默背于心后,两人又对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处,她笑道,“欠我这么大一个恩情,怎么还?”
云水别头看向窗外,晚霞的柔光照在他俊朗的侧颜上,“你想要什么?”自显州她调戏他那夜后,他总是不能直视严娉婷,虽知她现在没了那些糊涂心思,他还是想尽力保持距离,以免彼此尴尬。
严娉婷将纸捏碎了扔到车厢的角落,“隽之,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他望向橘红相间的云彩,并未答话。
“日后,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皇叔坐上龙椅,我都希望可以恢复我严国公府的声誉,重建我家百年祠堂,我的长子赵铮,改姓严氏,承袭国公府的爵位。”她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身首异处的父母,眼眶微红。
云水淡淡地吁了一口气,他撑着下巴的手放松地抚了抚下巴,他方才误会她了,还以为她放不下年少那点执念,“严家并无任何过错,因朝代更迭而枉死。若我……会还你严家的爵位。”
“你不想称帝吗?”严娉婷挑眉,侧头看向另一边的窗外,街上张灯结彩,幡旗高挂,为皇帝庆贺的热闹氛围还在高涨,“这天下十年换了三个皇帝,凡有血性,皆有争心,你敢说你不想吗?”
“我想。但还缺一股西风。”晚霞渐暗,他望着暗云后黯淡的星辰,眼眸深邃,“皇叔势大,我势弱。”
云水借梁珍意的关系,联络上了梁集,梁集愿听他差遣,暗中谋划埋伏莫建元,拯救林相之事。云水也相信在事成之后,他会占领京都,成为势头强劲的一方势力。
严娉婷自信地挥手,笑道:“徐仲不行,他当不了皇帝。”
云水回头望向笃定的她,“为什么?”
严娉婷想起年少时,父亲既是国公爷,也是太傅,他学识渊博,深受英帝器重。英帝是哀帝的父亲,晏隽之的爷爷,“我爹说他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他这辈子都不行。”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吗?”
“英帝嫡子有二,哀帝和怡亲王。英帝将皇位传给身体孱弱的哀帝,也不传给身强体壮的怡亲王晏仲,你可有想过原因?”严娉婷叹了一声,“因为我爹说,怡亲王有开疆扩土之勇,但无治国之能,有宽怀容人之量,但无知人善用之才,他不适合当皇帝,他当皇帝容易被权臣架空权势,亦容易被奸臣祸乱朝纲。”
云水垂眸深思,他在边关那几月,亲眼目睹了徐仲底下两个派系的争斗,皇叔杀伐虽勇,但遇事往往拿不定主意,下面的将士为了博得功劳,各抒己见,时常争得不可开交,而皇叔也无法将他们管制好。
这恐怕也是逸阳王迟迟未能下定决心,将藩王之位交给徐仲的原因。
严娉婷又说:“而且怡亲王早有反心,你想想,国破之时,你其他叔伯及其家眷抵死反抗,皆遭屠戮。殷牧昭如何也寻不到晏仲的踪迹,因为他本就在别处发展势力,他一听你父亲病重,殷牧昭造反,他没有派兵回援京都,而是死遁等待时机。”
“我爹临死前,破口大骂晏仲、林志琅、燕鸣……如今可见,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爹曾说你很聪慧。他时常夸奖你,所以我也忍不住多观察你,我想其他贵女接近你,都是因为你太子殿下的身份,而我不同,我是真的心……罢了。”她侧头望向窗外,发间耀眼的金步摇更衬得她神色落寞。
若说真能这么轻易地放下思念了多年的人,她自认做不到,但她也不欲再纠缠。
晏隽之与林绿萼的深厚感情,她看在眼里,她若没有两个孩子,她可能还会想竭力去争取,但她如今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她可以为了那点不甘心的执念去做小伏低,可她不能忍受她的两个儿子,一辈子低林绿萼的孩子一头。
况且晏隽之也根本不喜欢她,她前几年服侍一个不爱的男人已经够惨了,往后的人生,她想寻一个真心待她和她的孩子的男人,最好年轻美貌,在夫君的容貌这点上,不能输给林绿萼。
她转开话题,指着马车下随行的一位女子,“你看她姿色如何?这是我早死的夫君养的艳婢,他平日里用她们来接待达官贵族。”
“他死了之后,我将他养的艳婢们都打发了银子,让她们各自归家寻良人出嫁。她无父无母,感激我的恩情,便留在我身边听我使唤。”
云水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女子,她面若芙蓉,楚楚可怜,他回望严娉婷,“你想将她送给莫建元?”
“嗯。听闻他好色,所以投其所好。”严娉婷抹了抹脖子,“寻到合适的时机,也可让她向莫建元投毒。”
“她可靠吗?”
“翩翩很可靠,她身段纤细,可跳盘上舞。”皇宫的城门出现在眼前,侍卫对赴宴的人逐一搜查。
严娉婷下了马车,扶着云水的手,抬头对着里面嗤笑道,“我听闻莫建元将那些贵女的父母兄长都杀了,再强幸贵女,他的作为实在可恨。他也该在女人身上吃点苦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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