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也不小了,什么可交什么不可交,也该自己想想清楚。”
阿日扎兰听了若有所思,也不再问了,他阿爸指着南边的高坡说:“那后边就是呼德氏,我觉得这些应该是跑到那边去了,从旗里骑马走最容易弯到那边去。”
萨仁听着呼德氏有点耳熟,但也想不起来这部落的队长是谁了,听他说了就依言过去看看,结果这些还真在这里,一共九个,七个考察团的,一个旗委的主任一个派出所的公安,全都在这儿团团坐着取暖呢。
萨仁找到,看见正给他们煮奶茶的大妈,这才想起塔娜家就是呼德氏的,这大妈一看就跟塔娜有血缘关系,虽然年纪大了发福了,但眉眼跟塔娜很像。
这个部落大部分是养骆驼的,他们还是分散居住,远远看着这边的目标就更大些,更容易吸引过来。
果然旗里那个小主任看见萨仁就哀嚎一声:“萨仁同志,你可算是来了,我都不知道这是到哪儿了,本来想找你二哥来当向导的,可你二哥不让我们今天来,农业局的陶主任非得今天来,就找了这位小哥做向导,走到一半雪大起来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公安小哥不好意思地说:“我去过查达两次,不过是天气好的时候,这一变天我在草原上还真分不清方向。”
萨仁一看,这位小哥还真算得上半个熟,当初她差点被当杀犯,就是这位小哥跑去查达把她带走的。
这小哥也还记得那事,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跟你哥关系不错,见他差点跟这些吵起来,我就说我去吧,结果给带偏了。”
“我哥没错,这种天气他们确实不该来草原,万一碰到白毛风全都得死在草原上,失踪了还得让别到处找,又不是生死攸关的事,真没必要冒着雪来。”
这时一个捂着搪瓷缸子暖手的中年男子起身道:“你就是萨仁同志?”
萨仁看了眼旗委主任,他就点点头:“对,这位就是陶主任。”
“陶主任,您好,幸好你们没事,这要出了事,我们怎么跟上边交代。”
这位陶主任从怀里掏出眼镜,用衣襟擦了又擦还是有水气,他只好眯着眼看萨仁:“能出什么事?小同志,你也太危言耸听了,这马上都四月了,还能冻死?开玩笑嘛,这点小雪落地就化,我们是想着骑马看雪,也算是不白来一趟嘛,没想到闯到这里来了。”
他说着指指奶茶大妈:“这么热情的牧民,这么好喝的奶茶,这次迷路也不是无所得嘛,也算是我们亲近牧民,实地考察了,而且这么看起来,牧民的生活还算可以嘛,没那么差。”
萨仁看了眼桌上的糖果子跟肉干,十分无语。呼德氏日子也只算过得去,时不时就需要救济,跟查达没得比,家只是见有客来了,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待客,这就是生活不错的证据吗?
而且居然让她猜对了,这些是来玩的吧,居然觉得骑马看雪才算不白来一趟?真是呵呵了!
阿日扎兰在一边问萨仁:“萨仁老师,他们害你找了这么半天,都不说跟你道歉,也是不可交的对吧。”
这孩子刚拾起自信,声音清脆响亮,陶主任跟包里正在吃吃喝喝的都呆住了,旗委的主任把那孩子扯到一边,又给萨仁使个眼色,赶紧往回圆啊。
萨仁心说圆什么圆啊,孩子有说错吗?下着雪,天又冷,查达几个领导都急了,旗里的领导也在等信,他们在这儿又吃又喝的,满不在乎,这是考察团还是旅游团?
就算是旅游团改路线也会跟导游跟地接打声招呼吧,这算什么。
反正就是不靠谱!
萨仁干脆说:“既然你们想亲近牧民,那陶主任你们是在呼德氏嘎查考察完了再去我们那儿吗?这位公安小哥认识路,你们可以等天晴了再去我们那儿。”
考察团里的就坐不住了,家这儿什么准备都没有,没有牛奶,现挤的骆驼奶,那些肉干都是从别家端过来的,家热情招待是不假,可他们总不好赖着不走。
陶主任因为阿日扎兰的话脸色有点不好看,一个孩子能懂什么,这话绝对是他们进来前萨仁教的,都说这个萨仁目中无,十分猖狂,今天还真是见识了,果真一点情面也不留。
萨仁没打算让阿日扎兰羞辱他们,也没打算邀请他们现在回去,不是喜欢这儿吗,留下考察啊。
还好旗委的主任机灵,笑着跟陶主任说:“我刚出去看了,雪已经停了,天还阴着,就怕再下的话变冻雨,那就更难走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查达吧,不然晚上没地儿住。”
公安小哥也不知道是那边的,他说:“要不就回旗里,万一你们有伤风感冒的,旗里有医院,天气不好,在草原上住着你们万一适应不了呢。”
陶主任此时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跟萨仁这种小同志置气,太丢面子,只见他摆手道:“我们没那么娇气,都是来工作的,怎么能遇点风雪就躲回招待所,走吧,去查达。”
萨仁明显见奶茶大妈松了口气,家是好客,可客要是来了不走,难免成恶客。
萨仁走时,奶茶大妈还凑过来,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大概她也知道塔娜跟萨仁三哥的事,可这事萨仁真管不了,只对她挥挥手,就上马领头往查达去了。
路上阿日扎兰跟他阿爸自己嘎查了,陶主任难免问:“那对父子不是查达的?”
萨仁点点头,也没解释,陶主任更觉得是她让那孩子出言羞辱的,这声抱歉更难说出口了,直到见到程支书跟小刘队长,他才说:“真是不好意思,害的这么多找我们,我们也是没想到草原上天气会这么恶劣,出来的时候就是零星小雪,都打不湿头发的那种毛毛雪,天也没这么阴,哪想到变天这么快。”
程支书连声说没事,安全到了就好,他赶紧给旗里打个电话,那边也都急着呢。
小刘队长甚至说:“这是我们的错,我们的疏忽,应该派到旗里接你们啊,你们定的是今天来就必须今天来,这种风雨无阻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而我们只看下雪就觉得你们不会来,没有去接,不仅小瞧了你们,还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萨仁懒得再听下去,反正她是找到了,队长跟支书都在,她只等着他们去考察牧场就行了,招待的事完全可以不管,反正她是说不来这种献媚的话。
她干脆溜出去回家洗澡了,天冷的时候阿妈的灶上永远放着一大壶热水,今天知道她出去了,阿妈更是把冷水都给她倒进包里的大盆了。
“快去洗洗,把头发也洗了我给你烘干,可别感冒了。”
萨仁看见阿妈给她准备的这么全,连换洗的衣服都放在架子上了,心中暖意如春,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跟阿妈说:“我好像看见塔娜阿妈了,她家兄弟几个?我看她年纪不小了啊。”
阿妈皱眉道:“说她干什么?咱们跟她家不可能走亲,你三哥非要娶就自立门户去,以后回家也只许他一个回来,这事在你阿爸那没得商量,你别管闲事,赶紧洗洗去。一个女娃,非得逞能,找的事让谁去不成啊,大李小李找不得吗?就非得你去?”
“大李小李自己都得走迷了,还找?”
今天这天气,估计考察团的也是洗洗歇着,不可能工作,萨仁洗完澡,躺在阿妈腿上,任她给自己用热毛巾烘头发。
阿妈一边弄干一边梳理,还说她:“你怎么就不喜欢编辫子呢?编上脏得慢,一个月也不用洗。”
这是牧民的习惯,水都是大老远挑来的,肯定会省着用,萨仁劝过几次,阿妈只说总洗头会作病,她也不再劝了,半辈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但她自己却怎么也受不了,隔几天就要洗一次头,还好原主以前总是学女知青,家里谁也没有怀疑。
母女两个正温馨着,外边大李叫她:“萨仁,程支书让你去支部一趟。”
阿妈有点不耐烦:“不就是考察团吗?你又不是官,总叫你去干什么?”
萨仁笑着起身,抱着阿妈说:“你这是想让我当官还是不想呢?”
“当不当的,安安稳稳的在家待着多好,我看那些都是拎不清的,谁会在天气不好的时候硬要出门,这就是找事,你还要去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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