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却是是陵容所为,刚刚,她带着宝鹃和宝鹊在宫中放风筝。因初冬,天气还不是很冷,午后又起了微风,蓝天白云的,树木花草也都凋零了,视线宽阔极了,简直是一览无余。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放风筝了,她带着侍女在宫中放风筝谁也不会觉得突兀。在风筝里夹带点私货,在控制着风筝的线让它飘落到想去的地方,还是比较容易的。
自从甄远道参奏年羹尧以来,或者说自从甄嬛小产以来,她就十分高兴,终于那个事事比她强的傲娇的世家女再也不会高高在上,而自己再也不用抬头仰视她了。陵容真是高兴。
但皇上却迟迟没有处罚甄远道,想到万一有一日甄嬛再次得宠,那她可就遭殃了。她们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虽然是无声无息地,但是大家都明白。
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在皇后的启发下或者说在皇后的默许下,让宝鹃和宝鹊做套引诱菊青上钩,菊青果然匆匆忙忙将甄远道参年羹尧的消息告诉了甄嬛,因为她知道沈眉庄肯定没告诉甄嬛。她真的很羡慕沈眉庄和甄嬛之间的姐妹情,她也曾经想过融入二人,但是也许是她多心也许是她痴心妄想,甄嬛对她是表面的好,而沈眉庄对她连表面的好都谈不上,简直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无奈,她只能投靠皇后,这才侍寝,才得到皇上的宠爱。自那以后,她决定了,她也要做一名宠妃,即使是要为皇后做事,做一些出卖良心的事。
她没想到,甄嬛得知甄远道参年羹尧的事情反应竟是那般的冷淡,她预想的她去恳求皇上处置华妃或处置年羹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甄嬛还是一如既往地躲在碎玉轩。
她忍不住了,去问皇后。
皇后靠在炕上的小案几上,低着头,手中翻着敬事房的记档,淡淡道:“甄远道参年羹尧,皇上又没处罚甄远道,甄嬛去找皇上做什么呢?”
陵容一想是啊,这事目前甄家还是未受到什么影响,但她转念一想,心中暗喜,她恭敬地道:“虽然甄嬛没去找皇上,但是此事也会影响皇上和甄嬛二人对彼此的印象。”
皇后终是抬起头,望着她,眸光中带了一点点的赞许之意,她点点头道:“不错,你也算是开窍了。”皇后停顿了一下,又冷冷道:“这个月你侍寝的次数和惠嫔的次数一样多,如今宫中宠妃不多,华妃有孕,莞嫔称病不出,倒是你和惠嫔花开并蒂啊。”
陵容听着似是皇后有一些不满或是嘲讽,吓得忙跪地请罪道:“娘娘,臣妾能有今日,都是皇后娘娘的栽培。”
皇后将敬事房的记档合上,又用带着长长的黄金嵌红宝的护甲的纤手轻轻地拍了拍那本记事档,轻声道:“既然知道是本宫的抬举,那你为本宫解了多少忧愁吗?”
陵容更是害怕,皇后说话很少这样直截了当,看来她真的对自己很不满,是啊,自己做了几件事都没能成功,自己的好处顶多是听话。想到这,她的身子伏得更低,声音更加谦卑,“娘娘,奴婢做事欠调教,富察贵人还是产下了孩子,而莞嫔虽小产但与皇上的恩义还是未能了断。臣妾最无用的是华妃那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请娘娘指点。”
皇后只是端起瓷白牡丹花团的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这冬日的小龙团满口回甘,真是茶中的极品,这是自己的远亲肖金送进宫的,但是来信却说这是瓜尔佳鄂敏敬献给皇后娘娘的。
陵容一直未听见皇后说话,只觉得跪在景仁宫厚厚的地毯上却也是如此寒冷,只觉得有丝丝冷气像是深井中窜上来的毒蛇一般令人寒颤,那冷气慢慢地全都渗入了膝盖的骨头缝里,她不仅浑身发颤,连牙齿似是都轻轻碰撞。陵容极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不能倒下,那样皇后更加看不起她,可能会放弃她,那她真的是生不如死。
皇后的声音终于想起来了,又是那般的平静和端庄,“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华妃那里你不用去做什么,你也做不了什么。”她停顿了了一下,声音复又冷了下来:“但莞嫔那里,她父亲入狱的事情,你一直也没传进去,好好想想办法,人进不去,一封信或一个小小的纸条总是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