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gu903();封瀛便走上前去,极自然地从那宫女手中将药碗拿了过来,又扫一眼正闹脾气的阮筝,沉声道:“当真不喝?”

阮筝被他吓了一跳,还没从那小脾气里跳出来,条件反射般回了句:“不喝。”

“好,那我便让他们倒了,回头你身上痒起来便只得自己受着了。”

阮筝一听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如今都快死了,喝不喝药又有什么打紧的,反正迟早也活不了。”

“你不过得了水痘又非天花,倒不必如此担心。”

“我不是担心自己得了病要死,我是快要痒死了。她们都不许我抓,日日看着我守着我,我这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倒不如还是死了痛快。”

封瀛一听这话搁下了手中的药碗,盯着她看了片刻。阮筝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小心地往床里缩了缩:“我、我说的实话,你、你要做什么?”

“当真不想活了?”

这话一出阮筝只觉得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丝凉风,吹得她后背发僵。她抬起眼皮瞟了对方一眼,默默低头不说话。

这人真的好凶,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太监这么凶过。没见过太监比正常男人更让人害怕,也没见过太监有那么强的武力值,能一箭把人的头颅射穿。

这就不是个普通的太监,阮筝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自己默默咽下了那口气。

只是她虽不敢顶嘴,手却一刻也没停,在身上几处痒得实在厉害的地方轻轻隔着衣服抓挠。她本以为小心一点不会让人发现,身子尽可能地贴到床角处,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可不料封瀛目光如矩,一眼就瞧出她的不对劲,直接冲屋里的几个宫女冷声道:“拿布条将她绑起来。”

第27章哀求我保证乖乖听话。

阮筝正一心一意在那儿挠身上的水泡,听到这句话手一顿,下一秒便震惊地瞪大了眼。

他说什么,这人莫不是疯了?

只是她咒骂的话还未出口,那些人便听话地找来了布条,两人摁手两人摁脚,剩下的两人手脚麻利地绑住了她的四肢,瞬间便令她动弹不得。

这下轮到阮筝疯了,她挣扎着扭动身子连连惊呼:“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富平侯府的小姐,我、我没做触犯律法的事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快把我放开。”

可那些人哪里听她的,她们一个个都只听那个死太监的。他让她们绑她,她们就当真把她绑得结结实实毫不含糊。别说用手挠水泡,就是寻死都不能够。

阮筝忍着浑身的奇痒冲对方怒目而视:“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让人将我绑起来!”

“都是为了你好。”

“好个屁!”阮筝简直快要气炸,那一刻也顾不得自己的贵女形象,当着几个宫女的面便与对方吵了起来,“你这人简直不讲道理,你让人这么对我,我、我恨你一辈子。”

她越骂越觉得身上抓心挠肝得痒,简直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她又气又难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晕过去。

见来硬的不行,阮筝又开始走可怜路线。

“你让人放了我吧,我保证乖乖听话。我不挠了,我听你的话喝药,我喝完药就睡觉,你让人替我把布条解了,求求你了。”

阮筝从小到大用这一招不知解了多少危机,那些个人不管是长辈也好姐妹也罢,尤其是那些男人,没有一个不吃她这一套的。每次她一开口哄人,连长公主脾气那么难搞的人,都能被她哄得团团转。

可这男人不行,他根本不为所动,听到那般楚楚可怜的一番话却置若罔闻,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阮筝一个人哼哼唧唧求了他半天,见他始终不为所动,火气一下子便涌了上来:“死太监,你到底让不让人替我解了。你、你就是个浑蛋、无赖,你、你简直不是人!”

屋里那几个宫女都吓坏了,缩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方面是畏惧摄政王的威势,另一方面则是被阮筝吓着了。

这阮姑娘看起来又美又娇弱,想不到发起脾气来竟这般厉害,关键是她竟敢有胆子当面这么骂摄政王。

要知道她们平日时哪怕远远见到摄政王都会吓得想要跪下行礼,若是离得近了那颗心简直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半是害怕半是景仰,各种情绪交织在一处。像方才那样他同她们吩咐了一句,只怕今晚众人都要睡不着。

那样一个嫡仙般的人物,别说有胆量骂他,便是心中想想都是极大的罪过。

更何况连皇上和太后都不敢动他分毫,这阮姑娘怎能有胆量骂他。且她骂的是什么,死太监,摄政王何时又成了太监?难不成阮筝骂的是旁人?

几个宫女心中默默腹诽着,彼此间都想用眼神交流一番,可迫于封瀛的气势谁也不敢动。一直到对方突然开口:“都下去吧。”

几个宫女同时长出一口气,又带了几丝失落走了出去。为首的是她们这一行人的管事宫女,名叫玉珠,入宫时间最长生得也最为美貌。她走回房门还回头恋恋不舍得地望了一眼,身边就有姐妹过来轻轻捅了捅她:“玉珠姐姐快别看了,回头惹王爷生气。”

玉珠却是心有不甘。难得见封瀛一面,还是离得这么近,虽说他积威甚重令人胆寒,可她还是想多看两眼。结果就这么被人赶了出来,她实在有些懊恼。

摄政王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她们中哪一个不想攀高枝儿。可偏偏他谁都没看上,却冒着危险留下来陪阮姑娘。

阮姑娘得的那个病会传染,回头万一王爷染病可如何是好。

玉珠刹时间恨不得冲进去提醒一二,却被一直守在门口的王充叫住。王充在门外听到了些许动静,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跟玉珠打听。

玉珠看在他是禁军头领的份上客气了几分,当下敛了心神柔声回了句:“阮姑娘不肯吃药,王爷在想办法。”

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拿碗灌。玉珠突然觉得阮筝既然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该这么对她才好。

带着一肚子的妒恨,玉珠和其他人退到了旁边的厢房。

房内,阮筝梗着脖子不理会那人,恨恨得将头撇到了一边。

她不想见那人,可手脚皆动弹不得,只能蜷缩着身子靠在床头。因手被布条绑在了床架上,她都不能自由挪动身子,虚弱地靠在那里又委屈又难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过了一会儿她眼眶微湿,差点儿掉下泪来。只是不同于以往惹人可怜的哭泣,这回是当真被伤了心,一个人默默地在那儿难过。又觉得当着他的面哭十分丢人,想抬手去擦眼睛却够不着,得探着脑袋往前再行。

这下子阮筝实在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她不想让人看见,只能把头埋进了手里,死死地咬着唇不出声。那瘦弱的身形配上微微颤动的身子,便是心肠再硬的人也要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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