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从树荫里出来,走到丹姝身旁。
君子璧当然也感觉到了丹姝的尴尬处境,他的心情略为沉重。“丹姝……”
“什么?”
“没什么。”君子璧叹了口气,“是我不好。”
丹姝的脚步明显地一滞,但还是默默地往前走了。
这是什么故事啊?
齐雨望望君子璧,又望望丹姝的背影,这俩人可谓交情匪浅啊?
难道,当年是君子璧辜负了丹姝,丹姝一气之下才嫁给赫连晟的?靠,她这脑洞开得还真是大,连这都能想像得到。
——丹姝的院子里果然很安静,没有人。
把他们领进屋后,丹姝便迅速地掩上了门,压低声音道:“里间用茶吧!为防隔墙有耳,大家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君子璧点点头。
又看看君子璧身后的齐雨和碧苏,丹姝的眼神有些黯淡,但很快便转过身,把他们领进里间。
这真是个姑娘家住的闺房啊,无比整洁、干净、素雅,还透着淡淡的清香。
丹姝轻声道:“璧哥哥,这两位妹妹就在这个房间将就将就吧,隔壁有房,你来去自如,可以走窗子。”
君子璧点头:“好。”
“那各位就先歇息下来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等,丹姝。”
君子璧走到丹姝面前,又回头看了看齐雨和碧苏,把丹姝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赫连晟若是有什么举动,会知会你一声吗?”
丹姝摇了摇头,表情略伤感:“我说了,他一直防着我。”
“好,我知道了。”君子璧点点头,“那你也早些歇着吧,”
丹姝点点头,回头看了看齐雨与碧苏,便转身出去了。
齐雨走到君子璧的身边,望着被反手掩上的房门,说:“如果有人来抓咱们,还真是跑也跑不了了。”
君子璧蹙眉:“丹姝是这样的人。”
“你们至少有三年没见了吧?”
“……是。”
“时隔那么久,世事变迁,人心也可能会变,你还是那么信得过她?”
君子璧凝视着齐雨:“你现在不会害我,三年后,会么?”
齐雨撇撇嘴:“我和她又不一样。”
“是的,”君子璧似笑非笑,“她非常善良。”
君子璧的意思是说,齐雨没有丹姝这么善良咯!齐雨也不介意,毕竟她确实还会些算计,有时可以说她不善良。善良虽然是一种美德,但在为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偶尔不善良一下,她觉得也无可厚非,甚至有时是必须的。
“我是怕,当年你伤过她的心,会不会在她心里种下了仇恨。”齐雨说。
君子璧呆了呆:“你怎知我伤过她的心?”
齐雨撇嘴:“你都跟她说了对不起了!”
没伤过人家的心,有必要说对不起?
君子璧叹了口气,“我去到处走走,顺便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还是不要呆在这眼疾口快的小丫头面前了,她真是什么都看得懂,也什么都敢说,还丝毫不照顾别人的感受。
她不知道再提当年的事他会很尴尬嘛!
不过,话说回来,提到丹姝,他是真的很内疚,心里充满了歉意。
是的,当年他是辜负过丹姝一回,不,也许不止一回。当年丹姝对他的情意他也是明白的,只不过那时的他,一心只有灼华公主,所有喜欢过他的人,都只能全辜负了。
只可惜,他对灼华有情,灼华却看中了东夷的四皇子赫连镜;
而灼华虽看中了赫连镜,最终却只能嫁给西夏的牧云沧,她和他一样,都没能被自己看中的人选择。或许,感情上的事就是这样,往往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白照沟渠。多的是自己中意的得不到,中意自己的又不喜欢。像齐雨和楚逸暄那样彼此中意、相互有情的,又能有多少呢。
君子璧悄然疾行向将军府的大殿,耳边却响起当年灼华公主骄傲的声音:“君子璧,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应该对丹姝更好些!”
“……公主,我对谁都一样好。”
“这是什么话,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对丹姝最好,她才是这世上最重视你的人,知道吗?”
“……哎呀,公主,还学不学剑了?”
“算了,我还是去找赫连镜吧,东夷的马术真有意思,我想骑马!”
“……”他无奈,望着灼华公主欢快的背影,无比惆怅。
“不要跟着我哟!”灼华公主突然娇俏转身,纤纤玉指指向他的脑门:“还有,我去找赫连镜的事,不许告诉我父皇!不然,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世上除了灼华公主,还有谁敢对他这么嚣张、这么飞横跋扈呢?
当然,恐怕也没有人如当年的灼华公主那般调皮可爱、率性迷人了!——除了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