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婉除了上班不怎么出门,一有时间就窝在家里,不是谱曲子就是对着日历发呆,她的卧室有一台很古老了的长城电脑,笨重且破旧,没有联网,她偶尔会用Word文档写写日记,都是设了密码的。
陆少光离开有两个星期了,沈玉婉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一想起他,就会拿起那台日历,数数日子,然后感慨: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是黑星会的事吗?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不自觉地,每次看电视时都会格外关注欧洲新闻,尤其是黑道帮派之争,或者和陆氏集团有关的一切。
这天晚上七点多,民乐团因为演出而加练,直到七点多,沈玉婉才从训练中心离开。
一下来,沈玉婉就愣住了,杜易修穿着一身帅气的休闲装,带着硕大的浅紫色墨镜,靠在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跑车上,造出令女人神魂颠倒的姿势。
他一见沈玉婉出来,就利落地扯掉墨镜,站起身朝沈玉婉走来。
沈玉婉呆呆地没有动作,想到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搞笑镜头,一个爱耍酷的男人为了装酷,以一种帅气的动作去摘掉墨镜,谁知用力过大把墨镜弄断了。想到这里,沈玉婉傻兮兮地笑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很痴呆,她又赶紧捂住嘴巴,装作摸脸。
杜易修酷酷的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问:“我很好笑吗?”
他的气息离得太近,沈玉婉下意识地后退,窘迫地说:“没有,我没有笑话你,你这么玉树临风,怎么会惹人笑?”
“哦,你没有笑话我,那就是见到我太高兴了,所以才会笑。嗯,为夫很高兴!”杜易修眨眨眼睛,愉快地看着沈玉婉。
沈玉婉气得一把甩掉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什么为夫呀!你是谁的夫?”
杜易修但笑不语,把取下来的墨镜卡在沈玉婉头上,正好可以固定住她额头上散乱的刘海,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沈玉婉被他突然亲近的动作弄得愣住了,任由他在她头上胡作非为,等他戴好了,她摸了摸,是他那个浅紫色墨镜。她疑惑地问:“你干嘛?”
杜易修亲昵的拍拍她的脑袋,宠溺地说:“乖啊,不要取,你乌黑的头发和这款墨镜很配,这样戴很有范儿,气质美女!”
她才不适合这么拉风的东西呢!再说了,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款墨镜肯定好几千或者上万,她没那么好命!
沈玉婉嗔怪地瞪他一眼,伸手就要取下来,杜易修拦住她,并且威胁道:“你要是敢取,我就把你抱起来转三圈,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性格你了解,说到做到哦!”他冲着沈玉婉邪邪的笑。
沈玉婉气结,恨不得一巴掌打去他那没心没肺的笑。
许多人陆陆续续从训练中心出来,有不少都是沈玉婉的同事,她们看见沈玉婉和高富帅调情,都窃窃私语走过,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沈玉婉和那个送她“绿柚”的男人谈恋爱,也有说沈玉婉和杜易修的关系不清不楚,很可能是被包养了。
杜易修还经常往天音民乐团送花,有时候是圣洁的百合花,有时候是浓郁芬芳的郁金香,最多的要数艳丽的红玫瑰了,签收人永远是沈玉婉,但沈玉婉又说自己没有男朋友,这更加激发了大家的好奇心。
听见别人议论纷纷,沈玉婉缩了缩肩膀,有些紧张。
因为这个具有个人特色的动作,杜易修挑挑眉头,习惯低调的她不喜面对别人的评价,他拥着沈玉婉的肩膀就要带她上车。
想到殷离曾经告诫她的,不要有很亲近的男性朋友,否则陆少光会不高兴,沈玉婉立马变得抗拒,受惊一样逃开他的臂膀,两手揪着包包,鼓足勇气对杜易修说:“易修,其实你没必要一下班就在这里等我,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有很多娱乐活动,而我都不适合,带上我只会让你的朋友们感到很扫兴。”
直接拒绝的话她还是不忍说出口,于是尽量委婉,但愿杜易修听得出她的话外音。
哪知杜易修双手环胸,毫不在意地笑笑:“你不喜欢我的朋友圈子,可以直接告诉我,其实我看出来了你玩得不自在,这样,今天我们单独出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惊喜连连。”说道最后,还愉快地打了个响指,耳朵上的那颗钻石耳钉忽闪忽闪的发出夺目的光芒。
沈玉婉头痛地抚额,拒绝的话说过不少次了,虽然每次都很委婉,但杜易修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听不懂,只怕他是故意装傻。
“我要带我爸爸去医院检查。”
“现在快六点了哎,你确定能做常规检查?不过没问题,我也一起去,给叔叔开后门。”
沈玉婉:“我要去监督我弟弟上课。”
“我也一起去,他要是逃课打游戏,我就帮你收拾他。”说着还在胸前握了握拳头。
沈玉婉:沈玉婉被堵得哑口无言,一脸的气愤,杜易修看着她皱着小脸,撅着嘴唇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还想调戏一下她,沈玉婉的手机却响了。
“喂?”沈玉婉看了一下来电提醒,脸色立刻变得紧张,还有一种似有如无的欣喜和期待,杜易修不禁揣测起来。
那边还没有声音,沈玉婉却感到一种压迫者的力量,紧紧地将她包围住,让她紧张地快要不能呼吸。
她看了一眼杜易修,慢慢走到远一点的地方。
“你现在,马上到新安路路口!女人,要是五分钟之内还没赶过来,你就死定了!”陆少光威严又阴狠的声音传来,令沈玉婉呼吸一滞,手机都差点拿不稳,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陆少光突然变得这么凶?好像每个字都是经过牙齿狠狠地咬过之后才吐出来的。
沈玉婉慌慌张张地把手机塞到包包里,一没注意,手机却从边沿滑出来,还好杜易修手快接住了,他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沈玉婉不安地望着他,如果杜易修翻开她的手机,只消一眼就可以看见陆少光的来电,那么……
杜易修把手机还给她,微笑着问:“谁的电话,让平时淡定的你这么慌张?”
“我的一个、一个朋友,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赶过去,我先走了,不能陪你去玩了。”
杜易修故意问:“你的朋友?你的那个朋友?玉婉你的朋友好像只有闻秘书和于菲吧,是闻秘书吗?我和她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她出了事,我也可以帮个忙的。”
他斜睨了一眼沈玉婉纠结的表情,继续猜:“或者是于菲,那个洒脱不羁的酒吧歌手?她到是个很有个性的人,难道她又喝醉被缠住了?小意思,我可以去英雄救美嘛!只要你别吃醋,呵呵。”
沈玉婉越听眉毛拢得越紧,她咬着唇抬头看了一眼杜易修,面前的大男孩笑容猛地僵住,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如果他没看错,沈玉婉刚刚的眼神里满满地全是羞愧。
“易修,你别问了,我真的有急事,你也快走吧,杵在这儿也没用的,再见!”沈玉婉说完扭头就走,不敢再耽误时间,更没有勇气面对杜易修真诚的眼神。
杜易修有些受伤,用略微迷蒙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沈玉婉突然停下匆忙的脚步,转过身沉痛的看着杜易修,缓缓地说:“对不起。”然后就抱着包包迅速地跑开了。
杜易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知道,只要现在他开车跟上去,一定可以知道她到底隐瞒了什么,可是,他不想这样做,更害怕这样做,因为那结果一定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会让他疯狂地心痛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落魄地回到兰博基尼跑车上,打开车窗,升上车顶,让自己狠狠地吹着劲风。
沈玉婉一路小跑着来到新安路路口,本来天气就热,这样一赶时间,把她弄得大汗淋漓,白色的连衣裙后背都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连汗也来不及擦,慌忙寻找陆少光那辆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路边停了很多高档车,沈玉婉找得晕头转向,终于在一个相当隐蔽的位置看到了陆少光的车,低调,奢华,贵气。
忐忑地靠近,或许是因为是跑步过来的,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先低头看了一眼驾驶座的陆少光,他正靠在椅背上抽着烟,她不信他感觉不到外面有人,但他就是没看她。
沈玉婉从另一边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陆少光依旧抽着烟,懒懒的看着前方,也不理睬身边的这个女人。
沈玉婉思量半天,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陆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少光冷嗤一声,他阴阳怪气地问:“你是不是希望我不回来,那你就不用尽你的义务,有大把的时间陪你的小男友?”
沈玉婉的心顿时抽紧,他一定误会了什么,“您忘记了吗?早在我担任您的秘书一职时,我就已经和前男友分手了。”
陆少光终于转过头,却是无比凌厉森冷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别他妈跟我装傻!”
好吧,她承认她故意装傻了,但那是一种条件反射性的自我保护。沈玉婉敛了眉,微垂着眼睑,“您说的是杜易修吧,我不知道你又听说了什么,但那一定不是真的,因为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只是单纯的友谊而已。”
陆少光的脸色十分难看,黑压压的乌云一片,他明明在笑,却让温度骤降,“瞧,你自己都承认了杜易修是你的小男友,还说什么单纯的友谊,滑天下之大稽!”
沈玉婉很不服气,义正言辞地说:“这是你故意在语言上给我设的圈套,你根本拿不出我背叛你的有用的证据,怎么能随意冤枉我?”
陆少光转过头阴冷的看着她,紫色的瞳孔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泽,沈玉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她还是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挺直了肩膀,勇敢地和他对视。
虽然意识到自己顶撞了他,但她还是不后悔,她本来就没有不守规则,不能总平白无故地被人冤枉,受尽窝囊气。
“有用的证据?你不是都戴在头上了吗?都昭告天下了,还跟我装傻!”陆少光两眼充血,愤怒的冲她吼,伸手一把扯掉她箍在额头上方的浅紫色墨镜,狠狠地摔在地上,饶是质量再好,也变成了一地碎片,空留一副狼狈的镜框。
沈玉婉吓坏了,微微蜷缩着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泛着紫色光泽的碎片。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证据,刚刚杜易修强迫她戴在头上,又不让她取,她跑过来的时候也忘记了。看来陆少光也是刚从那边过来,他看见了杜易修和她在一起,怪不着这么生气。
“你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这个墨镜只是杜易修随手送我的,没有你想的那种暧昧关系。”
陆少光似乎极为疲惫,微微闭上眼睛,懒得再去看她。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根香烟,那烟快要燃尽,马上就要烧到他的手指了,沈玉婉看着心急,车上备有烟灰缸,她赶忙捧着拿到陆少光的手边,“烟快燃尽了,别烧到手指!”
听到她充满关切的声音,陆少光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灼热得快要将她熔化,沈玉婉看了他一眼,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匆匆转开脸。
“真的关心我?”陆少光的声音有些粗哑。
沈玉婉不扭捏,点点头,“是的。”
那只烟已经灼伤了陆少光的手指,可他却好像没有知觉,沈玉婉担心地不得了,她索性撑开陆少光夹着的两根手指,那根燃尽的烟静静地落入烟灰缸。
沈玉婉放下烟灰缸,紧张地查看陆少光的手指,发现还是被烧伤了,“听说人的唾液可以减轻烧伤的痛楚,你快用嘴巴含住受伤的位置,就不会那么疼了。”
陆少光没有动作,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殷红的嘴唇,沈玉婉的脸蛋瞬间开始发烫,她长出一口气,硬着头皮含住他被灼伤的手指,弄完以后还细心地吹了吹,那沁凉的感觉舒服极了,陆少光终于微微露出笑脸。
“回去最好涂上烫伤药,暂时别让伤口碰水。”沈玉婉叮嘱道,将他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陆少光缓缓抬起胳膊,把沈玉婉吸允过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似回味,似陶醉,还亲吻了一下,带着三分痞气,七分虔诚。
沈玉婉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脑袋轰一下炸开了,头皮都在发麻,两朵粉红的云彩飘上她的脸颊,直烧得她耳根都发烫。
陆少光这家伙!额,真是,流氓啊!
陆少光低低地粗喘了一口气,一把拽过还在发愣的沈玉婉,猛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看着她绯红的脸蛋,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
沈玉婉乖乖地承受着,配合着回吻他,小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西装外套,就像在飘摇的大海上抓住了一叶救命的扁舟。
他粗喘着亲亲她晶亮的唇瓣,气息不稳地说:“怎么办?我还是想惩罚你。”
哈?沈玉婉低低地抽气,如受惊的小鹿般惊恐不安地看着他。
陆少光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起身坐回副驾驶座,开车驶往前方。
沈玉婉一路忐忑不安,车子在一家高级眼镜行停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怔忡间,陆少光已经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顾沈玉婉的挣扎,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你不要这样,那墨镜不是我要戴的,易修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爱闹着玩,您又不是不了解他,何必这么较真呢?”沈玉婉竭力劝道。
陆少光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大踏步往店里走去,冷声说:“我的女人从来不允许别人染指,在我没说游戏结束前,就得按我的规则来!”他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拍沈玉婉的脸颊,“你做错了事,该受到惩罚,有了教训,下次你就知道怎么拒绝别的男人了。”他脸上,明明挂着笑,可声音却邪魅,阴冷。
一进店里,沈玉婉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乖乖地安静下来,任由陆少光揽着她往前走,可是他太用力,箍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另一只手没位置放,只有抱着他精壮的腰身,陆少光感觉到了,他微微一笑,僵硬的脸瞬间缓和不少。
几个女店员见陆少光英挺伟岸,贵气十足,闻着味儿就奔过来了,笑靥如花地问:“先生,你需要眼镜还是墨镜呢?”另外两个店员也是一脸花痴的盯着陆少光英俊的脸和完美的身形,沉醉,折服,身体飘忽。
陆少光低头亲亲沈玉婉莹白的额头,对女店员说:“女士墨镜,要最高档的!”
店员见陆少光是给他怀中那个毫不起眼的女人买,一时心里有些嫉妒,这么个平凡无奇,浑身没几两肉的女人怎么配窝在如此高贵的男人怀里,但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先生,小姐,这边请,我们店今天刚刚到了几款新货,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请跟我到里面看看。”
陆少光霸道地拥着沈玉婉往里走,他认为合适的,都会指给她看。
“这款怎么样?”他把那副黑色的指给她看。
沈玉婉摇头,“我不喜欢。”
“那这个?”他又指着一款浅蓝色的。陆少光指了一圈,故意把那些紫色的墨镜忽略掉,杜易修选过的颜色他才不要呢!免得这小妮子睹物思人,就算要思也应该思他。
沈玉婉依旧摇头,不喜欢。
几乎所有的都看了一遍,沈玉婉没有中意的,事实上她知道陆少光是故意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心思买什么墨镜,只盼望这霸王发发善心饶过她。
陆少光见沈玉婉一副心不在焉,魂不附体的样子,顿时沉了脸色,他认真地给她选,她却恹恹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他眯着眼睛,紫色的瞳孔发出警告的光芒,沈玉婉收到危险信息,立刻挺直了背脊,显出温顺的模样。
“哼,你刚刚跟杜易修见面,老远看见他就笑得那么开心,怎么跟我在一起就苦着脸,我他妈就那么招人厌?”陆少光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竟然有些沉痛。
沈玉婉心里一酸,破天荒地想要主动接纳他,她的小手顺势覆盖住他的大手,让它紧贴着她的脸。
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掌心有着粗糙的茧子,刺得她细嫩的脸有些疼痛,她看着他,轻轻启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讨厌你,你很好啊!”
陆少光目光灼灼,逼问她:“我好?我好你为什么不对我笑?”这话说得醋劲十足,沈玉婉愣了一会,马上对着他笑了,笑得温婉又沁甜。她惊喜地发现,对着他笑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那一刻,陆少光感觉,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惬意的快要死去,这傻丫头笑一笑就能为他祛除烦躁。“以后,你都要这样对我笑,听到没有?”他粗哑着声音命令。
“嗯。”让他高兴的确是她该做的,沈玉婉抿抿唇瓣,点了头。
他心满意足的低叹一声,上前一步,双手捧住她的脸,闭上眼睛吻了吻她的嘴唇,他蜻蜓点水一般快速离开,可沈玉婉却调皮了一次,她顺势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然后赶紧站好,怯怯地,又有些期待。
她的主动让陆少光惊喜不已,然而下一刻他又想到一种可能,于是故意冷着脸抓着她的肩膀问:“你是不是以为使了美人计,我就不找你算账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揉揉她的刘海,摸摸她的额头,兀自说着:“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的,都不许别的男人碰,要戴也应该戴我给你买的墨镜。”
他强迫她站在镜子前,拿几款墨镜往她额头上方戴,还时不时的扶正她的脸,看看合适不合适。
沈玉婉被他的做法弄得极度无语,居然还有人这样试墨镜,真是陆氏一绝!
要不要这么霸道啊!杜易修啊杜易修,你把我害惨了!
最后,陆少光折腾够了,选了一款浅蓝色的墨镜,把它固定在沈玉婉的头上,顺便卡住几撮刘海,配上她白色连衣裙,看起来还挺洋气的。
几个女店员好几次想上前帮忙介绍,都被陆少光凌厉威严的眼神瞪了回去,她们把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愣愣的看着陆少光奇怪的做法,这个帅锅为毛这样啊?
“就这样戴着,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准取,就当是紧箍咒吧,你需要好好反省。”
折腾够了,陆少光心满意足地拿卡刷了钱,回头又用手刮刮她撅得老高的嘴巴,沈玉婉赶紧收回嘴巴,愤愤地瞪着他。
陆少光心里一动,胸腔里满满的都是柔情,柔得快要滴出水,他喜欢她这样,喜欢她的每一面,只要那是真实的她,个性丰满的她。
接着陆少光又载着她去吃了晚饭,忙了一下午,沈玉婉挺饿的,吃得很香,偶尔抬头,却发现陆少光几乎不怎么动筷,只是边喝红酒边盯着她看,那带着火光的眼神就像一只饥饿了很久的野狼,伺机将她生吞入腹,连个渣儿都不剩!
沈玉婉的手狠狠地抖了抖,她貌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哎,但愿是她不正经吧,可别折腾她了,工作了一天,累啊!
她的嘴巴上沾了点红色的番茄酱,顺着嘴角流淌成一条线,可她自己都没发觉,可见吃得很开心。
陆少光的面色异常柔和,眼含笑意,他轻轻放下酒杯,倾身向前。
随着他炽热的呼吸扑过来,沈玉婉警觉地抬头看着他,结果发现两人的距离超近哎,她嘴里还有食物,睁着大眼傻不愣登地问:“你干、干什么?”
陆少光眼里的笑意更深,他抽出一张餐巾纸,温柔地替她擦掉番茄酱,把嘴唇上晶亮的液体也擦了去,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直弄得沈玉婉嘴巴疼。
拜托啊大爷,你帮忙也不是这么个帮法儿啊,她嘴里还有饭呢!不难受啊?
终于擦完了,陆少光火热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沈玉婉娇嫩的唇瓣,他注视着手中染成了红色的餐巾纸,声音似叹息,似享受,粘腻而悠长,“我多想成为这张餐巾纸。”
沈玉婉的那口饭还含在嘴里呢,听了这话,她先是愣住,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说的什么意思以后,她没有任何形象的剧烈咳嗽起来。
陆少光回过神来,递了一杯红酒给她,沈玉婉接过酒就往嗓子里灌,异物终于都顺着食管滑到胃里,她咳得脸色涨红,用手擦擦嘴角的酒渍,愤恨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都往这边看,好奇地议论着,大多是说沈玉婉行为粗鲁,怎么会进了这样高档的餐厅。
陆少光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沈玉婉,无声地控诉着:什么事儿啊,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沈玉婉真想狠狠地撕掉他那厚比城墙的脸皮,她咬牙切齿地问:“你干嘛说这些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陆少光轻描淡写的回答:“我只不过是说,我想做这张餐巾纸,肆无忌惮的吻你,又没有像查尔斯王子那样,说自己想做……”
“你够了,闭嘴!”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赶紧倾身向前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地警告他。
这个恶魔能说什么,无非是想说,英国的查尔斯王子给他的情人打电话时,说想要做她的卫生棉,而他没有这么说,已经是考虑到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了,算很仁慈的了。
陆少光看着如小绵羊化身为小豹子的沈玉婉,讶异地挑挑眉,而后者眼里又露出邪恶的笑意,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送上门的手心。
沈玉婉没想到这个坏家伙居然得寸进尺,她倒抽一口气,瞬间收回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被他舔了一口的手心,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烧得滚烫滚烫了,她低低地骂了一句:“小狗!变态!”然后拿起座位上的包包,飞快的跑出去了。
陆少光破天荒的没有生气,任由她对他说些放肆的话,只因他心里乐意。回忆着她刚刚咬牙切齿地模样,陆少光扑哧一声笑出来。不敢再耽误,可不能让这傻丫头跑掉,买了单,他跑出去环顾一下,一眼就看见她慌忙逃窜的背影。
看你往哪儿跑!
个子高就是好,腿长就是方便,陆少光几步就追上了沈玉婉,他直接从身后打横抱起她,往他的车走去。
或许料到会这样,沈玉婉并不挣扎,只是在夜色中,她脸上娇俏的绯红色也没有被淹没,那么楚楚动人。
陆少光似在叹息,可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愉悦:“真是没想到,你太容易害羞了吧,这么保守,是哪个朝代穿越来的吗?”
沈玉婉嘟着嘴巴,“你才穿越,你们全家都穿越!我哪里害羞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陆少光脚步一顿,有些呆住了,是不是这就是女孩子撒娇的模样?如此俏皮,如此可爱。“你要不要摸摸自己的脸,能煮鸡蛋了。”
“呀!好多人在看着,你快放我下来。”沈玉婉开始蹬腿,陆少光不理会,直接把她抱上车。
一路飙车,猴急的陆少光火速奔回东都家园,沈玉婉缩在副驾驶座上,悲催的想:完了,今天肯定又要被他吃干抹净。
陆少光抱着她进了屋,还没来得及开灯,两人也没来得及换鞋,他就直接把她按在墙上狠狠地啃噬,一路撕扯,一路喘息着,两人的衣服也都掉了一地,辗转到大床上,陆少光心急火燎的占有了她,一时间,整间公寓都弥漫着情爱的味道,夹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沈玉婉微微喘息着,看着陆少光着迷沉醉的样子,她很纳闷,半睁着眼睛问:“你、你怎么这么心急,你在那边不是、不是有女人吗?”
陆少光低下头,亲亲她已经红肿的嘴唇,气息不稳地说:“没有,你是那次打电话听见女人的声音吗?我忍了两个星期呢,一直想要你!”
他刚硬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真诚,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沈玉婉突然感觉胸口溢满了甜腻的糖水。
她雪白的手臂轻轻环上他厚实的肩膀,感受着他伟岸刚健的男儿气息。
欢爱过后,陆少光疲惫地伏在沈玉婉的胸口,钢铁一样的手臂还圈着她的纤腰,眼睑已经合上了。
沈玉婉觉得他很奇怪,他平时精力极好,她甚至做好了被他折腾一夜的准备,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沈玉婉摸摸他的黑发,轻轻使力抬起他的脸,这才发现他的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太好,即使睡着也感觉人很疲惫。
她呢喃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休息吗?”
没想到陆少光竟然听见了,他眼睛都睁不开了,嘴上还在嘟囔着:“五点钟下的飞机,这几天都没说睡个好觉,我改天再折腾你!”说着他又往上拱拱,把头挨着沈玉婉的肩窝,眼睛惬意地闭着,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沈玉婉自动忽略他的不正经,脑海中计较着,五点钟下的飞机,从飞机场到市里怎么也要四五十分钟吧,六点钟她就见到他了,那他岂不是直接过来找她了?
此时此刻,沈玉婉什么也不愿多想,就让自己享受着这种被人珍惜,被人渴求的美好感觉。
她起身拽过空调被就要给两人盖上,陆少光起初有些不满地挥开了,不知又想到什么,赶紧把被子拽回来搭到沈玉婉身上。
他记得,女人不要凉着了。
她被他稚气的举动弄得愣住了,而后又无声的笑了,伸手轻轻地环抱着陆少光的头,柔声说:“那你好好休息,快睡吧,我不吵你了。”
陆少光的脑袋还埋在她的颈间,似有如无的闷哼一声,似回答,似呓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沈玉婉依然毫无睡意,但是怕吵醒陆少光,所以她一直维持与他相拥的姿势,感觉浑身都酸痛了。
陆少光的呼吸很均匀了,确定他已经熟睡,沈玉婉轻手轻脚地移开他的脑袋和胳膊,小心翼翼地下床,就近拿了一件陆少光的衬衣套上,“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诺大的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原本安睡的陆少光倏地睁开眼睛,紫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如同闪闪发亮的宝石。刚刚抱着她睡觉的时候,他那么安心,那么踏实,可她一离开,声音再小,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空洞和萧索再次占据他的心,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她要去哪儿?离开这里吗?
沈玉婉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白色刺得她的眼睛疼痛,捂着眼睛适应一会儿以后,她看着门口和卧室,都是他和她的衣服。
沈玉婉有些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天啊,这还是那个矜持的她吗?太疯狂,太激情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把陆少光的所有衣服都放在框子里,该手洗的她都亲手洗了,然后晾到阳台上。自己的衣服她则简单的拍了拍灰,在外面的浴室冲了个澡,又换上了。从浴室里出来,她用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有吹风机,可是她怕吵醒陆少光,当然就没有用,想了想,她把拖鞋也甩掉了,因为穿鞋走动的声音比赤脚走路声音大。
陆少光出差的这两个星期,她来这里打扫过一次,现在又落上了一层灰。没有多想,她去厨房拿了抹布就开始干起来,扫地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卧室里的陆少光才开始觉得外面很安静,以为沈玉婉离开了,不过他终究是身手极好的人,内力浑厚,沈玉婉赤着脚走路发出的轻轻的“蹭蹭”声还是被他的耳朵捕捉到了。
黑暗中,英俊的男人无声的笑了,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她没走,他的心就不空。
沈玉婉忙完了,浑身又出了一身汗,无奈她又进浴室冲洗一遍。出来以后,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照例是说今晚不回去,住在于菲家,这样的谎撒过好几次了,她已经从最开始的心虚,过渡到现在的麻木了。
关了所有房间的灯,回到卧室,站在床边,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睡在大床上,不然陆少光明天醒来一看她睡在沙发上或者别处,一定会质问她。
和衣而卧,静静的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哪知身边那个家伙蹭一下支着胳膊坐起来,沈玉婉听到动静下了一大跳,迟疑地坐起身来,扭开台灯。
陆少光死死地盯着沈玉婉,冷声问道:“为什么睡觉不脱衣服?这是夏天,穿这么厚做什么?”
沈玉婉微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胸,沈玉婉又惊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陆少光没好气地冲她吼:“穿着又厚又紧的文胸睡觉,对身体有什么坏处需要我教你吗?裹这么严实,你防贼呢!我不是贼,我是你男人!”
沈玉婉被他吼得哆嗦了一下,她委屈地嘟囔:“我这不是不习惯吗?”
“不习惯也得习惯!我早都让你做好心里准备了。脱衣服!睡觉!”他下了最后通牒。
沈玉婉咬着晶莹的唇瓣,先将台灯扭到最适宜睡眠的档,然后在陆少光恶狠狠地注视下,将手伸到背后去拉拉链。
谁知拉链好像锈住了,半天都弄不下来,感觉到男人的怒气又加重了一些,她尴尬地不行。
陆少光紧抿着薄唇,一把将沈玉婉拽过来,双手用力去撕她的裙子,只听“刺啦”一声,白色的连衣裙被扯成布条,他蛮横地抬起她的胳膊,那白布就离开了她的身体,被扔在地上。
“哎……我的裙子!”沈玉婉着急的喊。陆少光不为所动,继续扯掉她的文胸。
他嫌恶地说:“那也算裙子?当抹布都够呛!那衣服上一身汗味儿,你也敢穿着爬上床,你想熏死我?”
说是这样说,他把她按在床上,还是紧紧地抱着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薄荷清香,那是再浓重的汗味也无法掩藏的浓郁芬芳。
沈玉婉被他蛮横又利索的动作弄得很无语,他把她抱在怀里,她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坚硬厚实的胸膛。
陆少光那家伙好像浑身到处都长了眼睛,他闷闷地说:“放心吧,明天早上我会让你有衣服穿。不过,你要是再不睡,我就让你一整晚都没得睡!”
沈玉婉郁闷地不行,咳嗽几声,又清清喉咙,赶紧乖乖地闭上眼睛。
陆少光闭着眼睛无声的笑,大灰狼尖利的狼爪,轻轻地在小红帽的背上摩挲。
一夜好梦,沈玉婉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醒来,感觉到背后是一堵温热的墙,她才发觉,两人的姿势早已变化,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背,不留一丝缝隙,刚劲有力的手臂青筋突兀,牢牢地环着她的纤腰。
原本以为过上这种生活,会让她受尽煎熬,痛苦不堪,可为什么背后的这堵肉墙让她心里这么暖和,安宁,甚至是,满足。
陆少光睡得很沉,她一想到他几天都没休息好,就有些心疼。害怕把他弄醒,沈玉婉下床的动作比昨天晚上的还轻,她蹑手蹑脚地穿上内衣,又找到昨天晚上穿过的陆少光的那件衬衣,套在身上,刚好能遮住大腿根。
沈玉婉从来都是闲不住的人,一早上起来就开始做早饭。可能是上一次她买菜在这里做了一次饭,陆少光特意吩咐陆家别墅的佣人,定时往他的冰柜里放食物,这次又派上用场了。
她拉开冰箱看着新鲜的蔬菜和瓜果,十分惊喜,这她可有的发挥了。
先榨了一杯新鲜的猕猴桃汁,放到客厅,想着陆少光起床了让他喝。又蹭蹭蹭地回到厨房,当然还是特意没穿鞋。
本来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当她打开厨房的柜子时,又惊喜了一下,连面粉也有,这样就可以用饼铛做煎饼了。
陆少光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看枕边人,沈玉婉居然不在,他随便套上衣服就出来了,客厅,卫生间都没有人,可厨房的灶台上还煮着粥,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可沈玉婉那死丫头不见了。
昨晚她的裙子被他撕了,那她出门穿什么?谅她也不敢裸奔,陆少光回到卧室,翻开柜子,她上次在这里过夜留下一套衣服果然不见了,这死妮子,连包包也拿走了,可不是离开了吗?
谁稀罕她做的早餐,他要看见她的人!
陆少光两手插着腰,咬牙切齿地盯着餐桌上的食物,一脸的盛怒,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正要拨出电话,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
声音依然是轻轻地,轻轻地关上门,轻轻地蹭掉凉鞋,轻轻地放下包包,刚走到餐厅,就狠狠地撞上了一具坚硬的胸膛,“哎呦……”她疼得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委屈地摸着红红的鼻子。
陆少光牢牢地堵在那里,面无表情,可眼里却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撅着小嘴的某女。他的黑衬衣穿得歪歪扭扭,凌乱的头发根根翘起,浑身难得透出一股慵懒颓废的气息,却依然掩饰不住他尊贵的气场。
“一大早的,你去哪儿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陆少光凌厉的看着她,装作一副处在盛怒边缘的样子。
“我怕你吃不惯煎饼,又下去买了包子。”沈玉婉仰着头看她,晃了晃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的几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清晰可见。“你睡得那么熟,我怎么能吵醒你,再说我很快就回来了嘛!”
闻到飘散出来的肉味,陆少光感觉常年坚硬的心裂开一道缝,有一股暖暖的温泉缓缓地注入。脸部线条一下子就柔和下来,他轻叹一声,揉了揉沈玉婉头顶的发,“你做什么我都吃得惯,没必要这么麻烦。”
“哦,吃得惯就好。喏,你把包子放到餐桌上吧,粥快熬好了,我去盛。”陆少光接过袋子,拿到餐厅去,又回到厨房靠在墙上,单腿支地,点起一根烟很享受地抽着,透过淡淡的蓝烟盯着沈玉婉忙来忙去的背影,十分惬意。
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他突然想起来该给她置办衣服,于是掏出手机给殷离打了个电话。
知道陆少光在背后看着,沈玉婉依然径自忙活着。熟悉的烟味传到她鼻子里,让她有想咳嗽的感觉,但还是憋着气忍住了。
“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抽烟,是习惯性的?还是烟瘾犯了?”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都有,觉得这样舒服。”陆少光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她。
沈玉婉转过身,同样认真的看着陆少光的眼睛,她手上还拿着勺子,“早上能让你舒服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你可以喝杯鲜榨果汁,能促进新陈代谢。能让你舒服的事情说也说不完,为什么不选择健康有益的呢?”
陆少光讶异地挑挑眉头,这当然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提这个醒,早晨起来一支烟,这是他多少年的习惯了,说改就改吗?
“其实吧,还有一项很健康的运动,适宜早上做。”他邪气的弯弯唇角。
沈玉婉背对着他,拿着勺子在砂锅里轻轻地搅动着,香味溢满了整个厨房。听到陆少光的话,她秀气的眉毛狠狠地一颤,貌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东东,可嘴巴却很贱地问:“是什么?”
她严重怀疑,人的器官有时候会不服从大脑的指示,离经叛道。
果然,陆少光眼神陶醉地看着她,心神荡漾,“对我来说,早上和你做床上运动,比喝千年老山参都健康。可惜啊,你起那么早,我一醒来你人都不见了,我这一身充足的精力无处发泄……”
“你不要说了!”沈玉婉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没好气地吼,勺子也掉在地上了,她窘得赶紧捡起来拿到水池里冲洗。
直觉陆少光正歪在门上痞痞地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囧样,她扭过头对他说:“客厅里有一杯鲜榨猕猴桃汁,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去喝了吧,别杵在这儿了。”
陆少光无声地笑笑,走到客厅看到那杯绿色的高浓度果汁,眼睛定了几秒,他若有所思地瞅瞅夹着的烟,虽然只抽了几口,但还是被摁灭在烟灰缸里。
猕猴桃汁?他还从来没喝过这玩意。
陆少光拿着透明的玻璃杯回到厨房,沈玉婉正忙着盛粥,她端着两碗粥往餐厅走,陆少光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她身后。“这就是猕猴桃汁?什么味道?”
沈玉婉把两碗粥放下,又在上面放上筷子,她想了想回答说:“应该是酸酸甜甜吧,可能还有点涩涩的。”
陆少光皱了皱好看的浓眉,“酸酸甜甜?”他什么时候喝过酸酸甜甜的东西,那不是女孩子们才喜欢的味道吗?
沈玉婉见他有些别扭,劝他道:“还可以调理肠胃呢,快喝吧,喝完了就吃早饭。”
“好东西我就不独享了,要不,你先喝一半,剩下的我喝?”
“我不会喝的。”
她果断拒绝的语气让陆少光很不爽,“怎么了?我是让你先喝,我喝你剩下的,我都没说什么,你居然还嫌恶我?和我共用一个杯子你很不爽?”他的声音冷冷地,逼问着沈玉婉。
沈玉婉挪盘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赶紧直起身子解释说:“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对猕猴桃过敏,一吃猕猴桃我的脸就会肿得老高,我爸和我弟都知道的,这没法儿撒谎。”
陆少光肚子里储存的火气一下子散开了,都幻化成微分子躲在角落里,怯怯地看着这一男一女。
“你对猕猴桃过敏,不是应该讨厌它吗?为什么不避而远之?”陆少光指指他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来。
沈玉婉坐下来,不卑不亢地说:“猕猴桃是营养很丰富的水果,我因为对它过敏而不能吃,但这不能抹杀它的营养价值。既然它是好东西,为什么要逃避它呢,我不能吃,看着别人吃也是好的。”
陆少光愣住了,一时整个人都是呆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起前些日子陪陆瑶一起看电视时,听过的一则新闻:一个女孩对菠萝过敏,一吃菠萝脸上就长满了红痘,因此她十分讨厌菠萝,并且要求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不能吃这种水果。可她交的男朋友最喜欢吃的就是菠萝了,两人为一种水果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导致分手。
对此事很多人有不同的评价,有的说男孩要是真爱女孩就应该迁就她,顺着她来,为了爱人舍弃一种水果算什么;还有人说女孩太霸道蛮横,明明是对身体很有益的东西,却因为自己不喜欢,也不许别人接触,实在是不懂事,一身的公主病。
陆少光才开始听到的时候,在心里冷冷的嗤笑,究竟是笑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可能是觉得因为一件小事而闹得不可开交,实在很滑稽。
对比之下,很容易发现,沈玉婉的心胸要比那女孩开阔多了,而且处事更灵活,不偏执。
“我不能吃,看着别人吃也是好的。”陆少光呆呆的看着她,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这丫头,心眼儿还真是好!
沈玉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一直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去看他。他大少爷的不喝果汁不吃饭,光盯着她看就能填饱肚子啊?
没人去拉他,他自己回过神来,手上还端着那杯会让她脸肿的猕猴桃汁,陆少光晃了晃玻璃杯,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完。
空了的玻璃杯被放在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碰撞声。沈玉婉惊了一下,她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少光干脆豪爽的模样。
心里毫无疑问是欣喜的,她微笑着指指自己的嘴角,对他说:“你这里还有,用餐巾纸擦擦吧。”
陆少光抽出一张餐巾纸,酷酷的递给沈玉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干什么?”
“笨蛋!帮我擦。”
“哦。”她接过餐巾纸就准备给他擦嘴,可是够不到,于是她站起来在他面前俯身。
那种醉人的薄荷清香再次扑入鼻中,陆少光陶醉地吸了口气,紧了紧手指也还是没忍住,他搂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沈玉婉又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呀!你做什么?已经擦好了,快吃饭吧。你出差两个星期,公司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吃完了饭,你肯定要忙,不要闹了!”沈玉婉难为情的推拒着他。
真是像个八婆一样,啰嗦!陆少光火热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忍无可忍,只得以吻封唇,他没完没了的吸允她柔软的唇瓣,纠缠她香甜的小舌,直到把沈玉婉吻得晕晕乎乎,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喘息,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扶住沈玉婉的肩膀,紧张地问:“糟糕,我嘴巴里肯定还有那个味道,你会不会有事?”
沈玉婉喘息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她红着脸说:“一点点应该没有事的。”又觉得气不过,她握起粉拳轻轻地捶了他一记,嘟着红肿的嘴唇说:“不对,有事,我一点都不能沾的。都怪你,我脸要是肿了怎么办,你干嘛非要亲个没完?”
陆少光呵呵一笑,十足的痞像,“我喜欢,我乐意。”
沈玉婉气结,挣扎着要下来,“快吃饭吧,我也要上班呢!”
陆少光牢牢地制住她,霸道地说:“我要你喂我!”
沈玉婉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半晌又忍着怒气问:“请问陆大少您贵庚?”
“二十又九。”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仍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是啊,原来您还记得您接近而立之年,而不是一个三岁幼童,那为什么要提这种幼稚的要求呢?传出去谁相信!”沈玉婉据理力争。
“不信也得信!反正你不喂我,我就不吃,你也别想吃,咱们就这么耗着,都别上班了,省得累得慌!”陆少光一副将无赖作风进行到底的模样。
沈玉婉翻翻白眼,他大资本家的不上班照样可以窝在沙发里,嘴上叼着烟,手里数着钱,乐不可支。她就不行了,她要是不上班,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捏紧的小拳头疲软的松了开来,沈玉婉无奈的端起一碗稀饭,还有些烫,她心里想着一定要整整他才对得起自己,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始终不忍心折腾他,准确地来说,好像是,舍不得。
舀起一勺又香又糯的稀饭,沈玉婉细心地吹了吹,喂到那个陆无赖的嘴边,哪知陆无赖又推开,“第一勺,你先。”
沈玉婉叹了口气,“这是做什么?”
“女士优先嘛,我一直都是绅士。”陆无赖大言不惭地说,还很形象地耸耸肩,颇具讽刺效果。
沈玉婉在心里吐了几口血,闷闷地想着鲁迅先生的那句话: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早已无话可说。
她在陆少光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喝掉第一口粥,嗯,还行,煮的程度刚刚好。沈玉婉不知道的是,陆少光总让她尝第一口,是想向她表明他一点也不嫌弃她的口水,更不介意跟她共用杯碗。
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这个霸道又挑剔的男人的生命中,唯一一个获得此项“殊荣”的女人。
喂粥的过程缠绵无比,基本上是你一口我一口,只是陆大少爷,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边咬住勺子,一边眼睛冒着火花的看着我啊啊,我坐在你的腿上,真是如坐针毡啊啊。
“要先吃煎饼,还是包子?”沈玉婉手里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地问他。
看着她一副受气小媳妇却不得不忍的模样,陆少光玩味的笑着,倾身向前亲亲她的唇角,“当然先吃你。”
他话音刚落,沈玉婉就干脆利落地用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小盘子里,对着空气说:“那就先吃个包子吧,里面有肉。”
刚说完,陆少光定格了,沈玉婉石化了,啊啊,陆少光你大爷的,我跟着你,耳濡目染地都学坏了,不纯洁啊!
陆少光浑身都没动,只有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观察着沈玉婉自我忏悔,自我检查的痛苦脸色,先是轻轻地哼笑起来,然后就不可抑止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沈玉婉的腮帮子憋得鼓鼓的,愤懑的想:拿什么拯救你,我死去的清纯形象!
陆少光笑过瘾了,安慰性质的挤破了她撑起的腮帮子,“妞儿,你真了解大爷心中所想,依你了,就先吃个肉包子吧,一定跟你一样美味。”
他大咧咧地咬了一口肉包,满意的说:“嗯,馅儿给得很足,还流肉汁呢!来,你也吃一口,哎?嘴巴张大!再大口点,你这样能咬多少,怎么吃得到馅儿?别瞪我,我是怕你吃不好。”
沈玉婉被折腾得够呛,小小的脸被嘴巴里塞满的饭撑得大大的,她假想被咬在嘴里的是陆少光的脖子,然后才有足够的动力将它咀嚼充分,再狠狠地咽进去。
两人分享了一碗粥,一个肉包,沈玉婉在考虑要不要再夹个煎饼。
陆少光摸着她身上穿的这件淡蓝色的白纱衣,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这里过夜的时候换下的衣服,她换下来以后忘了带走。明明是一件演出服,是古装样式,可她没有穿亵裤,又把长长的裙摆用巧妙的方法隐藏在里面,变成了一件长袖短裙,这样倒是能穿出去,而且没有那么奇怪,很有复古的感觉,她还真是蕙质兰心!
“怎么想到把这件衣服扒出来?”她不小心把演出服留在了这里,后来也没过来取。被她遗忘的,却被陆少光珍惜,他把衣服用手洗了一遍,在阳台上晾干以后叠好放进了衣柜。
“我的裙子被你撕毁了,我只能到处找可以穿的衣服,总不能穿你的衬衣长裤吧。这件稍微改一下,还可以穿出去,就是长袖弄得我好热。哎,对了,这件衣服怎么这么干净,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衣柜里?”
陆少光干咳了几声,他总不能说是他自己洗的,还亲自叠放起来,那这小丫头的尾巴还不翘上了天!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从没洗过衣服,更别说晾衣服,叠衣服,都是佣人们过来伺候的。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佣人过来收拾的时候弄的吧。”陆少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啊?可你不是说,你已经不让佣人过来打扫了吗?”沈玉婉天真的问道。
陆少光的脸有些发胀,隐隐有紫色浮现,他没好气地低吼:“我嫌你打扫得不够干净,不可以吗?”
“哦,对不起,我以后会弄得很干净的。”沈玉婉闷闷地说。
陆少光头痛的抚额,搞得他都有犯罪感了。“不用,你弄得很干净了,其实你不打扫也可以,我从来没有勉强你,这也不是你的义务。”
“不,我还是会好好打扫的,我答应过的。”她坚持道。“不说了,你赶紧再吃个煎饼吧。”她夹了个煎饼递到陆少光的嘴边。
陆少光还没张嘴,门铃响了。他拍拍她的翘臀,“应该是殷离来了,你起来,我去开门。”
陆少光开了门,殷离将一个袋子交给陆少光,“老板,这是衣服,按照您交代的尺寸买的,而且价格标签已经剪掉。”
“嗯,你先去公司吧,一会儿我自己开车。”
殷离想了想,走上前附在陆少光耳边说了什么,陆少光的脸色变了变,皱眉问道:“真的?”
“八成是真的,闹得挺厉害!”
“嗯,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就出去。”陆少光说完就朝餐厅走去。
沈玉婉见他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怎么不吃?”他出去后,沈玉婉就没有动过筷。
“等你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以后不用这样。这是你的衣服。”他把商场的购物袋递过去。
沈玉婉接过衣服,拿出来看了看,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一点也不暴露,但款式看起来很前卫。居然还有内衣,沈玉婉看看尺寸,居然和她的完全吻合。她忍不住汗了汗,不满地问:“你是让殷助理去买的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陆少光挑挑眉。
“你居然让另一个大男人,给我买内衣,你一定把我的尺寸也告诉他了,你真是的!让我怎么说呢,一想到自己穿的内衣被不相干的男人摸过,我就觉得很别扭,我跟你说不清。”沈玉婉整个脸都纠结成一团。
在客厅候着的殷离眼角狠狠地抽了抽,沈小姐,你是不是太保守了!你要是看见我是怎么处理被老板玩儿晕的女人,你岂不是会被雷得吐血?
陆少光挑挑眉头,“这也算个问题?那好吧,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可以吗?”他上前亲亲她的粉唇,拍拍她的脑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你要走了吗?可是你早饭才吃了一点,很急吗?”
“嗯,出了点事,我得赶紧去看看。”陆少光边穿外套边说。
“哦,那我用袋子再给你装个煎饼吧?早上你折腾个没完,才喝了半碗粥,吃了半个包子,男人的体力消耗总是很大,你会饿得很快的。”沈玉婉说着就拿了个小袋子夹了个煎饼装进去。
“不用了,其实我饭量不大,早上吃得最少,我都习惯了,你别忙活了。”陆少光说着就往客厅走,其实他心里很欢喜,如果不是事情不能不处理,他真想就这样跟她腻在一起。
陆少光和殷离就要出门,沈玉婉急急地奔了出去,她奔跑的样子很灵动,淡蓝色白纱裙的裙摆左右摇曳着。
殷离见到沈玉婉,恭恭敬敬地打招呼:“沈小姐。”
“怎么了?”陆少光转身看着她红扑扑的俏脸。
沈玉婉的两只手紧张地抓着裙摆,羞涩地说:“你的衬衣,你的衬衣扣子好像扣错了,可能从第一排就扣错了。”
陆少光低头,怪不着他觉得怪难受的,领子一边高,一边低。平时他不会这么马虎邋遢,今天起床的时候急着找沈玉婉,所以才会心不在焉。
“我来帮你吧。”沈玉婉走到他跟前,先把他的西装外套解开,衬衣的扣子果然是从第一排扣错的。她微微弯着腰,把所有的扣子都解开,对号入座。
陆少光低头,清楚地看见她白皙光洁的额头,几撮刘海调皮的舞动着,弄得他心痒。
一旁站着的殷离看着两人的神态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很像一对已经结婚两三年的夫妻。
陆少光离开的时候,沈玉婉还站在门口送他,夏日早上八点多的晨光,十分灿烂,十分明媚,打在他伟岸的背影上,怎么看都觉得英气逼人。
这个男人是她亲手打理好并且送出门的,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无以言表。
微笑着轻轻关上门,她恍然意识到,只是经过一夜,怎么她和他之间就熟悉了很多?
早上八点多,在一个废弃的旧仓库里,陆少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殷离抬过来一张擦干净了的椅子。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叉着,他的左右两边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神色冷冽,昂首挺胸,整整齐齐,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作为首领的陆少光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其领导地位,霸主风范尽显无疑。
他递给殷离一个眼神,殷离会意,对一旁站着的手下说:“把刘胜带出来。”
两个手下推搡着刘胜,他明显受了皮肉之苦,双手,双脚都被戴上了重重的镣铐,因为上次他欺负沈玉婉被陆少光打了一枪,现在走路腿还是一瘸一拐的。
他被身后的两人狠狠一推,身体站不稳就倒在了杂草堆上,沉重的铁链撞击声十分刺耳。
殷离走上前,先把他扶起来,然后对着他的腿关节猛地一踢。“啊……殷离,我cao你祖宗!”刘胜十分粗野的大骂道,他被殷离踢得不得不跪在地上,关节处疼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晕死过去,但他知道如果昏死过去,还有更残忍的办法让他醒来,索性就咬牙忍住了。
“对着首领跪,老实点!”殷离制住他,让他跪在陆少光面前。
刘胜屈辱极了,但又不得不忍。他尽量不去抬头看陆少光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会更加辱没他的尊严。
“刘胜,这件事我大致听说了,郊区的军火库已经开始重建,我信任你才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哼,你怎么又出问题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陆少光盯着刘胜沾满血污的脸,冷声说道。
刘胜硬朗又倔强,只是说:“我承认我的工作有失误,选取的爆破装置有问题,可是你怎么能怀疑我贪图工程费呢?我老刘跟着陆少也有些年了,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陆少这样做,就不怕弟兄们寒心吗?”
说的什么鬼话!殷离气不过,愣是还要去收拾他,陆少光抬手阻止了他。他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不会让哪个弟兄寒心的,我陆少光的手里还从没出过冤案,以后也不会。我需要掌握一些事实,刘胜你要对我说实话,我才可以还你公道,懂?”
刘胜轻蔑地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可陆少光却听见了,他残忍地笑了。
“最开始建郊区军火库的时候,马克根据地形和方位,建议采用GBU.31炸药设计爆炸装置,你是按照他的要求实施的吗?”
“当然是,马克是最优秀的武器专家,而且这个方案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我当然要按照他的要求施工。”
“是吗?可有人向我爆料,说你比并没有按照要求安装,所以那几个小鬼才会那么容易就触动了爆炸装置。我事后也怀疑过这个问题,几个没有专业知识的小毛孩,怎么就轻易地毁了我设计周密的军火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