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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光从上到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确认她身上没有那种浮躁的气味才冷哼着离开,身为他的女人,首先就得规规矩矩,要是让他发现在风月场合鬼混,那就要小心她的脖子了。
陆少光背对着她说:“还站着做什么?让我请你进来吗?”
这男人真是,床上床下完全两个人!沈玉婉对着他的背影,抡了抡小拳头。
陆少光是对危险多敏感的人,她在搞什么小动作他稍微偏下头就知道了,于是,嘴角的笑意更深,嘴上却还是冷冰冰的。
他坐在沙发上,胳膊自然伸展放在扶手上,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过来!”
沈玉婉将袋子放在地上,以龟速走过去,刚靠近他,陆少光就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不顾她的惊叫,把她带进他的怀里。
周围满满的都是他的男性气味,耳边还有他灼热的呼吸正在喷洒,沈玉婉苦着脸,别扭极了,她直直地挺着背脊,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放在膝盖上。
陆少光不满于她的反应,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对她上下其手,揉揉她的胳膊,再揉揉她的背,一边还嘟囔着:“怎么这么僵硬?”
沈玉婉条件反射性地闪躲,陆少光轻笑,却暗含警告:“这不是你该有的反应,不是说要伺候我吗?”
当他的手来到胸前,沈玉婉红着脸赶紧拦住,“您还没有吃饭,我去做,您将就着吃一点,饿着对身体不好。”
陆少光怔了一下,他是在电话里说了他没吃饭,怪不着她问冰箱里有什么,没想到他不经意间透露的话,她却抓住了。
望着桌子上写着“XX平价超市”的塑料袋,陆少光冰封多年的心,似乎裂开了一个口,接纳暖流的进入。
他灼灼地盯着她的脸,沈玉婉的头越来越低,他却再也不能掩饰内心的渴望,抬起她的脸蛋吻上她娇艳的红唇,如痴如醉,缠绵不休。到最后,沈玉婉快要不能呼吸,颤抖着小手推开了他,喘息着站起来说:“我去给您做饭。”
她拿起桌子上的塑料袋,飞一样跑进厨房,还把门也给掩上了。陆少光明亮赤热的眼神追随着她的小身影,看到她把门都关上了,不由得轻笑起来。
厨房的厨具她中午都打扫过了的,所以她直接开始做饭,不一会儿,平时从未派上过用场的厨房就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陆少光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又好奇又讶异,最终还是忍不住推门而入。
沈玉婉正背对着他炒菜,忙得热火朝天,陆少光看见她身上穿的围裙,眉梢挑了挑,他作为主人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围裙。
一个菜起锅了,陆少光离得近一些,“厨房从来没用过,做饭前不需要清洁吗?”
沈玉婉忙得连头没抬,“我中午把每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不会脏的,我做事您放心。”
像是想起什么,把一个装着西兰花的盘子放下,沈玉婉转过身来,小手捏着围裙的边缘,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我、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如果、如果您觉得有什么东西的摆放不合心意,对不起,我马上改过来。”
怪不着,进屋以后,他就觉得房间好像更整洁有秩序一些,别墅的阿姨每个星期天才会来打扫,那做卫生的就是她了。
她没必要道歉,她这样做表明她不见外,陆少光求之不得。他走上前,抚了抚她一直发烫的脸颊,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沈玉婉的手心,然后握住,“这是今天配的钥匙,你可以自由出入,东西随便用。还有,打扫卫生一类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做,你的手这么漂亮,应该是用来搞艺术的。”
沈玉婉的心尖颤了颤,“还是让我做吧,我不值那么多钱,多做些事我心里会好受些。”
陆少光知道她在说那件事,一时心里欢喜也不是,不痛快也不是,沉默着出去了。
沈玉婉转过身又开始忙活。不一会儿,四菜一汤就端上了餐桌。
陆少光饶有兴致地坐下来,看着沈玉婉在二十分钟就做出来的饭菜,颜色鲜艳,味道香浓,真是像模像样啊。沈玉婉把筷子递给他,“您先吃菜吧,面条还在锅里煮,要不了五分钟就好了。”
陆少光接过筷子,没有立即开动,“这些菜,还有汤,叫什么名字?”
沈玉婉愣住,而后不自然地说:“我叫不出来,其实没有什么名字,都是些家常小炒。”她捋捋垂落下来的散发,“你是不是吃不惯?可是我真的不会做别的,抱歉。”
想了想,陆少光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陈年拉菲,“家常小炒我没吃过,今天可以试试,配上红酒说不定会别有一番滋味。”
陆少光给两个杯子都倒上红酒,邀请她,“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别站在那里,你不是仆役。”
“你吃吧,我不饿,我在家吃了过来的。”沈玉婉双手放在身前,十分腼腆。“中午给你晾了几件西装,我现在去收,免得待会忘记了。”
陆少光转过头,痴痴地看着在阳台上忙碌的粉红色小身影。
“那个,西装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放在了一个专门的柜子里。”沈玉婉从厨房里盛来了面条,端到了陆少光面前。
面条里面放了香油,闻起来诱人之极,上面飘着青菜叶子,这都是平常百姓家吃的面条,现在摆到了陆少光面前,沈玉婉有些忐忑,担心他看不上眼。
咕噜一声,她的肚子唱响空城计,沈玉婉尴尬至极,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她装作没事人一样,却想往厨房躲。
陆少光叫住她,“坐下来吃吧,逞强有意思吗?还有,以后不准对我说谎。”
沈玉婉自认理亏,乖乖地坐下来吃饭。陆少光这才满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我很可怕吗?”陆少光以前坚持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但跟沈玉婉坐一起,他就想跟她说话。其实他更想听她说话,听她笑,可她太拘谨,太放不开,只有他主动了。
“额?不是,是我自己不习惯。”
“那以后你就要学会习惯了,习惯有我的生活,不然你还会有很多不自在。”他的眸光紧紧锁住她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哦,知道了。”沈玉婉闷闷地答道。
陆少光胃口挺好,吃得不少,关键是这些家常小菜做得真不错。沈玉婉无意间发现他吃得挺开心,但是摆在他面前的酸辣土豆丝他却一点都没碰,由此,她发现他不爱吃土豆……
喝了一口红酒,陆少光惬意的说:“以后你可以住在这儿……”
“我不会住在这儿。”陆少光还没说完,就被沈玉婉急急打断,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沈玉婉抬起脸,一脸认真的对他说:“我没有开玩笑,我不会住在这儿。”
她环视了一下公寓,“我如果真的搬进来,安逸舒适地住在这里,等你向我宣布我们之间的关系终结的时候,我就得离开,那时我的心理落差一定很大,为了减少以后的痛苦,我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住进来吧。但是我可以每隔几天就过来帮您打扫。还有,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那个,我、我可以随传随到的,不过,最好是晚上。”最后一句话,她是硬着头皮说的。
陆少光晃着红酒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他看着沈玉婉的眼眸也逐渐暗沉,薄唇抿紧,一脸的不悦。
沈玉婉有些心虚地低着头,能清楚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的压迫的力量,心里又无比纠结。看来她又惹到他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你做主导吗?这些个条条框框的都由你来定?沈玉婉,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他食指不重不轻地敲在桌面上,做过他秘书的沈玉婉却知道,这是他不悦的表现。
她的位置?沈玉婉苦楚一笑,放下筷子,“对不起,是我说话不知轻重,请不要生气,我住哪里,由您来定。”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陆少光心里又是一阵抽紧。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只是暂时的,但当“终结”这个词从沈玉婉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不爽极了,感觉好像不久以后她就会从他身边飘走。
他承认,她不想住在这里,考虑的是对的,他的想法是有些欠妥当。
“这一个星期内,殷离会带你去看房,你看中哪一套就定下来。”
陆少光间接地告诉了她,如果她真的搬了进去,早晚有一天会搬出去,最终留在那里的只能是女主人,而她不是,她只是他偶然得到的女人,门不当户不对,兴致一过就会弃之如敝履。
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奢望,可为什么他真正表态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隐隐的不舒服呢?最终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任何女人都不期望被抛弃。
眼神动了动,沈玉婉想问一下他们的关系维持多久,但这样问他会不会不高兴,于是她选择委婉一点的问法,“那我住多长时间?”
陆少光愣了愣,听得出来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凝眸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他什么时候会放开她呢?他只确定不会是永远,但要具体说个数字,还真是把握不好。
“等到市郊的军火库修好,毁掉的武器都配备齐全,就是我放开你的时候。”说这话的时候,陆少光心里闷闷的。
沈玉婉对那些军火什么的实在不懂,她还以为他要说个具体的期限呢,咬咬唇,她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个军火库什么时候会修好?”
“大概一年吧,或者大半年。”陆少光实话实说,睿智的紫眸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沈玉婉想当然的觉得不合理,她好奇地追问,“怎么会要这么长时间?”
陆少光顿时沉了脸,阴测测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感受到狮子身上发出的可怖气息,沈玉婉疑惑的抬头,而后赶紧缩了缩身子,直觉自己肯定又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陆少光忍了忍,没有发作,怪声怪气地给沈美人解答疑难:“军火库建在地下,本来工程难度就高,加上爆炸火灾面积太大,施工范围也大,说不定还要重新选址。而且,这不是政府的军火库,总不能明目张胆的修建,你能体会到那种难度吗?”
沈玉婉讪讪地垂下头,他这样说就等于是在提醒她,沈小磊那个混小子给他搞了什么大破坏。
“哼,一年算很长吗?你是不是巴不得三个月就重建好,那样你就能早点躲开我?”
“没有,我没想躲开你。”沈玉婉抬头看着他,认真道:“我会在我们约定的时间内,尽我应尽的义务,以弥补我弟弟犯下的过错。”
陆少光没好气地冷嗤一声。沈玉婉暗暗撅嘴,见他的碗空了,连面条汤都喝了,才确信他不讨厌吃这个,她连忙端起他的碗,“这碗好小,你肯定没吃饱,我再给你盛一碗。”
陆少光刚想说不用了,她人已经在厨房了。又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摆在陆少光面前,他皱了皱眉,他饭量没有很大,“你确定我吃得了这么多?”
沈玉婉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男人的热量消耗都比较大,你多吃一点吧!”
陆少光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用酸不溜秋的语气问:“你是在怀念你的前男友?”
沈玉婉的脸色黯了黯,埋着头拔饭,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他不值得我怀念。”某人这才满意。
吃完饭,沈玉婉进厨房收拾,陆少光点了烟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这种状态很惬意,很舒服,前面的二三十年他都没体验过,单单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感受到了。
沈玉婉收拾好,放好了围裙,站在厨房纠结半天还是鼓足勇气走出去。陆少光正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沈玉婉吸入一点烟雾,轻轻地咳嗽几声。
他转过脸来盯着她,混身上下都不错过。沈玉婉没动,她在等着他安排。
陆少光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过来!”他向她伸出手,经过烟草熏染过的嗓音更加富有磁性,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沈玉婉心似小鹿乱撞,刚走近,就被陆少光健壮的胳膊带进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以吻封唇,缠绵如胶,热情似火,直接让她招架不住,他好心的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沈玉婉晕晕乎乎地靠在他胸膛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陆少光继续吻她,吻她的脸蛋、耳垂、脖子,沈玉婉气息不稳地微微推开他,“我、我今天晚上要留在这儿吗?”
“你想留下来也可以。”陆少光把脸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天然薄荷香,真是醉人啊!
“那……”
“我要去欧洲出差一个星期,今晚九点的飞机。”陆少光紧紧地抱着她,气息不稳的说。
“哦,那……”沈玉婉抬起手看看手表,“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去机场的路可能要五十分钟的车程,不能再耽误,你快出发吧。”
沈玉婉见他不动便去推他,陆少光抚摸了她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亲亲她的嘴唇起身。沈玉婉顺势站起来,突然“呀”的一声叫出来,着急的对陆少光说:“你是不是还没收拾行李?怎么办,现在收拾还来不来得及?”
陆少光着实愣了愣,而后怜爱地摸摸她的黑发,“傻!我出差不怎么带行李的,那边的分部什么都有。”
哦,也对,沈玉婉吐吐小舌头,看来是她操心操多了。
在一座山上的别墅里,螳螂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闻缥缈看着他那副冷峻的样子,不由得轻笑起来。
“老大,您老别摆这脸色,吓着小女子了!”闻飘渺嘟着红唇轻轻吹拂杯中的茶叶。
“缈缈,我们接到通知,陆少光昨天晚上已经出发赶赴欧洲了,如果他成功解决黑星会和意大利黑手党的矛盾,那我们拉拢黑手党的可能性就小多了。”
“我也听说了。”闻缥缈缓缓地放下茶杯,嘴里始终噙着一抹笑,“其实不用太担心,黑星会发源于亚洲,陆少光却在短短的几年间将势利遍及欧洲各国,一跃成为欧洲最实力最强的帮派,黑手党地位一落千丈,这两年又重树威信,却还是不敌黑星会。老大,你等着看吧,黑手党不会真心俯首称臣的,他们怎能甘心让亚洲来的帮派入侵称霸呢?”
螳螂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闻缥缈继续劝他,“你等着吧,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等到陆少光以为圆满的解决了问题,放松警惕后,我们再趁机而入吧。”
闻缥缈推他,“老大啊,别不开心了,想想郊区那座军火库爆炸的事情吧,一听到消息我就爽爆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上帝帮我们出的这口恶气,黑星会损失大了去了。陆少光在公司接到消息的时候,你没看见他脸黑的像包公,真是笑死我了,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拍下来留作纪念,哈哈……”
螳螂不以为然,“这点损失算什么,二十亿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根本动不了他的根基。再说了,他手下有最强的建筑团队,重建只是几个月的事情。”
闻缥缈突然来气了,撅着嘴坐到一边去,“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就不会换种思维去想吗?郊区那座军火库我们一直都摸不清位置,这次通过爆炸事件我们终于确定了,我们趁机打击他们。再说了,黑星会的总部在A市,A市的军火库又毁了,他们就像被折了羽翼的鸟,还飞得高吗?”
螳螂见她生气地坐到一边去,一下子就慌了,赶忙黏过去讨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缈缈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他握着她的肩膀,紧张地说:“缈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闻缥缈翻翻白眼,闷声问:“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会爱上陆少光,我担心你也被他蛊惑,怕你刚刚说的都是言不由衷的话。”
闻缥缈火大,没好气地挣开他,“你他妈有病吧你!天天想些有的没的,还编出这些个狗血的故事,你怎么不去出书?”
她还愿意骂他就表明没怎么生气,螳螂松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好多做卧底的英雄男女,都没能逃过“情”字,尽管陆少光是我们的敌人,我却不能否认他的魅力,他拥有许多男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一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爱他?缈缈,我好紧张,我怕你陷进去。”
闻缥缈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螳螂的眼睛,声音出乎意料地低沉森冷,“我会爱上我的杀父仇人吗?不,我不会,我只会亲手毁掉他的一切,欣赏他痛苦地表情,然后让他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再把他的遗骸或骨灰撒到我父亲的坟头,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似乎是陷入某种令人绝望的回忆深潭,闻缥缈的声音顿了顿,美丽的水眸闪了闪,“也许我的能力不足以沉重的打击他,但我至少要取他狗命。他的死,是我毕生追求的事。”
“好好,我们那么多兄弟姐妹都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大家都身怀绝技,陆少光有九条命也躲不过,他的死只是时间问题。”似乎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螳螂长出一口气,轻轻抱住闻缥缈,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不过,我也不希望你太执着于仇恨,那会让你不快乐,我舍不得。”
闻缥缈回过神来,马上换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她一把推开他,笑得十分妖娆,“这一抱,我只当是哥哥抱妹妹。嗯,很温暖。”
螳螂有些挫败,这么多年他用尽所有的方法,仍争取不到她的爱,“没关系,我很乐意从哥哥做起。只要你身边没有别的男人入侵,我就还有机会。”
闻缥缈起身,微微一笑,却看不出快乐,“你从哥哥做起,恐怕也会在哥哥这个身份上终结。”
螳螂脸色变了变,却说不出什么了。闻缥缈甩甩风情万种的大波浪,提着包包就要离开,螳螂拦住她,“你去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能多坐一会儿?”
闻缥缈霸气地拍拍螳螂的肩膀,“我要去办正事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沈玉婉吗?她和陆少光在一起了。”
她转身边走边说,“这两天陆少光心情不错,自从盯上沈玉婉后,他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让殷离给他找女人了,我嗅到他身上有女人味儿,气色也好,没有那种欲求不满的感觉了,呵呵,恐怕沈玉婉落到他手上,任他予取予求了。只要沈玉婉能近他的身,事情就好办了。”
螳螂看了她半晌,吐出几个字:“但愿吧,但愿你的计划顺利实现。”
闻缥缈走在大街上,想了想策略,最终胸有成足地拨出了沈玉婉的电话。
周末的早上十点多,沈玉婉早早的就起床了,她从来没有周末睡懒觉的习惯。在天音稳定之后,她想利用周末时间加入音乐辅导班做兼职,可以多赚点钱,可是有时候民乐团的演出时间定在周末,所以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于是像多数都市青年一样,周末是空闲的。
楼下张阿姨家的小妹妹十一岁,总爱缠着沈玉婉,想让她教她弹琵琶、古筝之类的。反正没事,沈玉婉就抱着古筝下楼了。
小妹妹学得很开心,音乐天赋也高,所以掌握地很快。沈玉婉正在给她做示范,弹得正尽兴,手机铃声响起。沈玉婉伸手要去掏裤子口袋,小妹妹调皮的捂住她的手,撅着嘴说:“好讨厌!姐姐你不要接,我们继续玩吧。”
沈玉婉呵呵一笑,“可能是谁找姐姐有急事,你乖乖的不要捣乱,把我刚刚教你的方法再在心里默记一遍,去吧!”
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上“闻缥缈”三个字,沈玉婉嘴角弯了弯,估计她是喊她出去玩的。
印象中闻缥缈是一个热情大方,活泼开朗的女孩儿,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她长得艳丽无双,人又很哥们儿,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跟她在一起,沈玉婉是相当开心的,可以说毫无防备。
“我听到你那边有音乐声,让我猜猜是什么乐器,那个叫什么来着,古筝?”
“对的,我在教邻居小妹妹弹古筝。”
“真羡慕你们这些搞音乐的,尤其是你这种搞高雅音乐的,每天赏心悦目,怡然自得,一投入那种境界,就可以忘却世间烦恼,既挣了钱,又陶冶了情操。”
“呵呵,瞧你一道一道的,我都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处呢?”
“出来说呗,咱们姐妹俩好好聚聚,先逛两个小时,中午我请你吃饭,我才发了工资,这第一顿得先请我们的大才女!”
沈玉婉要离开时,张阿姨急忙拦住她,“来,玉婉,这些你带回去,我们家老二从深圳寄回来的海鲜,我们吃不完,你带一些回去吧。”
沈玉婉瞄了一眼,都是些特制的海鲜干货,估计得一两百,“张阿姨,这我不能收,你们冰箱不是开着吗?放在冰箱里慢慢吃吧。”
“你这孩子,你教我们家月月弹琴,又不收阿姨的钱,连点吃的也不要,你叫阿姨心里怎么过得去。拿回去吧,你不吃,就让你爸尝尝,还有小磊,那孩子嘴馋。”
盛情难却,沈玉婉还是接了过来。上楼梯时,她看着塑料袋里面长长的带鱼,心想,是不是可以煮带鱼汤。
沈玉婉和闻缥缈两人在市中心的步行街逛街。
闻缥缈喜欢漂亮衣服,她本人也很赶潮流,发型、指甲之类的都是赶的最新潮的。她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脸蛋美得无可挑剔,身材更是火辣,看上去妖娆无比,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狂妄不羁的野性美,这样的女人似乎很少有男人能成功地驾驭。
闻缥缈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挽着沈玉婉的胳膊,周围发出的惊叹声她恍若未闻。
沈玉婉着实汗了汗,周末的步行街人太多,男人也很多,盯着闻大美人的男人更多,发出感叹声的男人甚至吹口哨的更是多,其中有些还挽着自己的女朋友。
沈玉婉无语,这些男人是不是太狂放了些,就不怕自己的女朋友三天不理吗?
沈玉婉嬉皮笑脸地问:“缥缈,到哪里都被男人盯着,是什么感觉?”
闻缥缈一掌拍到她的天灵盖上,“你个死丫头,你也开始调侃我了!”
“呵呵,不敢不敢,我有时候在想,将来你会嫁个什么样的老公呢?什么样的男人才Hold住你?”
“哎……我嘛,天生丽质难自弃,你知道的,我这种绝色一定要配个美男,不然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闻缥缈涂着丹蔻的嫩白手指陶醉的抚上自己的脸蛋。
“自恋狂外加容貌控!”沈玉婉做呕吐状。
两人嬉闹着进了一家大型购物广场。
“玉婉,我们一起逛过几次街了?”闻缥缈随口问道。
“至少有,额?五次了吧!”沈玉婉转过脸瞅着她,“怎么了?”
闻缥缈翻翻白眼,“你也知道至少有五次了,每次都是我在买,你就只会看看。我给你买,当做礼物送你吧,你又不要,死犟死犟的。”她围着沈玉婉转了一圈,故作鄙夷地说:“啧啧,瞧你这身打扮,永远都是T恤加牛仔裤。亲……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别不舍得买嘛!好好打扮打扮,又不会浪费了。”
沈玉婉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擦身而过的女孩儿,随便找一个都比她打扮得洋气,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她很小就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实在花不起来呀。
“我对衣服没有太多的渴望,每次能跟你出来逛逛我就挺开心的。我倒是好奇你,陆氏待遇再好,你每个月这样花钱,恐怕攒不了多少吧?”
“实话跟你说,我是月光族。我想到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你是孝顺顾家的好女孩,挣了钱要给爸爸养老,还要给弟弟付学费,虽然你不能大手大脚花钱,却过着充实有意义的生活,不像我,死了妈又死了爸,举目无亲,形单影只,过着浑浑噩噩的颓废生活。”闻缥缈说起幼时的家庭遭遇,眼里就流露出悲哀的神色,喉头也微微哽咽,明明笑着,却比哭还让人难受。
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她敏感的神经,沈玉婉很抱歉。自己好歹有个爸爸,有个弟弟,眼前的这个外表强大的女孩,什么亲人都没有,沈玉婉为她感到不快乐。
她叹了口气,上前拥住闻缥缈,关切地说:“你不是形单影只,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不是对我说,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吗?如果你不只把我当朋友,还把我当姐妹的话,我会非常荣幸的。”
“真的可以吗?”闻缥缈兴奋地看着沈玉婉,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当然了,我们是好姐妹,以后就是亲人了,你就别再说自己孤苦无依这样的话了,越说越让自己消沉,我听着也怪难受的,何必呢?”
沈玉婉亲昵地挽着闻缥缈的胳膊,“对了,我还有一个死党,她叫于菲,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我们认识四年了,上大学的时候都是音乐学院的,不过专业不同。下次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一脸的期待。
闻缥缈听了这话,立马换上一副受伤挫败的表情,幽幽地瞪着沈玉婉。
沈玉婉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怎么了?”
闻缥缈眼神幽怨,满满的都是控诉,“没想到你还有你很要好的闺蜜,那我怎么办?我会吃醋的!”
沈玉婉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用手捶了她一下,“忽悠!接着忽悠!你就可劲儿装吧你,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感情的世界很狭窄,狭窄到只有两个人,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闻缥缈也乐了,追着她就要揍她,沈玉婉躲,俩人嬉闹着在商场跑。
“好了好了,我认输,你不是要买衣服吗?去二楼看看吧,缥缈长得国色天香,衣服也要搭配得美美的,那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能站在你这样的美女身边,我也跟着沾光了!”沈玉婉真诚的赞美道。
“你才是关键好不好?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你焕然一新的样子,放心,有我做你的“美丽顾问”,包你魅力无限,迷倒众生。”闻缥缈拍拍胸脯保证。
两人在女装区边走边看边试,闻缥缈把心都操在了沈玉婉身上,用心的给她搭配衣服,然后让她一件一件试,不厌其烦的给她挑最适合她的,顺便给她讲了许多服装搭配方面的常识。
“这件可以吗?我觉得还好。”沈玉婉现在试的是一件嫩绿色的连衣裙,她站在镜子前轻盈地转了一圈,笑着问好友。
还在挑选衣服的闻缥缈回头看看她,围着她转了两圈,认真的观察效果,然后又皱眉摇头,“不适合你,你可以尝试一下可爱调皮的风格。”
沈玉婉一脸迷茫,她真的对这些没有研究,倒是闻缥缈很挑。
她正在发愣,闻缥缈已经递过来了一件碎花连体裤,“喏,试试这件,我有预感,这件效果会很好。”
沈玉婉接过来就着衣架看了看,奇怪的看着她,“连体裤啊?看着有点小孩子气,我还是不要试了吧!”
闻缥缈极度无语,朝天翻翻白眼,“沈玉婉你个傻帽儿,你是不是天天忙着弹琴,从来都不关心每年的流行元素啊?姐告诉你,这个季节,连体裤刮起了潮流旋风,打破了过去“像个小孩子”“穿着不方便”的印象,只要穿上,你就是个弄潮儿。”她一脸老道地说。
一旁站着的店员忙不迭地对沈玉婉点头,“嗯嗯,是这样的,这位小姐说得很对,不论你想要轻盈可爱的浪漫感,还是帅气酷辣的成熟感,都无需费心搭配,一件连体裤就能帮你完美演绎哦!”
“行了,拿进去试!”她强势的把沈玉婉推进试衣间。
三分钟后,穿着一身连体裤的沈玉婉出来了,她怀疑地走到镜子前照照。
闻缥缈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跑到沈玉婉身边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就是它了!要的就是这种风格,也不枉我们跑了两个小时。”
沈玉婉穿的是今年很流行的连体裤,仅仅只能体现可爱的碎花已经被淘汰,新一代单品的色彩与款式都发生了变化,有着大人般可爱感的碎花占据了主导地位,搭配白色的T恤简便轻松,上品的质感立刻就能化身为上层人士,凸显细腿的技巧是用小物来收腰,形象上也有“成熟女性”的韵味。
衬得她骨架娇小,锁骨分明,身形可爱,可以说是完美了。
本来沈玉婉是不怎么愿意买这种衣服的,她只穿简单大方,中规中矩的衣服,连体裙她觉得太俏皮了,Hold不住。可是闻缥缈一个劲儿的在旁边说“绝配”,而且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的确挺好看,也挑不出毛病。
就在沈玉婉照来照去的时候,闻缥缈已经悄悄跟店员达成了协议。
她走过来亲昵地拍拍沈玉婉的肩膀,还把头放在上面,两人都面对着镜子,“玉婉,就这件吧,我保证你越穿越有味儿,买了不后悔。”她看看手腕,“唔,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肚子好饿,我说了要请你吃饭的,快点吧。”
“哦,好,那你从后面看看商标,多少钱?”
“五百八。”
“啊?那么贵啊?我还得考虑考虑哎……估计我不会要。”
“别呀!我帮你问一下……美女,这件衣服不打折吗?”
“现在做活动,只有这个周末卖两百块,到了星期一就会恢复原价。小姐,现在是促销特价,要把握机会哦!”
沈玉婉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买下,她不想浪费闻缥缈的一番好意。
“那我现在去脱下。”
“哎……不用脱了,把商标剪了,就这样穿着好了,多凉快!”
在闻缥缈的鼓励下,沈玉婉就穿着刚买的新衣服付了钱。
两人出商场的时候,沈玉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女装部,“明码标价”“拒绝还价”。
那几个字让沈玉婉蹙了眉头,她虽然不常逛,但跟于菲来过几次,差不多都是穷逛。这家商场极少打折,标的多少就是多少,就算大型节日打折,也会做出宣传,可她刚刚连个标牌、传单都没看到。
她疑惑地问闻缥缈:“我觉得不对劲啊,这件衣服应该不是卖两百吧,我以前和于菲来这儿逛过,很少有低于三百的,连鞋和帽子都没有。外面也没看到打折的宣传啊!”
闻缥缈美丽的眼眸闪了一下,故意不看着沈玉婉的脸,不以为意地说:“你管它为什么这么便宜?你买得物有所值就行了呗。”
捕捉到闻缥缈闪烁的眼神,有一种猜想涌上心头。沈玉婉正了神色,“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问店员。”作势就要上楼。
闻缥缈慌忙拦住她,“哎……不用去了。我说沈玉婉,你能不这么敏感吗?好吧,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沈玉婉咬着唇点头,其实已经猜到答案。
“好吧,的确不打折,我提前付了三百八。”
沈玉婉敛着眉不说话,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生气。
闻缥缈忙亲昵的拉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哎呀,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怕你嫌贵吗?你穿着那么好看!我倒是想买下来送你当礼物,你肯定不会收,但你自己又舍不得。玉婉,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家,到处都需要用钱,能拨给自己的实在少。上次去你家吃饭,我有好多感悟,你过得那么不容易,怎么说呢,我们是好姐妹,我就是想帮帮你的,没有别的意思。”她说得十分煽情。
沈玉婉很动容,稍微想一想就明白,别人就算做得不对,初衷也是为自己好,那她就没有生气的资格,而应该理解,应该感恩。
她释怀地笑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这样帮我,我无论如何都应该感激,不然就太不明事理。不过,谁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你这样让我没法心安理得。这样吧,我把衣服退了,反正三天之内都可以退,你把钱拿回来。”
“不要!你干嘛这么较真,要不你给我买双鞋吧,或者给我买个别的什么东西送我,这样你就不会过意不去了。”闻缥缈提议道。
沈玉婉点点头,这样算是比较好的解决方法了。
俩人又去逛了鞋店,闻缥缈试过的凉鞋中,有两双比较中意,沈玉婉打算给她买那双三百九十九的,可是闻缥缈最终选择那双一百六的,沈玉婉无奈只得应了她。
买完东西,俩人都已经饥肠辘辘,走进一家餐厅,顾客太多,沈玉婉被来来往往的人挤得马尾都歪了,整个人大汗淋漓,晕头转向的。闻缥缈功夫极高,反应敏捷,总能轻易躲过别人的摩擦,她见沈玉婉快被人挤扁了,扶着她的肩膀一一躲过。沈玉婉十分感动,心里有清爽的涓涓细流淌过。
好不容易落了座,闻缥缈刚拿到菜单,沈玉婉的电话就响起。手机就放在桌子上,离闻缥缈也不远,她清楚地看见“殷助理”三个字,嘴角露出愉悦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
“你是说现在吗?”虽然陆少光走得时候提过,但对于沈玉婉来说还是太突然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的,沈小姐,我提前通知了了售楼中心,中午人少,现在过去您可以有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可以慢慢挑,更利于您做出正确的选择。”电话那边的殷离尽职尽责的说。
“可是,可是我现在在跟朋友吃饭。”沈玉婉一脸为难地说。
“没关系,你报个地址,我现在开车去接你,等你吃完我再带你去。”
收了线,沈玉婉有些紧张地看着闻缥缈,后者一脸“你有奸情”的样子,她故意问:“新交了男朋友?”
沈玉婉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有点事,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午饭了。”殷离说的是等她吃完再送她过去,可她不想让他等。
闻缥缈损了沈玉婉一顿,才放她走。她走到窗台,看着楼下街道的一个拐角处,沈玉婉坐上一辆通体纯黑的劳斯莱斯,浑身散发出冰凉的气息。
“沈小姐,你是在跟女性朋友吃饭吗?”驾驶座的殷离冷不防地问道。
“是呀!你们也认识的,就是闻秘书嘛,我虽然辞职了,但是我们还是好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殷离皱眉想了想,有什么东西迅速地从脑子里闪过,但又抓不住。“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身边有男性朋友吗?”
“这个,有,杜总监跟我关系挺好的,他帮过我不少,就连我在民乐团的工作,也是他介绍的。”沈玉婉不知殷离用意,照实说。
殷离善意地提醒:“陆总性格比较霸道,你最好不要跟其他男性有密切来往,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沈玉婉低头不吭声,半晌,她鼓起勇气抬头问:“殷助理,你会瞧不起我吗?”
殷离着实意外,第一次有女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以前老板的女人会问他,陆少光有什么特殊喜好,有什么习惯,无一不希望自己能够吸引陆总的眼球,最终修成正果。
像沈玉婉这样看重女性尊严的,真是寥寥无几了。
那件事他听石心讲过,真是太巧了,闯祸的恰好是沈玉婉的弟弟,陆总本不屑于勉强女人,却没放过这个机会,想必沈玉婉在他心里是很有分量的,不然不会这么迫切的想得到。
这样一想,殷离觉得她真的很无辜。不过她要是能够跟老板配成一对,那倒是皆大欢喜。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你不要多想,陆总中意你,才会渴望得到你。他极少对一个女人上心,这是你的荣幸。”
“这是荣幸吗?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沈玉婉透过车玻璃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上低飞的鸟儿。
“不会的,陆总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禁锢你,你仍然可以自由工作,照顾家人。”殷离劝她。
沈玉婉点点头,陆少光在这方面的确没有强迫她。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售楼中心,殷离停好车,带着沈玉婉一同进去。几个工作人员早都接到通知,热切地接待了他们。
围着售楼处的模型区,沈玉婉茫然地看着那些楼房、花园的模型,那些漂亮舒适的房子动不动就是一两百万,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不知道该怎么选,沈玉婉问身后的殷离:“我不太会选哎,陆总对居住环境有什么要求吗?价格大约多少?和他在东都的那套差不多可以吗?”
殷离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更多的为老板考虑。“陆总是要给你买房,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定,价格多贵都不是问题。至于陆总,他对居住环境没有什么特别要求,空间充足,交通方便就行了。”
沈玉婉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要给我买房子?为什么?”
殷离有些头痛,鉴于两个工作人员在一旁跟着,他把沈玉婉拉到窗边,“沈小姐,按照你和陆总定下的约定,他将和你共同生活一年左右,对于陪伴他一年的女人,他会吝啬到连套房子都不给买吗?”
沈玉婉微微地笑了,清澈的眼底有碎片晕开,她苦笑:“殷助理,你大概没搞清楚状况,我弟弟闯了大祸,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我现在跟着陆少光是在弥补过错,我怎么能接受他的馈赠呢?”
殷离算是明白了,这女孩儿真是太老实了,她怎么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魅力?只要能够得到她,几个二十亿老板都愿意花!
“沈小姐,你还是接受吧,房子只是小事,以后陆总还会送你很多礼物,容不得你不要,你也不愿意看见他生气的样子吧!而且这也是你以后的生活保障。”
“我不管,我不会接受他送的贵重礼物。我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尊严,他送我一套房子,我跟他一年,这不是身体交易是什么?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被他用金钱包养的女人。”
顿了顿,她的眸子更加黯然,“你可能会觉得我矫情,自欺欺人。我知道我现在就和被包养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出卖身体以达到某种目的,可是,我还是不能说服我自己,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殷助理,我这种处境你不会明白的。”
殷离皱眉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一点,但老板的命令不能违抗。“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住在陆总的房子里,也改变不了你和老板的关系。”
殷离的一句话让沈玉婉如梦初醒,她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身形摇晃不定,殷离赶忙扶住她。沈玉婉推开了他,缓缓地抬起脸看着他,坚决地说:“那还是不一样,如果我暂时住在他的房子里,等我离开时,什么也不带走,我可以安慰自己,我不是个物质肮脏的女人,我就不会讨厌我自己。”
殷离不得不感慨老板好眼光。
无奈之下,他不再勉强沈玉婉。难道以老板的名义买房?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不大发雷霆才怪。
仿佛察觉到殷离为难的神色,沈玉婉有些过意不去,她也开动脑筋想办法,“要不,租房?”反正他和她的关系只保持一年左右,可以不用专门买房,租房子的话,一年后直接退租就可以了。
听了她的建议,殷离狠狠地抖了几下,真是恶毒啊!
他死都无法想象,富可敌国的陆少光,要是知道他住的公寓是沈玉婉租的,他会不会毫不留情地掐死她?
偏过头,看见殷离越来越奇异的脸色,是那种介于哭和笑之间难以言明的表情,沈玉婉的小心肝也颤了颤,意识到自己的建议有些不切合实际,她纠结地咬住唇瓣,细细的眉毛拧在一起。
“前面那个建议就当我没说吧,要不这样,先以我的名义买房,等到我和陆总的约定到期以后,我再把房子转到你名下,要是直接转给他,他一定不会接受。”
殷离点点头,“嗯,这个方法倒是可以。”其实殷离更想说:也许不用那么麻烦,如果陆总动了真感情,你这个人都逃不开,更别说房子了。
房子的归属问题,终于想到了合理的解决办法,沈玉婉的心静了下来,认真的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不自觉地就问了许多和陆少光的居住习惯有关的问题,倒是自己没什么要求。
经过反复选择,沈玉婉敲定了一套三室一厅,一百二十九万,在她看来是天文数字,殷离却在想,这将是老板住的最便宜的房子了。
整个交易过程不需要沈玉婉处理,她只管签字就可以了。要说权势大就是不一样,别人买套房要半各种手续,沈玉婉看中的这套很快就办妥了各种手续,并拿到两把钥匙,现在就等装修了。
买房的事情处理完,两人又坐上车,沈玉婉的肚子叫了一声,她尴尬地不行,殷离愣住,“沈小姐,你不是在餐厅吃过饭吗?”
沈玉婉撇撇嘴,“其实那时候我们还没点菜呢!你一说要来,我就到一楼等你了,我不习惯别人等我,我会觉得心里不安。”
殷离笑笑:“沈小姐以后不用这样,你是老板的女人,我等你也是应该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找我。对了,既然你还没吃饭,那我送你去餐厅吃饭。”
“你不吃吗?”
“我吃过午饭了。”
“哦,我还没有一个人在餐厅里吃过饭呢!你把我放到前面那个饭馆下吧,我经常在小饭馆吃饭。”
殷离顺着沈玉婉的手指看过去,是一家看起来十分低档的饭馆,连招牌都粘满黑色污垢,“沈小姐,出于你的健康考虑,以后最好不要在不干净的饭馆吃饭,陆总看见了会不高兴的。既然你不想一个人在餐厅吃饭,那我就带你到前面那条街买饭,打包带走,可以吗?”
“嗯。”沈玉婉点点头,嘴巴却撅了起来,怎么陆少光不在这里,却感觉他一直在监督她,控制她,不许这,不许那。
殷离透过后视镜看见沈玉婉无聊的表情,想了想,他递过去两本书,“沈小姐,这是最新的室内装修杂志和家具杂志,你喜欢哪种居家风格,做上记号然后交给我,金鼎家园的那套房子很快就会是你想要的那种风格。”
怕殷离开车分神,沈玉婉早在他往后递的时候,就赶紧接了过来。她好奇地翻看着每一页,杂志上的房间都拍摄的好漂亮,有的冷硬,有的温馨,有的是冷色调,有的是暖色调,有一个房间窗台上卧着一只猫,脖子上还打着红色领结装绅士,简直萌得不行!沈玉婉看着看着就傻呵呵的笑起来。
正在开车的殷离被她的悦耳的笑声吸引,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轻笑着摇摇头。
那本家具杂志上,有一张图片是新婚夫妻睡的“心”形床,沈玉婉看着那耀眼的大红色,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结婚做新娘,哪个男人会是她的真命天子呢?
想到现在的处境,她觉得自己又在痴心妄想了,哪里会有什么真命天子,哪个男人会要她这样和别的男人同居一年的女人?
爸爸还在盼着杨辉留学回来后,能够尽快娶她过门。哪知杨辉早就以前途受挫为由,人格堕落,成为富人家的乘龙快婿,狠狠地抛弃了她。杨辉曾经说,他找不到高薪的工作,无法在A市拥有一套属于他们的房子,没有房,没有车,婚礼的花费他们消费不起,这样会让人看不起,得不到别人真诚的祝福,他不想给她没有前途的未来。
也许杨辉从来都没有用心的爱过她,否则他就该明白,沈玉婉爱的不是房,车,排场很大的婚礼,而是那种平平淡淡,如涓涓细流的生活。
怔忡间,手机铃声响起。沈玉婉看到“L”,小手忍不住颤了颤。
“喂?陆总。”总是止不住的紧张,声音也是怯怯地。
“房子定下来没有?”远在意大利的陆少光独自抽着烟,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海天一线的美妙景色。
“定下来了,在金鼎家园。”
“嗯。上午在做什么?”陆少光不经意地问。
“和朋友逛街。”
“你买了什么?”
“一件连体裤,就穿在身上呢!”
陆少光听着她有些俏皮的声音,心里痒得不行,恨不得她现在就在他面前,让他亲个够,抱个够,把她恶狠狠地扑倒。“你现在就用手机照一张照片,给我发过来。”
沈玉婉一时没听明白,糊里糊涂地问:“照什么照片?”声音混沌,又有些甜濡,传到陆少光耳廓里,让他心动难耐。
他坚硬的胸膛大力起伏一下,长出一口气,似乎是在释放某种压抑的感情,“傻丫头,当然是你的照片,我要看看你穿的新衣服怎么样?”声音格外地温柔。
“哦。”沈玉婉低低地应了一声,这手机的通话效果也忒好了吧,陆少光厚重有力的呼吸声那么清晰,真切,好像把热气都铺洒在了她的耳边,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他就在她身边说话的错觉。
“殷助理,陆总要我照一张我的照片,然后给他发过去,你看能不能在哪里停下车。”毕竟脸皮薄,沈玉婉说这话的时候脸红红的,让人有逗她的冲动。
干嘛要看她穿的新衣服怎么样啊?那人的思想还真是奇异,这是一种关心吗?或者是他不在她身边,也要远程监控她?
殷离眼里含笑,老板的用意也太明显了吧。他把车停在一个公园附近,带着沈玉婉进了公园。
“殷助理,陆总只是要我照衣服,不用特意取景吧?”沈玉婉怀疑地问道。
殷离摇头笑着让她站在一座假山前面,还让她特意摆出一个动作。
沈玉婉身体僵硬,根本就做不好,她的舞蹈功底很不错,做什么动作原本都不是什么难事,可因为想到照片是要给陆少光看的,她就没法自由发挥了。
让她摆个活泼快乐的姿势,再传给陆少光看,怎么想都觉得有勾引献媚的意味。
“沈小姐,你怎么放不开呀!没关系,中午公园人少,你也不用害羞,况且你是搞舞台表演的人,应该是很有张力的。”殷离尽职尽责地指导沈玉婉,因为沈玉婉的手机像素有些低,效果不好,殷离索性用自己的手机拍。
在殷离的强烈要求下,沈玉婉最终硬着头皮摆出了一个像样的动作,她的头扭向镜头,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看起来轻松自在,调皮可爱。
在沈玉婉的配合之下,殷离终于成功照出一张像样的照片,迅速发给了老板,以解陆少光隐约含蓄的相思之苦。
收到彩信的陆少光拿出手机,点开殷离传过来的照片,嘴角露出明亮的笑容。
他走酒柜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浅酌一边拿着手机欣赏。
这件连体裤很适合她,深色的碎花衬得她的皮肤白皙滑嫩,圆领的设计突出了她美丽的锁骨,那蝴蝶骨那么精致,漂亮,最适合戴一款独一无二的项链了。对的,项链,他要送给她一条为她专门打造的项链。
至于杜易修送给她的那条,这次回去,他一定要让她还回去。
午后的阳光尽情地洒在她身上,笑容明媚的沈玉婉就像一个振翅欲飞的天使,周身散发出青春,阳光的味道,明亮的光彩让人目眩神迷,陆少光痴痴地看着,抚摸着,半天移不开眼球,不得不承认,他当真是捡到了一个宝。沈玉婉那么年轻,浑身都透着活力,陆少光想到自己,快三十岁的人了,他莫名地有些心慌,第一次有种挽留年华的渴望。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陆少光拨了沈玉婉的电话。
这厢殷离带着沈玉婉去餐厅,买好了午饭打包带走,把沈玉婉送到了她那个叫于菲的朋友家。
沈玉婉刚敲开于菲的家门,陆少光的电话就打来了。
于菲接过塑料袋,伸着头看着沈玉婉的手机,很快就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甩甩鸡窝头回到卧室去了。小巧的手机还在手心震动个不停,沈玉婉心里忐忑,又是期待又是抗拒。
秉着呼吸按下接听键,陆少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你穿这种衣服,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
哈?沈玉婉浑身抖了三抖,无疑被雷到了!于菲那个人精好死不死地贴着她的手机凑热闹。
陆少光什么意思?算算时差,欧洲这个时候应该是深夜了吧,他不睡觉就是为了折腾她,又是照相传给他看,又是问她这个奇怪的问题?
于菲听到陆少光的话,一脸暧昧地冲着沈玉婉笑,弄得十分沈玉婉窘迫,狠狠地朝她翻白眼。
“买的时候我没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想想,估计是要那个,全脱吧。”
最后几个字,沈玉婉是颤抖着舌尖,鼓足勇气才吐出来的。
陆少光饶有兴致地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哦?全脱?怎么个脱法?”
陆少光的声音有些轻佻,沈玉婉甚至能想像他一脸痞痞的笑容,不过那副痞像放在他身上,仍能透出威严高贵的感觉。
于菲撑着下巴冲沈玉婉眨眨眼,那意思就是洗耳恭听。“陆总,那边很晚了吧,你应该早点休息。”她的声音有些冲冲的。
陆少光挑挑眉,“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才不是,我只是怕被你的问题整趴下!沈玉婉腹诽。“您要这样想也可以,我的确有这个义务。”
死丫头!这么勉强。陆少光清清喉咙说道:“如果真喜欢这种衣服,又觉得脱起来麻烦,我可以找设计师修改腰部,保证独一无二。”
“啊?这样啊?”沈玉婉很意外,他打电话过来是要说这个,原来他这么细心,考虑得很周全啊!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直冲得她脑海激荡,心似小鹿乱撞。
“不用了,那多麻烦,这衣服我也没有很喜欢,估计不会经常穿。”沈玉婉拒绝道,他请的设计师都是些世界大师,给她改一件廉价的衣服,真是折煞她了!
那头的陆少光拿着手机掀开被子,一个穿着性感睡衣的火辣女郎躺在大床上,冲着陆少光摆出妩媚撩人的姿势,金发碧眼,白肤红唇,勾人心魄。
不用想,这一定是他的手下照常给他安排的女人。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赏个脸,与她大战几个回合,但现在,他一点都没有心思。
绝色女郎风情万种地起身,从身后趴到陆少光身上,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用极致诱惑的声音说:“首领,我会好好伺候您的。”
电话那头的沈玉婉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满心的欢喜全被陌生女人柔媚的声音赶跑。
那女人说的是英语,所以她听得懂一点,他跑到西半球,也有女人排着队伺候他。也对,他那种地位的男人,享尽奢华,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陆少光有些厌恶这个女人的碰触,考虑到电话还在通着,他耐着性子推开了艳女郎,走到落地窗前。
沈玉婉在心里安慰着卑微的自我,她颤抖着双唇说:“陆总,我现在有点急事,先挂了,您好好休息。”不等那边有所反应,她迅速地挂掉电话。
听着手机传出的嘟嘟的声音,陆少光有些不可置信,这女人是不是被他惯得嚣张了,居然如此放肆!谁借给她的胆子?
那美艳女郎以为陆少光有这种反应,是因为她还不够开放,还不够热情,于是她边走边跳着火辣的舞蹈,扭着纤细的腰肢围着陆少光转圈。陆少光变得心烦,冷笑一声推开了她。
“石心……”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属下在。”石心推门而入。
“以后这套就可以免了!”
沈玉婉装作没事人一样,她把从餐厅打包回来的午饭一一拆开,沉默着摆好碗筷,然后对于菲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去洗个手过来吃饭啊,都快一点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又睡到中午,午饭又会凑合,今天有大餐,你快点扑过来。”
于菲狐疑地瞟了她一眼,去厨房洗了手出来,俩人坐下吃饭。
“对了,没想到陆少光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会问你,穿连体裤上厕所怎么脱,哈哈,这不是赤裸裸的调戏吗?”于菲暧昧的朝沈玉婉眨眼,沈玉婉臊得不行,上次于菲甚至问她陆少光在某某方面有多威猛,她气得直接一掌拍到她头上。
“哇塞,正宗的鹅肝哎,还有白松露,得多贵啊,玉婉,你发财了?”于菲故意调侃,其实已经猜出了是谁请的。
“快吃吧,这么美味的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难道吃货转性了?”沈玉婉没好气地骂道,叹了一口气又说:“这是中午买完房子,殷助理带我去西餐厅买的,我说不要,他非说是陆少光交代的,不能让我饿着,要我每顿都好好吃饭。我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了规矩的,尽量不接受陆少光的任何物质馈赠,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脱离轨道,很多事情他太霸道,我拒绝不了,其实我很清楚,我实在不忍拂了他的意。”
“照你这么说,那个陆少光对你这么好,我估计啊,你八成跟他有戏。”于菲嬉皮笑脸地说。
“戏你个头!他们那种男人只是喜欢挑战,等到征服了一个女人,就会觉得厌烦,这道理不是你教我的吗,怎么你自己先糊涂了?”沈玉婉将一块鲜嫩的法国鹅肝夹到于菲碗里,没好气地批评她。
“可是我也说过,那样的男人轻易不会动感情,一动感情那就是一辈子都认准了。说真的,玉婉,我觉得陆少光挺在乎你的,不如,你也动动心思?”于菲坏笑着凑过来,碰碰沈玉婉的胳膊。
“我哪有那心思?我忙着挣钱养家。还有,伤过一次,我不会再轻易动感情了。再说了,陆少光那么霸道不讲理,连带着他的助理也是,喏,看这一桌子菜,就是被人强迫的结果。你觉得我会喜欢霸道不讲理的男人吗?”她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觉得你会喜欢啊,玉婉,你性子太弱了,就适合一个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保护你,做你的主心骨!你这头倔驴,明明动心了,却还死不承认,不然你跟我解释,刚刚听到陆少光电话里有女人伺候他,你伤心个毛啊!”于菲没好气地戳她的心事。
被于菲说中心事,沈玉婉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急得重重地跺了跺脚,示意她别再说了,于菲陶醉地尝了一口白露松,又睁大眼睛看着沈玉婉,故作惊讶:“咦,你的耳朵好红,脖子也粗了好多。”
“去死!”
陆少光这次出差原本计划的是一个星期,可是因为黑星会和意大利黑手党积怨太深,要处理的矛盾有很多,花了整整两个星期才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