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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过???
谢继灵再一次捂上额头,被睁着双眼说瞎话的顾大少的无耻程度彻底打败了,“顾知航!顾大总裁!你居然说你没听说?A市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好了,继灵。”袁照翔接过谢继灵的话,看着首扬直奔主题,“罗先生在爷爷家门口已经跪三天了,爸爸让我们来找你,看你怎么说。毕竟这件事影响很大,从爷爷当初对三合会的过分打压到你的平安回来,再到现在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猜出来你的身份。”
首扬对这个倒不关心,略微皱起眉,“他找外公干什么?”
袁照翔一听到这话也是满心无奈,只不过很得体地没表现出来,“五年前你被罗先生带走后,爷爷就迁走了姑姑的墓。”
首扬一听头都大了。
“你那亲爹也够狠,”谢继灵没好气地冷哼,“跪了一天一夜后坚持不住,索性从第二天开始只白天跪,晚上回去休息,今天都第四天了,一大早就又跪到爷爷大门外,把爷爷气得不行!”
“两个吃饱撑着的老头子!”首扬的脸都沉了,又踹了顾知航一脚,“你就这么冷眼旁观?”
顾知航眼皮儿都不带抬一下,继续清淡着一张面瘫脸,好像根本不干他的事儿一样,“一个愿跪,一个愿闹,我不冷眼旁观,难道要去凑热闹?”
谢继灵被他俩一个比一个不尊重的话气得直瞪眼,“你们俩怎么说话呢?”
“已经很好听了!”首扬没好气,“这都什么事儿?一天都不让我安生!”站起身就上楼换衣服。
顾知航也跟着站起身,“你们先坐,我们马上下来。”也跟着上楼。
谢继灵气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还在拉长脸,“这两个混蛋!真是、真是太气人了!”
袁照翔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外。
当初他们结婚遭到老爷子的反对,首扬一席话把谢青石堵得几天不吃不喝,几乎一个月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话,甚至一度认为果真是自己的固执害死了谢雨。
现在两个长辈这么杠上,唯一能出面的,还是只有首扬。
“姑姑,”坐在顾思扬身边给自己扎小辫儿的首护顶着一头花花绿绿的小皮筋蹭到谢继灵身边,扬起小脸儿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什么是骚包呀?”
谢继灵一噎,“呃……”
袁照翔顿时发笑,心想,这小家伙的记性倒是挺好,都这么一大会儿了,还记得谢继灵刚进门时说首扬骚包的话。
“骚包——就是……”谢继灵一脸纠结地苦思冥想,该怎么解释才能不带坏小孩儿,“就是说,你小爸爸、很爱美,长得很好看!”
“哦,”首护点着小脑袋,“姑姑也很好看,姑姑是不是大骚包?”
袁照翔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小护说的不对。”一直安安静静摆积木的顾思扬也不抬头,“刚才姑姑明明说爸爸和小爸爸是混蛋,姑姑是小爸爸的姐姐,所以,姑姑是大混蛋,不是大骚包。”
谢继灵的脸都绿了,看着首护那双和首扬如出一辙的水汪汪大眼睛,又看看一脸认真摆积木的顾思扬,骂不得说不得,气得回头对着袁照翔直磨牙,“这、这俩小家伙儿!绝对是听到我骂他们爹,故意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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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那处四合院大宅位于防守十分严谨的军区重地,媒体记者们就算再有心也没胆儿混进去。可就算这样,也不妨碍他们见缝插针。
谢家大院的小区外挤满了人群,就连附近高低起伏的大楼上都满是摄影机和黑压压的脑袋,甚至还有望远镜。
两辆车缓缓穿过人群,驶进军区。不少记者狗仔眼尖地发现,前面那辆车里是谢将军的掌上明珠——长孙女儿谢继灵和原鹰皇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谢家孙女婿袁照翔,而后面的黑色宝马后座两个黑超遮面的人影赫然正是首扬和顾知航!
看来首扬这黑帮大佬之子的身份是坐实了!
各媒体记者们的脸都要绿了。
虽然眼前这消息绝对是全国性的重磅新闻,但是——国内地下之主的独子,将门军勋的后代,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都能压死人!稍微一个报道不好,恐怕小命都得交代上!
记者狗仔们个个脸呈菜色,深觉这工作真是难做得要命!
首扬可没心思管外面那些苦命的媒体人,还没下车,就看到军区大院哪家好事儿的媳妇们伸着脑袋指指点点。
谢家大门前,那个熟悉的人影笔挺地跪着。
罗抿良还是那么高大瘦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中年男人就这么跪在大门外平坦干净的石板地上,没有任何难为情的神色,面色平静,双目澄明,对周围人的打量熟视无睹。他的背依然那么直,好像从不会弯一下,即便此刻端正地坦然跪着,也能令人生出一种高人一等的错觉来!
旁边几个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不远不近站着,不动声色地将看热闹的军区家属隔离在安全范围之外。
首扬“嗤”的笑出声,“这副架势,是存心来气那老爷子的吧?”嘴里嫌弃地说着,心中却莫名生出一分骄傲来——不愧是他家老头子,“回敬”那老顽固的招儿果然阴损得甚得他心!
顾知航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跟着首扬下车。
半年前,罗抿良突然宣布辞去三合会会长一职,一时间在国内黑道引起了不小的动荡。虽然三合会在最近几年势力受到空前打压、情况也空前紧张,甚至一度内忧外患,但任谁都不可否认,罗抿良的确是一位能力超群、野心与气度兼备的枭雄,比起之前多位会长的平庸,褒贬不一的罗抿良显然更得人心,尤其是对于三合会里那些热血抱负的青年们来说更是如此。
罗抿良似乎铁了心退位,连下一任会长的选举都没过多参与,安安分分当起他闲适的长老,定居国外。
只是谁也没想到,不过半年,他就回了国,甚至向近几年一再打压三合会的谢将军公开低头!
“少爷?”
“少爷!”
几个保镖纷纷看过来,点头致意。
地上跪着的中年男人愣了一愣。
然后,一双白色休闲鞋停到他身边,熟悉的华丽声音充满不耐烦,“你们就不能不折腾我?”
罗抿良的脸立刻没了之前的平静,一抬头果真看到了自己儿子,“扬扬?你怎么来了?”看到首扬身后的顾知航,罗抿良的脸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你们……”
“你说我怎么来了?你们这么闹不就是想让我来?”首扬没好气。
顾知航依然面容清淡,对于眼前这个跪着的“岳丈大人”无动于衷,只有李安维一板一眼上前,要扶罗抿良起来。
罗抿良没动,脸上露出些许愧疚的神色,却依然执拗不妥协,“我、就想看看你妈妈。”
“我妈早死了!”首扬的口气很不好,“活着的时候没一个人管,死了多年倒成了香饽饽!你们这是做给谁看?”沉着脸一把推开虚掩着的谢家大门。
首扬的声音不小,连周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谢家院子里的人?
罗抿良不再说话,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略有些僵硬地站起身,推开李安维的手,稍稍活动了一下冰凉的腿脚,走进谢家大门。
警卫员倒是死板得很,上前一步拦在首扬面前,“抱歉,没有将军允许,你们不能带他进去!”
首扬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那好,我们走。”很干脆地转身就走。
“哎!扬扬?!别……”一起回来的谢继灵没想到首扬说走就走,立刻急了,狠狠瞪了那警卫员一眼,慌忙去拦。
那无辜的警卫员顿时傻了眼。
“扬扬?扬扬!”听到声音的谢跃云立刻从屋里出来,三步两步追上前,“都到家了,怎么又走?”
“二舅舅,你也说了这是家,跟家人这么做有意思?”二楼谢青石房间的窗户开着,首扬的话毫不留情,让房间里的老顽固全都听到,“你们不就想看看我究竟站在哪边,看看我究竟是选择你们谢家的人,还是说没心没肺认了父亲!”
被首扬毫不留情地戳穿,谢跃云脸色有些尴尬,“好了扬扬,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谢释风他们都不在,谢跃云平时回来的并不多,没想到这次一回来就撞见自己这大名鼎鼎的“妹夫”!谢跃云并不赞成自家老爷子近乎孩子般较劲儿的固执,但是很显然,他可不敢在老爷子面前说个不字。
打发谢继灵夫妇上楼回避,客厅只剩下谢跃云和首扬一行人。
“罗会长,幸会。”没有了其他人,在自己家里的谢跃云俨然是个客气的主人,为众人沏好茶水,对罗抿良的语气不咸不淡。
罗抿良也不在意,“谢先生客气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三合会会长。”转头看向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窝在沙发上的首扬,“回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这里环境不……”
“啰嗦。”首扬有些不耐烦,“你们不打扰我的话我休息得会更好。”
罗抿良也不觉得尴尬,伸手轻轻揉了下首扬的头发,“怎么把头发弄得像个孩子?”
一根半透明的粉色小皮筋不规整地扎着头顶的一缕长发,温顺地垂在脑后,看上去就像稚嫩时尚的日本男星。
首扬闻言一摸头顶,这才想起自己居然顶着小儿子的“杰作”出了门儿,顿时炸了毛,“顾知航!你怎么不提醒我?!”
“挺好看。”顾知航拉下首扬就要扯下皮筋的手,“别扯,发型乱了。”
“老子扎个小辫儿还有毛的发型?”首扬气急,瞪完顾知航又去瞪同样不提醒自己的李安维。
奈何李安维只管喝自己的茶,任由首扬气呼呼瞪着自己,就是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