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立刻被悬在了嗓子眼。
“阿鸢,你现在立刻回来!”
时迁声音有些慌。
哪怕何鸢本事通天,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迁,在看到这种自然灾难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放的下心让何鸢呆在宛城。
刚才接电话时,何鸢还提到了落雷,落在身边的雷电,加上可怕的泥石流,关键何鸢现在不在安全的地方,而是在山洞。
山洞意味着在山上,要么整个剧组都在山上遇难了,要么只有何鸢一个人被困在山上。
无论哪一种,时迁都不敢细想。
他急切的:“就像你昨天那样!”
他记得何鸢昨晚上回过家,她一定有办法短时间脱困。
如果是平时,何鸢当然有办法。
但现在,山洞外面的天雷劈的很是畅快,她踏出一步都能直接劈她身上,虽然劈不死她,但是够她难受一阵子了。
何鸢默默的盯了一会儿:“现在不行。”
她如果一动位置,天雷肯定跟着她跑,晴空万里的,她总不能叫淮京也落炸雷,还是落在居民宅,容易伤及无辜。
何鸢说出这话,时迁立刻发散思维的想道:连她都说现在不行了,一定是很严重的情况。
他在办公室里坐不住,站起身就要往宛城跑。
“那我来找你!”
何鸢愣了一下。
下一刻,时迁拉开办公室的门,刚踏出一步,怀里直接抱了一个满怀。
——他现在总算知道何鸢是怎么来的了,大变活人来的。
如果不是时迁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办公室门口,凭空出现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何鸢。
她看起来十分狼狈,衣服上沾了泥浆,脸色惨白——时迁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脸色这么差的何鸢。
哪怕是戴着一张□□,他都能感受到何鸢状态极差。
她的身体在抖,凭空出现的时候站不稳,直接跌倒在他怀里。
时迁心中漏跳一拍,像失重一样,他猛地抱紧何鸢,直接把人往办公室里抱,接着顺势反锁了大门。
何鸢坐在凳子上,喘了两下。
时迁盯着她,连忙检查起她的身体:“你怎么回事?真的在泥石流现场吗?你怎么没有和节目组在一起,你有没有受伤?”
何鸢:“你不问问节目组的人怎么样?”
时迁拉起她的袖子,握着她的手。
何鸢的体温偏低,不过没有低到现在这个程度,握在手里就跟冰块儿似的。
时迁心疼的搓了两下,没把人手给搓暖,他回答:“他们就是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他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翻箱倒柜了半天,终于把前几年不知道哪一个小女警给他买的迷你袖珍热水袋给翻了出来。
他从饮水机的热水里面灌了整整一壶,又拖了警服把光秃秃的热水袋给包了一下,以免烫伤何鸢。
时迁把热水袋往何鸢手里一塞。
“抱着它,还冷吗?”
何鸢抱着热水袋,水温的热度倒是没感觉到,时迁警服上的温度更高一些,灼热的快要把她的手给烫伤了。
天雷往她身上劈了一道,何鸢硬生生捱了一下。
她虽然没少被雷劈,以前做过的大逆不道,逆天而行的事情多如牛毛,有时候劈着劈着,痛两天就痛习惯了,但没有哪一次,被劈完了觉得浑身都痛,头一回生出了一点委屈的情绪,甚至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装可怜。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可以在山洞里呆着,等到泥石流结束之后出来,她不说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她这回却强行从宛城回到了淮京,拖着狼狈的身体坐在了时迁的办公室里。
时迁给她兑了一杯白糖水,她端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看着对方为她担惊受怕,忙前忙后——她愉悦的晃起了脚。
凳子很高,她动作幅度很小,因此时迁没有注意到。
他正在思考何鸢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的。
这女人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好似天塌下来她都有办法自己顶住,因此时迁无法想象,是什么事情能把何鸢搞的这么惨兮兮。
他想来想去想了一大堆,唯独没想到对方会作秀,这么一个高冷孤寂的冷美人,竟然学会了装可怜!
热水袋的温度渐渐的变凉。
何鸢面不改色的开口:“水凉了。”
时迁拉着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