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金陵有四大财阀,施家,柳家,李家和谢家。此四家相互通婚,互为表里,同气连枝。施老爷子的长女嫁给李家大老爷,李涵江便是李家嫡长子,这一回李涵江高中状元,给金陵书院扬了名,施老爷子趁机在这一势头下,提出编纂类书一事,将天下文人才子齐聚金陵,这本身便很有玄机。”
“陛下与我不是不察,预先取之,先欲予之,我们顺他意思而下,倒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与其千日防贼,不如聚而灭之,《文献大成》已撰好,如今该是这老狐狸露出尾巴的时候。”
慕月笙眼底掠过一抹寒芒,复又与崔沁温声道,
“你这几日多多出入金陵书院,与欧阳娘子及其他女夫子也多走动,替我打探些风声。”
崔沁想到自己能帮上忙,立即点头,“我知道了。”
更深露重,已是子时初刻。
崔沁见慕月笙穿得不像样子,吩咐云碧送来一盆热水,一边俏眼嗔嗔,一边给他解开衣裳,替他擦拭身子,如她所料,前胸后背果然添了几条伤疤,她虽是心疼,终究没叫慕月笙看出端倪,只细细给他擦拭干净,最后拿了一件新做的袍子伺候他穿上。
她倾身在他颌下,一个个纽扣与他扣上,热腾腾的呼吸扑洒在他脖颈,喉结不自禁上下滚动,喉咙略有些发紧。
他眼底渗出些许血丝,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饱满光洁的额就这么近在迟尺,按捺不住,遂倾身贴住了她。
温热紧紧黏着她,不可思议的暖流滑过心尖。
崔沁手下动作一顿,胸口起伏不定。
慕月笙弯下腰来,顺着眉心而下逡巡至她挺峭的鼻梁,再注视着她莹莹发光的眼。
缓缓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膝盖,清冽的气息伴随着酒气渗入她肌肤,她身上的甜香也粘了过来。
滑过她鼻尖,触到她凌乱的呼吸,目光最后落在那饱满的红唇,他眸眼微微眯起,不再迟疑....
半刻过后,崔沁胡乱将他推开,气息吁吁,
“慕月笙,你受了伤....”
“伤的是手臂....小伤....不影响....”
似为了证明,那受伤的胳膊用力一揽,将她娇小的身段悉数笼入怀里。
他胸膛太烫了...崔沁深深埋下脑袋,心咚咚地似要跳出来。
余光瞥见桌案上那封婚书,晕黄的灯芒下折射出一片红光,映在她眼底,她渐而怔忪,往事一遭遭从她心头滑过,她一下子呆住任由他施为。
心也随他的动作一点一点沉沦,快要触底时,她扬着眸,湿漉漉的水光里倒映出他清隽的容,喃喃咬牙,
“我负责....”
“将婚书拿过来罢。”
第49章回京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此证。(注)”
崔沁眉梢温浅,静静凝望这一行字,是慕月笙亲笔所写,字迹比平日多了几分郑重。
珠联璧合,白头永偕...这一回该不会错了。
崔沁微微失笑,目光再挪,婚书上还撰有两家姓氏,二人生辰八字,并主婚人,证婚人,上头亦有崔棣与朝华郡主的私戳。末尾的位置,已工整秀挺地落下“慕月笙”三字。
果然只剩她。
别看寥寥数行字,意味着纳彩问吉皆已完成。
崔沁抬着杏眼觑向慕月笙,他换了一件湛蓝色长袍,腰背挺直坐在书案一侧,神情略有几分端肃,眸眼清湛凝望她,尤其注视着她的手,仿佛生怕她后悔似的。
拽在袖下的掌心已在冒汗,谁也瞧不出,堂堂首辅此刻竟是心跳如鼓。
只要她落下名姓,他便不会再给她机会离开。
见崔沁迟迟不动笔,慕月笙唇角挤出一丝笑,“沁儿,你若还想思量,也是无碍的,不急...”瞧着神情是大方又温和。
偏偏他额头的细汗出卖了他。
崔沁终是忍不住抿嘴轻笑,笑眼弯弯如月牙儿,纸笔利落写下自己的名儿。
慕月笙待她停笔,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下是盯着她只顾乐,唇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顺带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哪有半点平日挥斥方遒的模样。
与裴音大婚皆是蓝青与葛俊操持,他匆匆提笔写下落款,连内容都不曾瞧一眼,与崔沁初婚,又悉数是他母亲朝华郡主主持,连聘礼放了双份给崔沁撑面子的事皆不知。
到这一回,样样是他亲自打理,京城那头葛俊为了聘礼单子连夜奔赴芜湖大营,他倚在烛光下一条条核对,该添该换,他一言而决。
他手垂在膝盖,细细密密的喜悦漾在眉眼里,低声道,
“你的嫁妆我也都已备好,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安心等着嫁我便好。”
“你给我备了嫁妆?”崔沁面露异色,还是头一回听说丈夫给新婚妻子备嫁妆的,
慕月笙郑重点头,膝盖上的手已握成拳,定定道,“自然是我来备。”哪里舍得她来劳心。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帮衬,婚礼之事纷繁复杂,她忙不过来。
崔沁只觉慕月笙认真的模样十分有趣,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将他牵了起来,“先睡吧,婚事慢慢操持,不急。”
怎么可能不急。
他恨不得回京便要娶她过门,一日都耽搁不得。
瞧着她踉踉跄跄的,似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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