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恋叔笔记 !
病房布置得很温馨,小家电一应俱全,阳台上是翠绿的绿色植物——事实上,这个时间的北京,大街上一瞅,还都是光秃秃的枝桠,远远没到春暖花开的时节——但绿色是生命的颜色,病人多看看是有好处的。
田教授卧在床上,远远看去,抿着嘴唇,睡梦里都那样难受。
已经听说了他的病症——肝癌晚期。癌症都很折磨人,到最后会痛到撕心裂肺,旁人看着都心疼。田教授现在的病情,据说也只能对症治疗,以口服肝癌药物为主,这是军区医院几个专家的一致意见。
他原本就很清瘦,现在被这病一折磨,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肉了。他的夫人就陪在一旁,头发没有盘起来了,低低地垂在而后,反而减龄不少。但她的背影很哀伤。
“夫人,查房。”
但其实没有什么好查的,诊疗之后并没有动手术,只是每天开着昂贵的西药而已。我猜想,像他们家这种大户人家,必然是有私人医生的,之所以待在医院,只怕是为了方便起见。
大叔终于打完电话,移开落地窗回到病房。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和往常的明朗相去甚远。我装模作样地拿着记录本,偷偷抬眼看他,竟发现大叔的眼底是厚厚的黑眼圈,大大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那是超负荷工作了许久才会出现的样子。
穿着护士服带着口罩,包裹地这么严实,但就因为那一眼,大叔已经很犀利地认出了我。他满脸不赞同地瞪我。
“小木气消了吗?”田夫人忽然问。
大叔正在瞪我,被问得猝不及防,更可怕的是田夫人顺着大叔的眼神也看向了我。好在她没在意。
“没事,一个人在家耍脾气呢。”
田夫人叹了口气,“小木这孩子就是太娇气了,你有空多关心关心他。过几天,我们也该回家了。”
大叔点点头,没再出声。
那边,护士也已经查房完毕,跟田夫人打了声招呼要走。见我还定定地站在原地,甩了我一个眼神。
关上门的时候,我听到大叔在说:“妈,我出去一下。”
所以我没走远,到了电梯口,就不走了。护士还奇怪我怎么不跟上,我扯开口罩:“抱歉,我不是实习生。护士长知道的。”她好像也见怪不怪了,看了我一眼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