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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叶府时,天已经黑透,叶府的大门处高高挑起两盏大大的灯笼。
子侍一进了门欢天喜地的提着食盒去给他娘老子送菜。
走的时候,特意绕到了叶秋鸿院外,和门外的小厮嘀咕了几句后便趾高气昂的离去。
过了一会,相明便骂骂咧咧的从院子里窜了出来,指着子侍走的方向大骂不已。
“不就是一碗菜吗?咋就得意成这样?我又不是没吃过状元楼的菜?公子带我去了好几次呢……小人得志懂不懂?怪不得夫子曾说过小人难养也……”
可惜,他骂的再恶毒,子侍也看不到听不到,此时他正笑眯眯的看着爹娘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一家几口人围着,高高兴兴的挟菜吃。
回到自己院子,姜恒和雪梅换了一身家常服,去给长辈们请了安,便回到院子里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还未亮,叶秋鸿就来寻姜恒,请他一起去迎叶飞霜回门。
雪梅笑着送他们出了门,然后就穿了一身家常的服饰去寻刑氏,同她一起去了董宜人院子。
一个时辰后,叶飞霜和杨思策被接了回来。
母女见面之后自有一番契阔。
等到叶飞霜和杨思策回去后,叶刘两家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董宜人特意叫了刑氏过去说话,问她是准备和雪梅一起走,还是跟着她先北上。
“自然是跟着你先北上,孩子们在顺天府置了不少的地,得先过去看看,顺便再把家具和吃用的东西置办好,这样他们过去时就不忙乱了。”刑氏如是答道。
董宜人便又问起了敬民的婚事。
“这个也已经说好了,他们家将来会随着圣驾北迁,就当是送嫁,到顺天府后就办婚事……”刑氏笑眯眯的,一提起未来的儿媳妇吴馨儿就是满脸的笑意。
敬民一个小吏,娶吴馨儿算是高攀,怎不叫刑氏满意和高兴呢?
吴馨儿性子柔顺,家里又极有钱。陪嫁的嫁妆单子她已过了目,光是那些金银首饰便要值个几千两,更别提她爷爷奶奶私下给她添的压箱底物件儿。
虽然这选媳妇性子是最重要的,可是嫁妆也必不可少。
她对吴馨儿是一百个满意,除了偶尔想起李娟……
刑氏甩甩头,不再想她了。
董宜人看到刑氏这副表情,说不吃醋那是假的。
叶秋鸿的事情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一想到儿子就因为容貌无端端地被汉王羞侮,就觉得心底一口气上不来。
要不是叶哲光向她发誓,一定要叫汉王有报应,她才不会先北迁。
都怪她以前过于宠溺这个孩子了,高不成低不就,若是早早地替他说上一门亲事,能会落得这个下场?
叶刘两家正紧张的准备北迁的事情,雪梅也开始了繁忙的应酬生涯。
自从出了新婚七日,她就接了不少的夫人和宜人的请帖,有请她去后宅观花,有请她去吃茶,也有家中长辈过寿请她去吃酒的。
她本不太懂这些应酬,幸好姜管家以前是跟着姜太医在外面应酬的。便替她分门别类的将请帖整理好,然后分批送到她面前。
就这样,她外事有姜管家,内事有刘忠,成亲以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别的宜人和夫人敬她是新科进士的妻子,说话间都是以平等的态度对她。
就这样,慢慢的过了半个月,一转眼就到了家人离京的日子。
雪梅站在码头上只哭了一个昏天黑地,拉着刑氏的手不舍得松开。
刑氏又好气又好笑,抱着女儿轻轻拍她的肩膀,“你都多大了,还跟没断奶的孩子一样。以前在家里也没见你这么腻歪我,不就是几个月不见吗?哭什么哭?”
“那不一样……”雪梅抽抽噎噎的止住哭泣,“那最多就是村头到村尾,现在可是一个南一个北,这离的太远了,我想吃娘做的饭都吃不成。”
“那等你去顺天府,我一天给你做三顿成不?”刑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所有的离愁都在听到这一句吃饭后烟消云散。
“那怎么能行?”雪梅掰着手指头数,“你和我爹还有爷奶这一去就是几个月,一天三顿,一个月就是九十顿,这里外里你就欠我二百多顿……”说着话,就用一双哀怨的目光瞧着刑氏。
刑氏哈哈大笑,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
转过脸,却悄悄擦掉了一滴掉落下来的泪水。
女儿的心思她怎能不明白?就是用插科打诨来减少她的离愁。
“好好待姑爷……”刑氏替女儿整了整衣襟,柔声道,“姑爷这样的人物,是千里挑一的,他虽是待你好,你也不能不知足,以后在家里时顺着他些,姑爷在外面是支撑门户的人,你千万要记得给他留面子……”
雪梅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