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怒道:“把这两个毒妇,一人打一百棍,打死了算完,打不死,就扔到村口外,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青岭村。”
李捕头便上前和村长商议,说是她们还要吃官司,打死了人事情难办,大家互相让一步,都好开交。
于是一百棍减成五十棍,许氏和王氏被按在路边大石头上,被几个粗壮有力的男人,抡圆了荆条结结实实地打,小晚看了几下,就看不下去了,躲在凌朝风的怀里。
“救命啊……啊……”
那鞭笞声,两个女人的挣扎声,让小晚内心翻腾。
曾经这一切,都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几乎每一天都会面临毒打,她身上从来没有一处是好的,许氏甚至会扒她的裤子,直接往皮肉上抽……
那是她整整十几年的噩梦,也许是自己被打得麻木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要毒打许氏来报复她寻求一场痛快,可是她恨的,她从前每一天恨不得许氏死了才好。
感觉到小晚瑟瑟发抖,凌朝风用手捂住了小晚的耳朵,听不见鞭打声哭喊声,小晚终于平静了一些。
许氏和王氏渐渐没力气喊了,荆条还一下下抽在她们的身上,终于打完了,人们手一松,她们就瘫软在地上。
“把她们扔出村口,永远不得踏入青岭村,谁要求情的,我们祠堂见。”村长大喝一声,便命人扛起两个昏厥不醒的毒妇,一路送到村口外,丢在地上。
李捕头赶紧命人去捡回来,问村里借了一辆驴车,把两个毒妇丢在车上,便要去衙门,等候梁知府来白沙县开审。
“大人今日无暇,明日才下来白沙县,你们先回去吧,明日到衙门再见。”李捕头对凌朝风说,又对小晚说,“娘子,那毒妇关在大牢里,你可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我们兄弟可以多多‘关照’。”
小晚明白李捕头的意思,但她现在无心报复,许氏已经够惨了,只怕在大牢里,活不了多久,她摇头,谢过李捕头。
凌朝风则客气地说:“李大哥,照律法办就好,至于县太爷那里的事,需要找我们对质盘问的,您不要客气,我们做过的事,绝不否认。”
李捕头知道凌朝风是爽快人,相交多年,对客栈里的人深信不疑,便带着两个昏厥的毒妇,和其他衙差走了。
凌朝风带着小晚要上马,突然有人朝他们扔石块,两人回眸看,便见文保哭得涕泪滂沱,站在村口,手里抓着石块,死命地朝他们砸过来。
凌朝风箭步上前,抓起了文保的衣襟,把他按在树上,吓得文保大喊大叫,嚎啕大哭。
“你不想跟你娘一起坐牢的,从今往后老老实实做人,你要是分不清是非黑白,糊涂一辈子的,将来我亲自把你送进大牢。”凌朝风怒声道,“你有本事长大了,来找我报仇。可你听好了,你若敢伤你姐姐,我一定把你手脚全剁下来。”
小晚走来,拉了拉凌朝风的胳膊,凌朝风松了手,文保瘫倒在地上,大哭大叫,但小晚什么也没说,拉这凌朝风便要走。
弟弟在后面哭,哭着喊大姐别走,可是小晚没有回头。
他们骑马离开了青岭村,走过了白沙镇,朝着凌霄客栈的方向一路回去。
这样的光景,从前无数次地发生过,小晚坐在马上,靠在凌朝风怀里,满心安稳。
她不自觉地说:“相公,其实我看着村长那么霸气,心里觉得他特别可笑,你知道吗,他从来没管过许氏打我的事,他今天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发落。”
凌朝风道:“无事求太平,有事做好人。”他笑道,“方才,你叫我什么?”
小晚怔了怔:“我叫你什么?”
凌朝风道:“再叫一声。”
小晚道:“凌掌柜。”
凌朝风在她耳边轻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叫错了,可要受罚的。”
小晚面红耳赤,呆呆地看着他,心中一颤,脱口而出:“相……公?”
凌朝风大喜,照着她的娇唇亲了一口:“好听。”
正文176罪有应得
小晚眸光晶莹,含了几分泪水,却是欢喜的,她被凌朝风一亲,便是满脸通红,衬着白嫩的肌肤,惹人怜爱。
她问:“掌柜的,我一直想问,那天日落时你来河边,是碰巧路过,还是特意来找我?”
“我不是说,第一次见你后,便念念不忘。”凌朝风含笑,反问小晚,“你说呢?”
“想听掌柜的说。”
“掌柜的?。”
小晚娇羞嗫嚅:“人家……还没嫁给你。”
凌朝风笑道:“那么那天在山上,你喊我什么?”
小晚大窘,身体都紧绷起来,原来,他听见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晚怯怯地想要解释,“掌柜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我是、我是……”
可这话该怎么解释,与人说是不由自主吗,可为什么不由自主呢,那时候凌朝风还没向她表白,难道她认定自己就那么招人喜欢?害不害臊?
“我们这样骑马慢慢走回家,我总觉得像是曾经就有过的光景。”凌朝风却开口了,温和而宠爱地说着,“那天在山上听见你喊的那声相公,我也不觉得陌生。晚晚,也许我们的缘分,早就注定了,你说是不是?”
“掌柜的……”小晚动容,这个男人,就连这点小事,都舍不得她下不来台阶,都不愿她尴尬。
凌朝风低下头,在小晚脸上亲了一口,爱不释手:“我喜欢听,那天我心里快活极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对你表白,还好没吓着你。晚晚,等彪叔去把张婶接回来,我们就立刻成亲,明日梁大人来了,我们就到衙门入籍。”
“嗯。”小晚踏踏实实地靠在他怀里,告诉他自己身上的伤痕看起来吓人,但是今天都不怎么疼了,凌朝风却意味深深地笑,“成亲前,一定能好了。”
小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嘿嘿傻笑着,软乎乎地喊了声“相公”,凌朝风很高兴,要她再喊一声,小晚不肯,说一定要拜了堂才行,两人一路笑着,回到了家中。
然而此刻,京城里,毕府昔日的下人招供后,仵作开棺验骨后,证实原配毕夫人乃中毒身亡。
按照下人的供词,是和现在一样的手法,每日在原配毕夫人的茶饭中下毒,不知不觉日益积累。渐渐的,都当是夫人染病,并在最后不治身亡,就连当时给夫人看病的大夫也一并找到抓起来,他们都是共犯。
但幕后指使之人,便是如今的毕夫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