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里头,田氏也正生气,她不过就是想发落个丫鬟而已,竟然牵扯出这许多事情来,还能弄出一个王爷家的郡主,倒也是稀奇了。田氏虽然气不过,但赵老太太交代这事情不准透露出去,也只能自己生闷气而已,只是越想就越觉得气愤,她这回回来也算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发落个小丫鬟的能耐也没有了。
其实田氏也不想想,这要不是萧谨言心善,喊了二老爷先回来,只怕没过两个月,她就要守寡了。当然,这些事情,田氏是不知道的,但是在文澜院里头,看着一连下了十来天雨的萧谨言心里头却清楚的很。
豫王才去淮南那一带几天,就发现大堤有了偷工减料的情况,萧二老爷是个胆小怕事的,只拿了这两年所工部拨款的奏折出来,发现按着奏折上的预算,也只能修成这副样子,而那些户部调出来的银子,早在还没拨下来的时候,就在工部一批批的被盘剥去了。接下去的几天,春雨不期而至,足足下了十几天,幸好豫王来的早,征调了当地的守军,将各处的堤岸连夜加固,又命人日以继夜的在大堤上守着,这样才算熬过了第一次的洪峰。
国公爷这几日也是早出晚归,但很显然他的脸上多少有了一些喜色,当然在这种时候表现出高兴是不太好的,但皇帝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私下里狠狠夸了萧谨言一番,说他胸怀百姓、国之栋梁,还特意递出了橄榄枝,问他要不要为萧谨言谋求一官半职。不过国公爷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想让豫王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让萧谨言入仕,也希望萧谨言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举人,因为若是有个功名在身,即便国公府将来有什么不测,萧谨言也会在豁免之列。
自从那日之后,阿秀的活就更少了,孔氏压根不在让她在跟前服侍,有时候请她进去说话,也就是问问她这几日过的如何,吃的好不好,府上下人处的伙食好不好。当然,除此之外,孔氏倒也并没有让阿秀得到别的什么特别的待遇。
这日雨依旧没有小,周显难得又来了国公府,萧谨言正被这潇潇雨幕弄的没有心思读书,瞧见周显来了,心里头也敞亮了很多,阿秀并没有在文澜院里头,因为雨太大,所以萧谨言也没有派人去请,只让小丫鬟送了热茶进来,引了周显到书房里头聊了起来。
当时为了给阿秀开脱,萧谨言把这件事情透露了出来,早就送了信去和周显商议,偏生如今他这个工部堂官做的繁忙,这几日工部彻查,他一点儿空也没有,直到今日又下着大雨,萧谨言以为他不来了,谁想周显却又来了,不过他这次来,却是给萧谨言带了另外的一个消息过来。
周显手中捧着热茶,略略抿了一口,先是说了一句玩笑话道:“还是你这边的茶喝着顺口。”
他的话才说完,那边萧谨言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你说什么?赵小将军回边关去了?”
周显放下茶盏,略略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前两日听见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说,赵将军的旧疾犯了,皇上似乎是派了太医过去瞧,请赵小将军随行。但后来我又听说,赵将军不是犯了旧疾,而是被鞑子的杀手给行刺了。”
萧谨言闻言,只越发惊讶了起来,他如今尚未入仕,难得能听到这些消息,便更觉得津津有味。萧谨言只拧眉想了想,好像鞑子和大雍确实有打过那么一仗,应该是在他重生之前的四五年,那么按照时间推算,要是正常发展,这一仗也应该是在三年之后。可如今太后娘娘都提前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萧谨言只好奇问道:“那皇上那边是个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周显稍稍摇了摇头,忽然又开口道:“不过前日皇上召见了恭王,只怕也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吧。”
萧谨言眉梢一动,恭王府在大雍,就像是京城的一道铁门,历代恭王都掌控着京城的防卫,是鞑子进军大雍的最后一道防线,而皇帝在这个时候召见恭王,只怕是大战将至,先行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