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滇筠之所以先前一直没在溪水之中被查出,便是因为它一旦入了水,持续的时间便很短,只会有一日左右,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得稀释,最终彻底消失。
这也是城中百姓没有全部中毒的原因所在。
唯有恰好在特定时间内饮用了这溪水的人才会被滇筠所影响。
而近些日子那棵树的树叶生长愈发茂密,叶子便越来越多掉落在溪水之中,这才导致了先前云沧城中中毒的人增多。
查出这原因后,云沧别驾还特意叫了守卫将溪水两边的树都检查了一番。
结果没发现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便是那棵树。
最终,云沧别驾对阿月表示了感谢,还说尚药局的人希望能见她一面。
可都被阿月拒绝了。
之后云沧别驾又想设宴,算是感谢她查出原因救了云沧城中百姓,却又被阿月拒绝了。
因为她要去南阳了。
卫三回来后,她曾问了卫三魏王的情况。
得知对方虽救了回来,但也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后,她便更想去亲自看看对方了。
横竖眼下云沧城已经解了危机,而南阳城外魏王正带兵和库高国对阵,只要南阳不沦陷,云沧城便暂时不会有事。
阿月来云沧城要做的都做完了,于是第二日收拾了东西,便带着紫苑和卫三重新踏上去南阳的路程。
云沧别驾见留不住她,便只能亲自送三人出城。
而原本魏王留在云沧城中调查中毒缘由的羽卫,都被卫三叫回渭宁了。
这也是魏王的意思,战场之上,羽卫能发挥的作用不大,且渭宁的王府也需要人守着。
卫三从南阳回来便花了三日,且那只是他一人,眼下三人一道上路,便是中途不休息,就在马车上睡,那也要至少六日。
阿月在去的路上还问卫三:“王爷看了我的信后说什么了吗?”
卫三告诉她没有,只是看完后便烧了很多。
卫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也没把魏王将阿月放在最上面的纸张收起来是事告诉她,只说了后面的。
阿月闻言略想了想,便猜出几分魏王的打算。
想来他应该是认可了她的计谋,否则不会这么快便烧掉。
为的就是不节外生枝,若是叫探子发现,计划便无法实施了。
只是不知道,眼下他开始着手准备了没有。
坐在马车上,阿月掀帘往外看,尽管知道如今里南阳还有许多距离,可她就是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库高那边只怕没几日就要开始行动了。
再晚,就来不及了。
阿月没想到的是,她猜到了魏王认可了她的计谋,可军中旁人却认为她的布局是无稽之谈。
南阳城外军营,魏王大帐中。
副将和魏王副手还有旁的几个谋士坐在下方,魏王靠坐在长榻之上,他的气色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又变得好了些,只是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
但并不影响他的身体,但此时他面上神情紧绷,双目之中隐隐有不悦显露,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而大帐之中,氛围凝滞,下首的几人都不作声,只是脸上也带着不赞同之意。
魏王的指尖在跟前的长案上一下又一下地轻点着,显露出他不快的内心。
“如此说来……”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沉,不辩喜怒,“诸位都觉得适才本王所说的部署不可行?”
这话说完,下方的副将便拱手道:“王爷,属下以为库高不至如此蠢笨,同一战术用两次,那频繁活动的斥候,很可能是为了迷惑我军,敌军此时应当是在部署着新的进攻方式。”
他说完后,旁边的副手也应和了句。
“若我军不主动出击,先将人部署出去,届时库高直接进攻,便会打我军个措手不及。”
魏王闻言沉沉呼吸几下,接着道:“人会部署出去,不是全留在营中。”
“那也不甚合适。”一旁的谋士道“派出去的只是小股部队,若库高派的是重兵,那派出去的人岂不都有去无回?而余下在营中的将士便全都是坐以待毙。”
几人说着,都不认可魏王先前所提的部署。
“既如此,诸位都觉着应当将多数兵力派出,埋伏于你们认为的库高进军毕竟之路上,届时一举出手击溃?”
下方的人便各自点了点头。
魏王良久没说话。
“王爷……”
许久后,有人试着开口,魏王却没理会,只是沉声说了句。
“都出去,本王乏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应了声,退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