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蒙蒙亮时,外面的宫官应从者也都已准备好,赵恒戴远游冠,披绛纱袍,在众人的簇拥下,登车往太极宫行去。
接下来,便是入太极殿,由尚书令邱思邝向他读册文、授玺绶。因皇帝病重,无法亲临,又无皇后需拜谒,因此自太极殿出,群臣便簇拥着赵恒一同前往太庙拜谒。
谒太庙,告祖宗后,储君的身份才算正式定下。
紧接着,自太庙归来,又得会群臣、会宫臣。
一番庄严繁琐的仪式下来,已至傍晚。赵恒送走群臣后,才终于松懈下来,往东宫行去。
如今他是太子,自不会再住在王府,须得移居东宫。
白日里,他忙着大典的时候,月芙也不曾闲着,已指挥家中仆从们将收拾好的行囊一一送入东宫。因此,他回来时,东宫的一切已然归置妥当。
然而,承恩殿中的气氛却未如他所预料一般轻松欢快,他的妻子也未如往常一样,笑吟吟过来迎他。
此刻的月芙正半阖着眼躺在床榻上,身边围着几名侍女,个个都是忧心不已的样子。
赵恒的心猛然一跳,也顾不上更衣,连忙大步过去,在床边坐下,拉住她的手问:“阿芙,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
“郎君回来了。我也不知怎么的,方才觉得头晕,恍了一下神,别担心,素秋她们已去请大夫了。”月芙这时候恢复些气力,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又问,“今日一切可都顺利?”
“你别忙着关心我,我自是一切都好。你快顾着自己。”赵恒乱了方寸,语气也变得不那么柔和,隐约又有了在外头面对其他人时的影子。
几个侍女都有些害怕,不敢吱声,生怕惹怒了他。只有桂娘敢开口解释:“殿下,娘子自从凉州归来,便时常乏力、嗜睡,想来是近来操劳过度的缘故。奴等早劝娘子请大夫看看,开些滋补的方子,娘子却说,要等殿下的事都忙完再请大夫。方才,奴等已喂娘子喝了两口参汤,这会儿才恢复些精神,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将月芙视作女儿一般疼爱,此刻因为担忧,语气中带着责备。
赵恒听罢,也颇不赞同地看过去,摇头道:“阿芙,这样可不好。”
月芙见他这样,连忙笑着告饶,说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一会儿,宫中的奉御被请到东宫,坐在床沿,仔仔细细给月芙请脉,又一番望闻问切。
gu903();赵恒带着几个侍女围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等了片刻,估摸着已诊得差不多了,才紧张开口:“如何?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