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特意带了香槟酒过来的,你们就这么对我啊?”顾斯庭夸张地咋呼,捣鼓着碗里满满的辣椒,“你们确定是在帮我夹菜吗?”
他控诉地瞪着另外三人。
唐北尧面无表情,索性抿了一口香槟,才回答他:“想丢垃圾的,丢错地方了。”他是第一个往顾斯庭碗里丢辣椒的人,就因为顾斯庭太吵。
“呃……”乔慕面露尴尬。
她刚刚在想事情,看到唐北尧夹菜,也就跟着夹了,根本没注意看是什么。
“不想吃丢掉不就行了?”白十七的回答更不耐,“你吵死了!”
“我……”顾斯庭哑然,不敢置信地环视了一圈,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更加大声地咋呼出来,“……你们这是在围攻我一个人?”
乔慕失笑。
被顾斯庭这么一闹腾,饭桌上的气氛,似乎才活络起来。
“你去选几个佣人,明天带过来挑一挑。”唐北尧正色开口,示意地看了眼顾斯庭,“记得要背景简单一点的……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说到最后,唐北尧才转头过来,询问她的意见。
“没……”乔慕摇摇头,心里却有些发涩,她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来,“其实不用补上也没事。”她没办法在一个女佣死后,那么理所当然地请下一个。
况且背景简单的人,又何必进他们的这个圈子来?
别人安稳平静的人生,他们不该打扰。
她不想找什么新的女佣,倒是想找到这个女佣的家人,给别人力所能及的补偿。
“恩,”唐北尧退了一步,也没有拿她的主意,“那可以先看,具体的你来决定。”
“我手里有几个不错的,已经安排了,明天见面看看吧?”顾斯庭爽快应声,交代完这件事之后,才转移话题,“话说,荒流死了,那个组织也算是灭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说到这里,他带头举杯。
甚至连祝酒词,顾斯庭也都想好了——
“庆祝我们化险为夷!以后呢,我们……白十七?”说到一半,顾斯庭才注意到白十七没有举杯,而且正垂着脑袋,一动不动。顾斯庭不由推了推她,“你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白十七这才抬头。
她的眼底有明显的惶恐和为难,视线在众人脸上游移了一圈后,她猛地拿起面前的酒杯。她没有理会顾斯庭的话,而是猛地仰头,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白十七?”乔慕讶然。
不止是她,唐北尧和顾斯庭,也同样蹙眉,正看着白十七的方向。
“碰!”
白十七重重地放下杯子:“我有话要说。”
…………
“你们都很清楚,我之前听命于K先生,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对他的那种忠诚,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我试过很多种办法,也无法从那种状态中摆脱出来。”
“直到我遇到一个好人,他给了我心理学的书,让我从心理层面,解除了这种忠诚。过程虽然也很痛苦,也很矛盾,但方法却是最有效的。”
“……”
……
白十七喃喃地开口,讲述着前因后果。
乔慕抿唇。
她理解白十七的心路历程,也知道白十七经历的一切。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直到——
“我遇到的那个人……”白十七深吸了口气,忍着嗓音中的颤意,把话说完,“……就是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