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心中有无数夸奖的话,却都觉得配不上她,最后居然只说:“好看。”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年朝夕仿佛猛然松了口气一般,回头对魇儿道:“你看,别人也说好看,我觉得这样就行了,没必要再试其他的了。”
她话音落下,魇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警告般的看了雁危行一眼,这才缓缓道:“不行,姑娘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一点珠宝首饰,要买的要买的。”
年朝夕一脸的生无可恋。
魇儿想拉她走,她便蔫蔫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了琉璃珠戴在身上,容貌瞬间变化。
她转头对还没反应过来的雁危行说:“我和魇儿出门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雁危行:“……嗯。”
魇儿不想让她和别有用心之人多说话,立刻把她拉走。
走了两步,她回头笑道:“我们女子逛街,你们可千万不要跟上来哦。”
正想跟上去的雁危行:“……”
他目送着他们走远。
净妄在他身后,幽幽重复着他刚刚的话:“女孩子打扮,总是要久一些的。”
“可惜不是打扮给你看的。”
雁危行:“……”
净妄笑嘻嘻地直起了身,“雁危行,雁道君,你这等人的耐心学得不错,但可惜你不是个女修,人家逛街不能叫你。”
“你就耐心的继续等吧。”
他仰天长笑,大踏步离开,笑得方圆百里都能听见鹅叫。
“哈哈哈哈哈哈!”
雁危行:“……”
他坐在院子外继续等,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已经快走远了的净妄开始念闺怨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啊,悔教夫婿觅封侯!”
雁危行大踏步追上上去,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
第61章
年朝夕坐在茶馆的二楼,托着下巴往外面的街道上看。
楼下的说书人在讲着以她为主角的话本,十分的受欢迎,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的。
年朝夕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视线在外面的街道上扫来扫去,试图寻找魇儿的身影。
无果。
方才她还和魇儿一起挑法衣,接到了一个玉简传信之后魇儿神情就严肃了下来,只来得及说两句有急事就离开了,年朝夕只好上一旁的茶馆里等着她。
茶馆还是上次净妄来的那个茶馆,说书人也仍旧时那个说书人,只不过这次没了净妄那个财大气粗的佛爷包场,这整个茶馆都热闹了许多。
年朝夕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楼下那个说书人身上,发现这说书人是真的很喜欢说她的故事。
她坐在这里不到半个时辰,那说书人连说了两个故事,主角全是她。
虽然这所谓的她的故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听众们还都十分买账。
年朝夕发现净妄虽然满嘴跑火车不假,但是有一点还真不假,那就是“小战神”的话本在普通修士和凡人之间十分的受欢迎,简直老少通吃经久不衰。
……只不过大众的口味可比净妄的口味正常多了,没了佛爷包场,根本就没人听什么霸道战神六个道君什么带球跑之类的话本,那说书人讲的全是志怪演绎类的话本,真正的老少皆宜。
就连年朝夕自己,坐在这里听久了,忽略那话本中主角的名字,她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正好那说书人正说完精彩的一部分,满堂茶客轰然叫好,年朝夕自己也被感染,随手摸出两块上品灵石隔空送进了那说书人面前的托盘里,当做打赏。
这种茶馆里的打赏很少会有上品灵石,一旁的伙计和离得近的茶客忍不住心里惊了惊,连忙示意那说书人道谢。
说书人似乎是眼神不太好,反应也有些慢,费力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托盘,抬手冲二楼拱了拱手:“多谢善客慷慨,敢问善客可有什么想听的,老朽说上两段。”
年朝夕的视线就落了下去。
那说书人相貌普通,属于一眼就能忘的类型,眼神似乎也有些问题,明明抬眼看着二楼,眼神却没什么焦距,灰蒙蒙的一片。
他虽然自称老朽,可年纪看起来却着实没多大,三十几岁上下的模样,只不过留着长长的胡须,整个人从声音到精神气看起来都莫名的苍老。
年朝夕对身体有残缺的人向来宽容几分,闻言便客气道:“老丈说自己擅长的就行,不必在意我。”
那说书人反应有些慢,其他茶客闻言先起哄道:“你还不赶快把拿手的都亮出来答谢答谢!”
经常在这里听书的都知道,这说书人最擅长的不是各类后人加工的话本,而是实打实的两代战神的生平记事,说得如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般,极有代入感。
只不过他很少说这个,最早在这里喝茶的茶客也只听他说过一次,听说那次说到战神之死的时候,听得众人满堂落泪。
不过从那之后就没再听他说过,只慢悠悠地说一些话本志怪,别人再怎么提,他也只当自己没听见,当个闷葫芦。
这次也是如此,一楼的茶客都在起哄,他也只慢悠悠的翻开一本新的话本,缓缓道:“那老朽就讲一个三柳先生新出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