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在年朝夕心里,所谓旧友重逢哪怕不像她和魇儿这样满腔激荡泪眼相对,那最起码也该是温馨的、平和的,最起码是能坐下来好好说说从前的。

可这两个人硬生生刷新了年朝夕对“旧友”的理解。

——这哪里是旧友啊,这分明是世仇吧?

正在此时,伽引端着茶极有眼色的走了进来,先给年朝夕和净觉面前各放了一杯茶。

正好二人商议告一段落,年朝夕便冲他笑了笑,“多谢伽引小师傅。”

伽引笑眯眯:“小僧应该的。”

净觉温和道:“师侄辛苦了。”语气颇为欣慰。

伽引:“师伯客气。”

伽引端着茶离开,年朝夕二人同时举杯饮茶,一时间岁月静好。

直到……

——“伽引,看来为师是亏待你了啊,为师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你先给外人端茶?”净妄继续阴阳怪气。

——“多谢小师傅。”雁危行的语气难得的春风化雨。

净觉:“……”

年朝夕:“……”

两个人齐齐放下了茶盏。

片刻之后,净觉叹道:“小城主莫怪,我这师弟就这个脾气,贫僧说句大言不惭的,师弟真拿雁道君当朋友才说话如此不客气,知道他失去了彼此为友的记忆才气成这样,若是换做其他人,以贫僧师弟这脾气怕是早就甩袖离去了。”

年朝夕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们说这话时没避着那两个人,净妄闻言直接跳脚:“师兄!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师兄怼他:“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一清二楚。”

净妄觉得没面子,立刻去看雁危行。

而一反常态的,雁危行这次居然没说什么,也没有如他所想的开口嘲讽或者落井下石之类的,反而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净妄反而颇为不自在了起来。

净觉便一脸欣慰的对年朝夕说:“你看吧,他们相处的多好。”

年朝夕:“……”她无话可说!

正在此时,一个青年僧人走了进来,先是冲净觉行了个礼:“师伯祖。”然后转头又冲净妄行了个礼:“师叔祖。”

净觉冲他点了点头:“何事?”

那僧人便道:“师伯祖,你着人送到药堂的那位道君醒了。”

年朝夕动作一顿。

净觉也是颇为惊讶,奇异地说:“如此的伤势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既然醒了就着人好好照料吧,不日之后自会有人把他接走。”

然而那僧人的表情却是一脸的为难。

净觉奇道:“怎么了?”

僧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年朝夕,随即很快离开,语气为难道:“那位施主的话……他自醒来之后不肯吃药也不肯和我等说话,只说想见这位女施主,我等想尽办法也是无能为力。”

年朝夕一愣。

旁边的净觉微微惊讶地看着她,却是没说什么。

雁危行的脸色却是猛然沉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年朝夕微微沉默片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淡淡道:“我去见见他。”

那一脸为难的和尚猛然松了口气。

年朝夕起身,雁危行下意识地也跟着起身。

然而年朝夕却在此时转过了头,微微摇着头说:“雁道君,你在这里等我吧。”

并不让他跟过去。

雁危行浑身一僵,过了片刻才应道:“嗯。”

年朝夕很快补充道:“我很快就回来的,不会耽搁太久。”

雁危行便点头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年朝夕松了口气。

她想和沈退有个彻底的了断,但有些话……她不太想当着雁危行的面说。

一旁的净觉看了两人片刻,突然笑道:“如此,贫僧为小城主带路,送小城主过去。”

年朝夕双手合十行礼:“那多谢大师了。”

净觉颔首:“小城主客气了。”

两个人的背影前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