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片刻之间从金丹期突破到了元婴期,庞大的灵力涌入了自己体内,又迅速的转变成为她所用的灵力。
她的剑势为月,功法也如这月光一般,看似柔和,却极为阴冷,彻骨冰寒。
一次性在体内积攒了如此之多的寒性灵力,怪不得她觉得这么冷。
那么,此刻她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积攒过多的寒性灵力为自己带来的冷意。
年朝夕思索着,识海之中便突然闪出了父亲曾留下的相关功法。
看到功法的那一刻,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运转起了灵力。
为她输入灵力的人立刻察觉了她的用意,那灵力顺着她灵力运行的方向流动,几乎是事半功倍。
不一会儿功夫,年朝夕灵力运行了一个周天,将从经脉和四肢之中带出来的寒意一股脑的扔进了丹田之中,落入丹田内浩瀚如海的灵力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年朝夕舒适的叹了口气,挣扎着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睛,便看到雁危行逃也似的放开了她的手。
手上还残余着炽热的温度,刚刚帮了她的道君却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站在她面前。
年朝夕正想说什么,便听见他愧疚般的说:“虽然我是你未婚夫,但我们还没有履行婚约,是我孟浪了。”
年朝夕想说的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满脑袋问号的看着他。
雁道君!雁道君!你知道你自从失忆之后脑回路都清奇了不少吗!
于是她只能问道:“我昏迷了多久啊?”
雁危行:“两个时辰,兮兮,你突破元婴了。”
年朝夕闻言脸上也带上了笑意:“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突破元婴,而且……还这么快。”
修士一朝顿悟直接提一个大境界的事情修真界不是没有,但是很少。
年朝夕更是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身体上的病弱残缺限制了年朝夕,哪怕父亲都夸赞过她的悟性和才能,但受那副身体所累,她注定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
毕竟连活下来都已经千方百计了,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得到一副健康的身体,还能不被疾病所累。
城主府中,拿起剑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的剑势圆满了。
自她醒来之后,她灵力一直未能恢复,只隐隐感觉自己是缺了些什么,可如今,由她斩出的满月将她所缺少的东西彻底补全了,于是金丹和元婴的界限,便也只在一念之间了。
健康的身体、完整的灵魂、圆满的剑势。
年朝夕突然开始期待起来,期待自己在剑道这条路上到底能走多远。
年朝夕只这么想着,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然而还没等她笑完,便听见雁危行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兮兮,恭喜你突破元婴期,这是我给你抓来的贺礼。”
一听见“贺礼”两个字,年朝夕下意识地想说谢谢,然而还没张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抓来的贺礼?等等!抓来的?
年朝夕豁然抬头看去,正看见雁危行侧过了身,露出了方才一直被他挡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一个大活人。
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大活人。
那人嘴里塞着白布,被一根质量上乘的缠金绳捆在了椅子上,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映照的那人光秃秃的脑门,亮的几乎能反光,闪的年朝夕眼睛疼。
光头,佛修。
年朝夕和那佛修面面相觑,脑子突然间转的飞快,一下子想到了杜衡书院的演武中那个让河下城少城主特意调高手过来对付的佛修。
不久之前她和雁危行的对话也重新回荡在她耳边。
雁危行:我去找一个进入第二轮的修士揍一顿,让他把位置让给你,那个佛修怎么样?
年朝夕:我们要以理服人啊!
回忆结束,年朝夕僵硬地抬起头,对着那少年佛修生无可恋的视线,一阵阵的窒息。
啊啊啊雁危行!这就是你的以理服人吗!你以什么理!物理吗!!
偏偏,雁危行还就站在她身边,语气中带着点儿微妙的骄傲,说:“这佛修正是河下城重点要对付的人,但在我看来实力远远比不上兮兮,由此可见,河下城那被调过来的所谓高手多半也是不足为惧,兮兮这次必然能旗开得胜!”
话音落下,被人当面说不行的佛修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直接往后一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年朝夕:“……”她更窒息了。
雁危行你快闭嘴吧!你为什么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话!那小法师看起来都快被你戳死了啊!
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直接伸手捂住了他还在瞎说大实话的嘴。
雁危行眨了眨眼睛:“……?”
年朝夕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道:“我松开你,你先别说话了,快先去把小法师身上的绳子给解了!”
她松开手,雁危行却眨了眨眼睛,说:“不行,这佛修实力不太够,逃跑的功夫却连我都觉得棘手,我在赌坊找到他时,就险些让他从我手里逃出去。”
年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