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脸色一白，深吸了口气：“我爸爸是人，不是东西，就算他曾经做错了什么，付出的代价也已经很巨大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现在是你想怎么样，不是我们想怎么样！你把晴儿打成这个样子，到现在都没有醒，那么多血……你，你这么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狠心，下得了这么重的手，从小到大，我们都舍不得动她手指一下，现在……”

中年美妇说着便哭起来，那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顾晚的目光透过门缝望向了病床上打着点滴的甄晴儿，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人这样心狠呢？她在打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会是怎么样的痛苦吗？

想到母亲，她的心淡淡地扯痛了一下，生命中或缺的东西，拥有

的人总那么奢侈。

“甄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身体要紧。”柳妈很快扶起甄佳慧的身子，“夫人，我们先回去吧，医院里有什么消息，少爷会通知你的。”

“以宸，你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当年她父亲害得你们欧家家破人亡，现在，她又出来作怪。”甄佳慧擦着眼泪，“你听着，顾晚，我会告你故意伤人！你最好祈祷晴儿早点醒来，否则就等着多坐几年牢吧！”

哭声在走廊的尽头，渐渐远去，顾晚看着两个消失在转角的人影，只是觉得可笑异常。

“去上药。”手臂被大手拉住，顾晚猛地挣开他的手，清澈的眸子泛着冷意，“说错了吧？上什么药，不是应该先去录口供吗？或者，连这道程序都省了，直接坐牢，人证物证不都有了吗？”

“有谁说你是凶手了吗？”

“哈，真好笑！欧少的耳朵不灵光呢，还是脑子不好使？站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说我是凶手，你没听到吗？是我拿着东西砸了甄晴儿的脑袋，导致甄小姐到现在还昏迷未醒。只不过把我送到牢里，一切都圆满了没有？欠欧家的，还清了吗？”

“顾晚，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深邃的眸子凝视了她几秒，攥过她的胳膊，“跟我去上药。”

“放手!我不去！……放开，欧以宸，放开！”

身子被强力拉着往前走，顾晚低头朝着他的手腕狠狠咬去，他却好似蜜蜂蛰了一下般的毫无感觉，一下子把拎到了外科门前。

“咬上瘾了？“手腕上的齿印很深，渗了血丝，这个女人，用了狠力。

“我说了不上药，不要你假好心！你欧以宸就用自己的办法把我往死里整就好……”

“谁要把你往死里整！”欧以宸低吼着打断她的话，“你当我是死人白痴，都不会判断吗？就凭你的胆量，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呃，他相信？她愣了几秒，思维有些一下子换转不过来，便听得里面揶揄的声音响起：“小两口的，打情骂俏呢？”

林慕白？

她一愣，已经被欧以宸大力地拉了进去：“帮她看看伤口，还有……把个脉，看看药都解了没有，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明白。”林慕白冲着顾晚暧昧地眨了眨眼，顾晚的脸倏地一下白了，别开视线，尴尬地咬唇，昨夜的回忆冲得头脑一片混沌。

“昨天的药，解得很干净。”林慕白的笑容恨不得让顾晚揍扁他的脸，她脸上一热，猛地抽回手，“如果欧总不追究，我要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