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看着他摇摇头,目光是一片冬雪的安然,没有再说话。
那二人还能言笑自如,阮琨碧的脸皮则是直接的崩开了,面色更是变化的可怕。
她脑子有时候是不太灵光,可那并不代表她智商弱到令人发指,比如,这二人对她明里暗里的讽刺她还是感觉的出来的,自从她近些日子以来的一帆风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受挫的感觉了。
阮琨碧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下唇被狠狠地咬了几下,这才勉强的平静下来,坚持着道:“我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二位,何以如此辱我?也请说个分明,否则,我虽未必比二位有钱有势,却也是有几分骨气在的,绝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玉奴没有搭理她,韦青柯也没有搭理她,都只是凉凉的站在一边看着阮琨碧表演她的傲骨铮铮——有这样免费的表演,为什么不看上一看呢。
再者,并不是莫名其妙跳出来一个人说话他们就要搭理的,那他们也太过于廉价了。
他们没有吭声,一脸正气凛然的阮琨碧呆呆的站在哪里,就显得有些尴尬了,虽然周围也只有几个人,可是他们或多或少透露出来的那几分神色中的轻蔑就足够叫人难堪了。
更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义正言辞的说了那几句话之后,倘若现在立即离去,自然会被人嘲笑心虚,可若是留在这里,未尝也不会自取其辱,她一时间左右为难,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随即便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里有几分奇妙的氛围。
“呀,刚刚见了萧三公子时,我本以为你是跟自己的小情人出来私奔的,现在嘛,”王梁施施然走在最前面,先是望见了玉奴,随即又瞧了瞧在一侧长身玉立的韦青柯,当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向阮琨宁:“你胃口还蛮大的嘛。”
阮琨宁很想扶额:明明是一场再正经不过的聚会,经过他的嘴怎么感觉像是变了味儿?
王梁却没有去看阮琨宁的神色,而是仔细打量了玉奴与韦青柯,这才点头赞道:“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他的语气里头突然有了一点感叹,也有几分岁月流逝的淡淡伤感:“新的一代人长起来了,我居然也要老了呀。”
“先生的眼光还是老样子,”玉奴微微一笑,玉石般剔透的面容上似乎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光:“说的话只有前一半能当真。”
他说的话有点一语双关,既是说王梁还没有老去,正当其时,又像是在说王梁之前打趣阮琨宁要跟自己真的私奔一样,具体指的是什么,就要看各人自己的理解了。
“是呀是呀,”王梁显然是理解了这两种意思,禁不住笑了起来,口中叹道:“世人都说我红颜知己遍天下,可是真的论艳福啊,”他低头去看一边的阮琨宁:“天下之大,我只佩服阮家小娘子一个。”
阮琨宁被玉奴盯得有点发毛,又被王梁说的有点心虚,心里头难免有点不知所措,她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叫自己感觉最亲切的,居然是韦青柯这个经常黑的她体无完肤的家伙,也只好道:“先生说笑,委实是折煞我了。”
玉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柔和的像是温柔的湖水波动:“我倒是觉得先生说得对,只是不知道,阿宁自己游走花丛,到底是想要折哪一枝了。”
他看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淡淡的,眼角连挑一挑也不会,也只有面对阮琨宁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带上几分暖意,眼底的情意更是丝毫也不会掩饰,只唯恐别人瞧不出来。
事实上,除去瞎子瞧不出来,其他人都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其他人看得出来没用,只有阮琨宁看得出来,并且愿意承认,那才是有用的。
阮琨宁就因为在皇宫里头沾了一身的花瓣才想着逃出来的,却没想到一出宫别说把凳子坐热了,甚至于连凳子都没有坐上便掉进了花丛里头去,真是觉得天地之大无处容身了,只好干笑了两声,不敢搭话。
她不想说话,阮琨碧却想着说话,想的心头都在颤动。
她感知系统又没有被破坏掉,顺着玉奴满是情意的眼睛自然而然的望见了阮琨宁,饶是她之前对于阮琨宁满心的不屑,可是看见她的一瞬间却也是忍不住为她容色所摄,止不住的呆了一瞬,这一呆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子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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