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都已经烧焦了,根本就辨认不出原本的样子,你们怎么判断尸体就是周曼曼?再说了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你们看看她哪里像鬼,鬼有影子吗?”我一边跟众人解释一边指着周曼曼在地上的影子。
“抓起来!”李富贵一脸阴沉,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谁他妈敢动她我跟他拼了!”我大声吼道。
“杨浩,你别受女鬼蛊惑,咱们村的姑娘多得是,这个女鬼已经给好几个小青年糟蹋过,你们在一起那不是给自己戴绿帽子嘛!”一个村妇说道。
几个村民要将我招架开,我一拳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其余人见我真动手一拥而上将我扑倒,按在地上。
周曼曼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眼看着众人走向她,她吓得尖叫起来,躲到墙边,一群人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空地上,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正在这时候听到动静的母亲走出院子,她看到如此情景,忙上前求情道:“李富贵,你这是干什么,两个孩子犯了什么事要这样对他们哪!”
“秀梅,你儿子杨浩的女朋友就是后山公交车坠崖的女司机,她是个女鬼!”一个村妇说道。“不信你看看,报纸还在这儿呢。”
母亲看到报纸上周曼曼的照片,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地说道:“可是曼曼没害我们哪,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不可能是鬼!”
“妈,他们这是要故意杀人,你去报警,在现代社会公然杀人,谁也跑不了!”我被压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报警?你认为县里的警察一听是咱们山里闹鬼的事情还会来吗?”李富贵说道。“看来村里的事情你妈根本就没和你讲过。”
母亲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带走曼曼,她是不是鬼得郭先生说了算,郭先生今天晚上还来我们家看过曼曼的!”
“是不是鬼过一会儿就知道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郭瞎子从人群后方走来。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我狠狠地瞪着郭瞎子吼道。
郭瞎子面无表情,他看了我一眼说:“鬼也不一定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借尸还魂这个词你又不是没听过,如果她不是害人的女鬼,我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
郭瞎子说完向李富贵点了点头,李富贵冷声说道:“带走!”
周曼曼尖叫大哭起来,她回头叫着我的名字,让我救她。
我疯狂地挣扎大喊道:“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没人理会我的叫喊,直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后将我压住的几个人才把我放了,我累得气喘吁吁,爬起来就跑到厨房拎刀,我妈将我拦下来说道:“你现在去也救不了人。”
我说道:“那我也得去救,他们要是把曼曼杀了,我捅死一个算一个,尤其是先捅死李富贵和郭瞎子。”
我妈听我这么说立马就哭了出来:“你捅死了人自己还想不想活了?都怪妈没用,你爸要是在这儿,谁也不敢动咱家人。”
我没想到我妈会在这时候提起我爸,眼下已经没时间问我爸是什么人,去晚了周曼曼肯定性命不保,我提着剁骨头的不锈钢刀就冲出家门,边跑边打电话报警。
电话那头的人听说是浮屠岭的事情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说信号不好听不清我说什么,之后就挂了我的电话,再打就打不通了,我没想到真如李富贵说得那样,警察根本不敢管浮屠岭的事情!
我们村的村头有一口不算深的水塘,旁边立着一根很粗的定风桩,这定风桩在不少偏远山村里都有,明面上说是村子里用来镇邪用的木桩,实际上就是用来动私行的。
很小的时候我时常看见有大人把犯错的孩子绑在定风桩上用鞭子抽,说是棍棒出孝子,不打不成才,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唯独没被家长打过的我考上了大学。
那定风桩上面全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听说是当年文革时期用来烧死那些死刑犯的。
我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定风桩周围,李富贵和郭瞎子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绑在定风桩上的周曼曼。
周曼曼的脚下堆满了干树枝,四周是举着火把的一群大汉,周曼曼的身躯在火光中显得特别弱小,她的眼神惊惶无助,周围的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成了恶魔。
我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冲动,先看看这些人要干什么,不然我不仅救不了周曼曼还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村长,黑狗血已经准备好了。”一名年轻村民上前说道。
李富贵点了点头,说:“把黑狗血端上来,泼在这女鬼身上!”
黑狗血有驱邪的作用,以前听村里的老人们说黑狗血如果淋在中了邪的人身上就会发出嗤嗤的声音,冒出一大片白烟。
一名大汉端着一盆狗血走进人群,我眼神发狠,手里攥着剁骨头的刀悄悄向人群靠近。
那大汉猛地将狗血泼向周曼曼,周曼曼的头上和脸上都流着肮脏的黑狗血,她抿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冒烟了,冒烟了!”一个村民突然惊叫起来。
第008章李统之死
“冒烟了,冒烟了!”一个村民指着周曼曼惊叫起来。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周曼曼身上虽然冒烟了但是却不是浓浓的白烟,而且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事,身上也没有发出嗤嗤的声音。
一向有一说一的王老汉看不下去,他跳出来说:“这黑狗血是刚放的,上本来就有热乎气儿,泼到你身上给灯光这么一打看上去也像冒烟!”
“难道这女人不是鬼?可是她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啊!”有村妇说道。
“要我说她根本不是鬼,杨浩那孩子不是说过嘛,人家是命大,从车里摔出来挂悬崖上了,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咱们村难道还要不明不白地整死个人不成!”王老汉有意无意地瞥向村长,谁都看出来他有些怕村长,但他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
李富贵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王老汉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不说就不说……”王老汉嘟囔了一句,一脸的不服气,他看向郭瞎子说道:“老瞎子,黑狗血既然没应验,你倒是说说这闺女是不是鬼哪?”
“这……”郭瞎子皱着眉头看向村长。“虽然这女人身上有股莫名的阴气,但是黑狗血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反应,也许她真是命不该绝。”
“也许?”李富贵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郭瞎子。“郭先生自己说这女人是女鬼,现在又如此不坚定自己的立场,你还真当明月村是你家的了吗?”
“村长说笑了,郭某不敢。”郭瞎子面色难堪,他虽然在浮屠岭的威望很大,但是若在明月村,和李富贵比起来,他倒是还差了一截。
当年破四旧时期,李富贵可是撕开一切封建残余嘴脸的头头,是红卫兵的队长,十七八岁的就已经是镇上闹革命的头子,附近几个村子的地主十个有八个是死在他手里,他是个狠人,做事也雷厉风行,整个浮屠镇都没有不怕他的。
李富贵哼了一声,扫向众人说道:“古有训诫,养鬼为祸,虽然黑狗血没有反应,但这个女人既是后山公交车坠崖案中的女司机,百米高的山崖坠下来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明月村几十年来的安宁得之不易,任何可能破坏村子安宁的因素都应该被抹杀,哪怕是也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