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麾依旧不说话,压在心里那么久的事,不是一下子就放得开的。
曹宗渭搭着他的肩膀道:“去岁你表现的还不错,虽然有些瑕疵,但看得出来,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毕竟虎父无犬子,你像老子!”
曹正麾喘着粗气抬头问:“真的吗?”见曹宗渭重重地点了头,才抹了把眼泪。
曹宗渭道:“从明日开始,你还学武,我下午下了衙门回来,有空就亲自教你。”
“真的吗?!”
曹宗渭也捏了捏曹正麾的脸蛋,笑道:“傻小子,就会这么一句话,跟你弟弟多学学,小嘴儿抹了蜜似的。”
曹正麾擦干净眼泪道:“儿子知道,弟弟喜欢我。”
曹宗渭补充道:“还有爹也喜欢你。”
曹正麾开心地笑了起来,道:“爹,夫人也答应教我,那我还能再去找夫人吗?”
“夫人既然肯,你愿意去就去。”
“当然愿意!”
“你拿弹弓射夫人的事,可要给她道歉。”
曹正麾重重地嗯了一声,道:“儿子知道!”
曹宗渭冲书房的门看了一眼,道:“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曹正麾站在那儿不动,犹豫了一会子才鼓起勇气看着曹宗渭道:“爹,我也想要夫人送我礼物!”
曹宗渭朝他吼了一嗓子:“我的礼物都是好不容易要来的,你想要不会自己去要!!!”
曹正麾本来不用挨打的,临走还是被踢了一脚屁股。曹宗渭看着大儿子的背影没好气道:“就是替你要来了,也未必会告诉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天朗气清,艳阳高照。
贺云昭将将懒起梳妆罢,便在次间里见了来请安的程怀仁。下人们知道主子日日晨起的时间,这会子已经把早膳摆了上来。
待程怀仁请过安后,贺云昭已经觉着有些肚饿了,她看了一眼还不走的程怀仁,随口道:“仁哥儿可用过早饭了?”
程怀仁道:“尚未,早起梳洗过便来母亲处请安了。”
哪知贺云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道:“哦,那赶紧回去用饭吧。我也要用饭了,你站在这里,我不大吃得下去。”
程怀仁面色一僵,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看着他连饭都吃不下?
贺云昭见他还不走,冷着脸道:“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我如何好意思吃得下饭?”
那倒也是……程怀仁便只好作个揖回了前院。
贺云昭吃过饭,便去了一趟寿宁院,找老夫人借了一个经验老道的教养妈妈过去,随后便把程怀仁屋里的玉枝和玉叶叫了过来,略吩咐一番,便让她们跟着妈妈回去,好生“学习”。
等通房丫鬟调.教好了,程怀仁说亲的事也该提上议程了。贺云昭心里已经已经属意了一桩极好的亲事呢!
安排好府里诸事,贺云昭刚准备去一趟贺家。何家的人送来了一份卢家三郎去世的讣文,卢三郎小殓已过,大殓将至,请贺云昭去吊丧。
贺云昭把何家的人打发走了,半分跑腿银子也未赏,随即把讣文交给丫鬟处理了,便叫下人套马去了贺家。
算一算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父母亲和兄长,她着实有些想念,至于什么何家卢家,别说只死一个人,便是死绝了,她也绝不会去看一眼。
贺云昭坐上马车,手执团扇,摇着扇子靠在车厢上,计算着还有多长时间能见到家人。
不到小半个时辰,便至贺家。
甄玉梅听说贺云昭来了,十分欢喜,亲自出门把人迎去了正院中间,摆上各色瓜果甜点,要拿给贺云昭一一品尝。
贺云昭与甄玉梅闲话了半天,虽然没说什么要紧的事,也觉得轻松有趣,倘或是以前……她早就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了!
甄玉梅也对贺云昭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具体说不上来,但就是十分喜欢她。
聊了会儿,贺云昭又问起何云昭的病情。
甄玉梅叹一口气,面上再不显露悲伤,算是想开了,只道:“好歹人还在,只当老天赐福,赏我女儿一条命罢了,左右还有我们养着,便是灵芝金丹喂养一生也心甘情愿!”
贺云昭听了心头一揪,她又何尝不想孝顺父母,偏生相见不相识,她又无法说出口。
这等匪夷所思的事,贺云昭打算谁都不告诉。
待贺云昭要走之际,贺云京回来了,他匆匆忙忙地往正院赶,恰好赶在贺云昭出了院门的时候回来了。
甄玉梅揉了揉额头道:“正好你回来了,我有些乏了,你替我送夫人出去吧。”
贺云京点头道:“母亲您快回去歇着吧。”
甄玉梅又千万嘱咐贺云京莫轻慢了夫人。
贺云京此次见到贺云昭竟隐隐觉得有些开心,仿佛故人重逢。
贺云昭看着哥哥心情愉悦的样子,也被感染了,出二门的路上,一路面带笑容。
两人走路步子都很大,齐齐迈出左脚,再迈出右脚,看着十分默契。丫鬟们跟不上,便与兄妹二人略微拉开了些许距离。
贺云京略问了贺云昭近况,她答一切都好,只是庶务多,琐事繁重,日日不得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