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给贺宇帆帮着解释一句的机会,那边儿突然一道银光闪过,紧跟着一声“铛”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贺宇帆不免被这近在耳边的动静吓了一跳。
抬眼过去,只见桓承之横剑将他和那小傀儡一同护在身后,而脚下,一柄像是匕首一样的飞刀,正直插在地上。
“张道友身为一家之主,竟然做出这些下三滥的偷袭出来,还要不要脸了?”
不等贺宇帆开口,那边儿明阳掌门已经为了证明立场一般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而听着这话,张斩却是表情更加难看的狠狠啐了声道:“你好意思说我?自己身为一派掌门,在这儿像个走狗一般俯首称臣。还天道?不过就是个畜生的后代!哪儿配得起这般称呼!”
他说着,双眼又对上了桓承之那双散着红光的眸子。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示意着他口中的“畜生”究竟是在说谁。
只是他的这声辱骂,在桓承之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拂耳轻风,别说是让他有什么反应,根本就连点儿涟漪都无法在他心底荡起。
可他是这般,其他人就没这么淡定了。
先不说贺宇帆那边儿有多愤怒,这边儿张斩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闷雷。
天道面色不悦的上前一步,站在了桓承之的身侧。
虽然他没说什么,可周身的气势再伴上那副似乎是在看死人一般的冷漠眼神儿,也足够让在场众人心下一凉,忍不住头皮发麻了起来。
难道,这真是天道?
这让人发笑的念头从脑中冒出,还未成型,就已经让张斩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了。
他是张家家主,也是这里唯一还能稳住局面的领导者。眼下夫人的灵气已经彻底感受不到,而那费尽他们几代心血造出来的怪物,现在估计也已经命丧黄泉。
张家世代基业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日一战,所以在此时此刻,不论他人的选择如何,他都绝对不能有分毫的动摇之心。
张斩在心里对自己不停的说着,那双捏在身侧的手,也不觉紧的有些发疼了起来。
但这只是个开始。
成败与否,还得看接下来的发展如何了。
思至此,张斩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顾明阳掌门依然不断的谩骂,只缓缓闭上双眼,又慢慢睁开。
待眸光重新落向前方时,其间的恐惧也已然转化成了坚定。
他从腰间将那把,自成为家主之后,就许久未再出鞘的长剑抽出。抬手,剑尖指向桓承之的方向道:“我不知道陈家家主对他们丧子之仇有何感想,但在我张家,杀妻之仇不得不报。”
“这倒也巧。”
桓承之勾了嘴角,眼底却凉的几乎带起了冰碴。
他说:“我们桓家也是,灭门之仇,不杀你全家,不足报。”
这话就像是一个开场的讯号一般,音刚落下,两人便同时向对方冲了出去。
桓承之手中长剑带火,那张斩的属性倒是和他夫人一般,剑刃中都流淌着丝丝水气。只是除水之外,他掌峰翻转,又能带起片片藤蔓,妄图将桓承之捆入当中。
“水木双灵根啊。”
贺宇帆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两人打的几乎不相上下,也便放下了些担忧的心思,转而和他身边儿的小傀儡分析了起来道:“你觉得谁能赢?”
“那肯定是娘赢。”
小傀儡应的毫不犹豫,他说:“娘虽然经常会不靠谱,但是修为和经验还是比一般人高了太多。更何况这种每天就知道坐在家里勾心斗角想阴谋的家主,若是一对一的打,他估计连爹你都打不过的。”
贺宇帆闻言嘴角一抽。
又重新看了看那边儿的战况,他很想特有自知之明的告诉他儿子,这话实在是太高估他水平了啊……
只是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那边儿从战斗开始后就退站到一旁的陈家众人,此时视线一错,那大儿子就跟着他母亲一同朝贺宇帆这边儿走了过来。
“你道侣有张家大哥对付,我们再去插手,就显得有些胜之不武了。”陈夫人走到贺宇帆身前,冲他特有礼貌的点了点头。才缓声继续将特没礼貌的话说出道:“不过先生也看到了,我们这边儿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联手一下,也算不得是不公平罢。”
说着,她将手中的弯刀举起,对贺宇帆沉声道:“还请赐教。”
贺宇帆被她这一连串的话说的嘴角直抽,就先不吐槽她身旁那个年纪约摸四十的“孩子”了,两人放着那边儿桓承之不管,反而跑来找他。
这中间是个什么意图,简直明显的都不用人说了成吗——
柿子太软,果然就容易被人挑着捏了。
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刀剑也已然冲至了面前。
贺宇帆别的不行,但就躲避逃跑这方面,向来是他称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的。
所以就算这陈家二人攻势甚猛,他也还是如同一条入水之鱼般,灵活穿梭在刀光剑影中,半点儿也没有要被攻击到的意思。
时间分秒拉长,贺宇帆神态如旧,反而是攻击他的两人呼吸渐渐紧了起来,动作也不似刚刚那般平稳。
桓承之在和张斩打斗的时候错眼看了个情况,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抽空朝那边儿还在一味躲避的人喊了声道:“你出手啊!”
“那可不行。”
贺宇帆侧身躲过一刀,脚尖在地上一点,又避开了下边儿妄图划断他双腿的长剑。嘴角向上扬出一个欠揍的弧度,他高声笑道:“我说了把人都留给你处理,我和儿子就是个看热闹的,哪能抢了你主力的风头啊。”
他这话说的语气甚为轻松,让人听在耳中,也实在是联想不到他正在被两个合体期的大能追杀。
桓承之那滋味儿乱七八糟,话在口中憋了半天,自己还差点儿让张斩伤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