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只是下一秒,在王雨哲那种极度痛苦却又像是被掐了脖子般的低吼响起时,他也不自觉的回了头去,想跟着桓承之一起看看那边儿的情况。

然而动作刚出,还不等目光触及到什么,眼前就先被遮了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掌。

“别看。”桓承之声音里满是难得一见的慌乱。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直到刺鼻的血腥味儿彻底的弥散开来,直到那边儿王雨哲嗓子里“咯咯”的声音彻底消失,桓承之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柔了语气继续问道:“你那只虫子还用得着收回来吗?”

贺宇帆其实在他动作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大约猜到情况了,所以此时被问及这个问题,也只是顿了一秒便摇头道:“叶无荒说只能用一次,用完虫子会和敌人一起死的。但是你得去把那把剑拿来,它不能再被别人得着了。”

桓承之眉头一皱:“可我……”

“你不会有事儿的。”贺宇帆安慰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口中继续道:“拿的时候小心一点,这是这个副本的血脉考验,你可别输了。”

桓承之:“……”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犹豫,担心自己也会被这种可怕的魔剑影响的话,这句熟悉的血脉之力出口,他心底的那点儿慌乱也就跟着一瞬消散干净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轻叹一声,又低低给贺宇帆交代了一声让他不要睁眼,桓承之才放开了拦在人眼前的手掌,转而去拿那把已经掉在地上的黑剑。

或许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面对这个所谓的血脉之力,桓承之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然而他估算错误的是,贺宇帆的好奇心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是绝对不会被一两句话就阻止成功的。

所以还没等桓承之走到王雨哲身旁,他就已经睁开了双眼,直直朝王雨哲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一眼,贺宇帆就感受到了一股子从心底一路燃上脑门儿的后悔。

如果说王雨哲之前的模样,虽说是疯癫了一点儿恐怖了一点儿,但至少还能称之为“人”的话,那现在地上一摊子血肉模糊的混合物,根本则是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贺宇帆视线木木的向着那边儿对了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也渐渐涌了起来。

等桓承之把剑拿回来的时候,他早已趴在一旁吐的眼前发黑了。

桓承之见状叹了口气,把贺宇帆手里那个一直紧握着的盒子拿过来,又确定关好封严,帮他重新放在乾坤袋里,才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问道:“害怕了?”

贺宇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脸虚弱道:“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跟打游戏的效果完全不一样,视觉冲击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你倒是不想想,叶无荒准备的东西,怎么会让敌人有点儿舒服的机会?”桓承之已经习惯性的直接忽略了他听不懂的词语,口中应着声儿,却是又叹了口气,一边把人扶起,一边继续道:“不过这虫子确实是有用,你还是好好装着,用完之前我倒是不会担心再有人欺负你了。”

贺宇帆嘴角一抽,还是有些头晕的往人身上靠了靠,他说:“下次你要不让我看,我就再不好奇了。”

“最好也别有下次了。”桓承之说:“我过来之前才刚与你说了叫你不要出售,结果这话才刚说完多久,你就立马动手展示了一下功夫。你现在还不急着进阶感受不到有什么危险和报应,等到时候你该渡雷劫了……”

“那不是还有你帮我护法嘛。”

贺宇帆没给他继续唠叨下去的机会,只一句话就把他后面所有的不满都堵了回去。看着桓承之黑着脸却又没法说句不是的样子,他倒是咧嘴又补充了一句道:“行了,往好里想点儿,现在解决了一个半的仇家了不是?反正你说的也没错,我又不急着渡劫,到时候雷怎么样咱们等该劈的时候再说,现在你先给我讲讲那剑的情况吧?”

桓承之被他堵的无话可说。

那两瓣薄唇开开合合了几次,终究还是在贺宇帆那双带着满满讨好意味的眼中消散了干净。

将那把刚刚捡起来的黑剑放在人手里,又重新把人抱起,桓承之一边往天机门的方向走着,一边对贺宇帆道:“这次你说的血脉之力没什么感觉,好像就像是这剑在找主人似的,探测了一下就让我捡起来了。”

“那现在你算是它的主人了?”贺宇帆问道,手指却再次忍不住犯贱的朝剑身上触了过去。

桓承之低头看他一眼,确定他没打算往剑刃上摸,才微微摇头道:“它等级太高又阴气太重,我体内带着至阳之力,它若认我为主,那便不是耽误我,就是毁了它。这剑灵不傻,不会可能认我为主的。”

贺宇帆闻言皱眉,口中略显随意的跟了一句道:“可是狗蛋就得到这把剑了啊。”

桓承之:“……”

所以他早就说了,他真的不是那个十项全能的存在,为什么他家道侣还总是契而不舍的要用狗蛋来打击他呢?

桓承之觉得有点儿心累。

只是还没等他平复一下,贺宇帆那只犯贱的手就已经顺着剑身一路摸到了剑尖。

这魔剑本就是把细剑,剑刃之锋利说是吹毛立断也毫不为过。

因而理所当然的,贺宇帆伸过去的手指立刻就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桓承之见状一惊。

却是没给他任何补救的机会,那剑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多时终于见到水源的人似的,只瞬间就将那几滴鲜血饮了干净,跟着散出了一片淡淡的红光。

贺宇帆有点儿紧张,赶忙抽手问道:“这什么情况?”

桓承之摇头,沉默片刻后不答反问道:“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比如心焦气躁,比如,会不会觉得这剑还想喝你的血?”

“没有啊。”贺宇帆摇头,又垂眸看了看怀里那把光芒越闪越明的长剑,他表情略显复杂道:“就是,我觉得它好像也挺喜欢我?不过可能是错觉,因为我记得我刚拿到天镜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结果你看现在它多烦我,所以绝对是……”

“那不是错觉。”桓承之听他说着,忍不住摇头解释道:“它在认主,我虽是不知它为什么会选你,但若是你不想要,咱们找个地方把它扔了也无妨。”

“这个……”

贺宇帆纠结的拧了眉,却是不等说些什么,身后反倒是先一步传来了一声大喝——

“二位道友留步!”

贺宇帆眉头当下拧的更紧了。

桓承之低头小声询问,两人犹豫片刻,还是暂且停了步子,转身对向了身后极速而来的白衣人。

是长月门的服饰。

贺宇帆在心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