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将贺宇帆打横抱在怀里,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瞬间便带着人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安竹才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儿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在泛着金光的果子,最后将它放在了乾坤袋里,自己也脚尖点地,朝着护崖寺的方向离开了……

其实在贺宇帆的想法中,他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帅气的离场,至于离场之后要去哪儿的问题,他倒是没有多考虑什么。所以当桓承之抱着他一路冲回客栈时,他多少还是有点儿意外的。

待桓承之停下步子,贺宇帆也习以为常的迅速下地,顺便问道:“你不逛了吗?”

“没什么好逛的。”桓承之摇头:“既然你说了书上写的是后天,那这两天去折腾也没意义。”

“也是。”

贺宇帆点了点头,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视线就被那张属于他的床上崭新的被褥吸引了过去。

“这家店好人性化啊,住一夜还管换新被褥。比我现在在番临城住的那个五天换一次的强多了。”

贺宇帆认真的评价道。

桓承之则是默默的错开视线,也不去评论什么。

毕竟上一床被褥已经阵亡在他利爪之下这种话……

还真不是怎么好说出口的。

好在贺宇帆也没多在意这种小事儿,他只是看了看床,就又把视线放在了窗外已经渐渐暗下去的天空上。

顿了两秒,他说:“其实我刚刚问你要归心果,是因为我在书里写了,男主在最难熬的那关,只有归心果能救他。”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跟着解释道:“那时候有点儿词穷,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听又牛逼的名字了,所以就直接套用了一下。不过现在想想,这要是用安竹的话来说,估计也是天道专门设定的缘分了。”

回应他猜测的是桓承之的一声冷哼。

毕竟在他看来,全天下就只有他才是和贺宇帆最有缘的人。但是现在又多出来了个有缘人,这实在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的事儿了。

然而傲娇归傲娇,桓承之在表达了一下愤怒之后,还是给面子的反问了一句道:“如果是归心果,那个小破寺里也不会有吧?”

“是没有。”贺宇帆点头:“所以安竹听了他师父的话,用他师父在竞宝大会上学到的蛊毒去治疗男主。男主被剧毒刺激的直接进入癫狂状态,等回过神儿的时候,整个寺庙里只剩下住持和安竹两个人了。”

“然后他杀了住持。”桓承之肯定道,待接受到贺宇帆肯定的视线后,又转而问道:“那安竹呢?不说你写的,就现实来看,安竹怕也是唯一真心关心过他的人吧?”

贺宇帆继续点头,口中却叹了口气:“我之前跟你说了,有的人在黑暗里行久了,会害怕光明的。”

桓承之一愣,原本淡定的表情也总算是多了些凝重的味道。

贺宇帆摆了摆手,也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自我安慰的说:“不过也说不准,你想我做了这么多小说里没出现的事儿,那结局十有八九也会变点儿的,不是吗?”

桓承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揉了揉他脑袋道:“他们的人生操控者是他们自己,不是你几笔描述就能左右的。”

“我现在就觉得我好像写了他们的人生啊。”贺宇帆说:“如果我不写的话,他们会不会过的稍微好点儿?”

“你想多了。”

桓承之摇头嗤笑一声:“我也是被你写过的,但是不说别的,就时间来看,你的意思是你三个月的努力,造成了我过去三十年的经历?”

贺宇帆皱眉:“可是……”

“没什么可是。”桓承之说:“我早就与你说了,天机门有一件可以通古今看未来的秘宝,你也不过就相当于那个秘宝而已,大体上说是能知晓过去看到未来,但是往细了说,你真以为你能左右每一个细节了?”

贺宇帆一愣:“什么意思?”

“我给你举个例子,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会焦躁成现在这样的?”

桓承之微微眯了眼睛,带着点儿意味不明的神色朝他反问道。

贺宇帆不解:“难道不是因为你那个万灵仙境……”

“你想多了。”桓承之笑道:“那场大战对我来说确实是不容易忘记,但是再强烈的感受,也是三十年前的事儿了。你总不会觉得我经历过了一次生死,心智还会像个小孩儿似得容易被煽动吧?”

他这话说的无比认真,贺宇帆听在耳朵里,也觉得该是这么个理儿。

毕竟桓承之不是他笔下的狗蛋,不管是资历还是心智,都比狗蛋要成熟太多了。所以就当初他在有这种猜测的时候,就已经自己否定过一次了。现在被桓承之说出来,也不过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而已。

可话说回来——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焦躁啊?”贺宇帆越说越纠结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朋友,你偶尔相信我一下依赖我一下,也没什么的啊。”

桓承之垂眸,逆着光的脸也看不清个神色。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用一种听着就像是在叹息一般的语气颤着声道:“我从上辈子灭族到现在,从未再像信任你一样的去信任过任何人了。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害怕。你明白吗?”

“我当然不明白啊。”贺宇帆略显烦躁的挠了挠头:“我又不会跑,也不会消失,你哪来的那么多心理戏?老老实实的有话直说不就行了吗?”

这次桓承之没去回应了。

沉默半晌,他突然抬头,用近乎狂热的语调确认道:“你之前说的,我想要什么都行,对吗?”

第33章

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已经收褪了光芒,也正因如此,贺宇帆才清楚的看到,桓承之在抬头的瞬间,那双艳红的眸中明显闪出了一道他看不懂的寒光。

就像是在黑夜里蛰伏等待时机的凶兽,贺宇帆甚至毫不夸张的觉得,如果他此时敢点头,这人立马就能冲过来,毫不留情的将他拆食入腹。

这种感觉从相遇到相处至今,他从未感受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