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正好这时候,江子谕出现了。霍礼一个人是没能耐得罪北境的,但若加上江子谕,那就不一样了。
霍礼轻轻吁了口气,很快释然:“好在他并不是霍家人。一场合作而已,合作对象有弱点,终究是好事。”
·
风吹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风声才渐渐停息了。一个圆头圆脑的傀儡人站在窗户边,它照到太阳,自动启动。
长福眼睛聚焦,它打量四周环境,没发现认识的人,周围摆设又全是陌生的。长福立马做出判断,扯着嗓子惨叫:“救命啊,有人绑架傀儡……”
长福话没说完,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给了一下。长福回头,看到江少辞面无表情站在它身后:“你戏还挺多,你有什么值得绑架的?”
长福看到熟悉的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虽然也说不好是吓的还是感动的:“主人,我们为什么又换了地方?”
它完全没有收敛声音的意思,江少辞脸色微变,立刻道:“闭嘴!”
江少辞赶紧阻止,但牧云归还是被吵醒了。屏风里面传来响动,长福这才明白,为什么它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牧云归。
长福调低自己的腿,默默将脑壳调离江少辞的手臂范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江少辞定定看了长福一眼,虽然一言未发,但长福觉得它读懂了江少辞的意思。
你死定了。
长福无助地把自己抱成一团。
从离开无极派开始,牧云归要么在云舟上赶路,要么在海底殷城探险,最离谱的是还在魔鲸肚里颠簸过,今日才终于挨到床榻,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牧云归觉得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她慢慢坐起身,问:“江少辞?”
江少辞从外面进来,神采奕奕,英气勃勃:“你醒了?”
牧云归缓慢点头。她睡了很久,现在脑子还有些晕,如海棠初醒,后面还顶着一头炸开的卷毛。牧云归扫过江少辞,愣了一会,问:“长福呢?”
她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问那个蠢货傀儡,江少辞有点不高兴,不动声色朝外瞥了一眼:“还不进来?”
长福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滚进来。牧云归见所有人都在,放了心,便起床洗漱。等牧云归收拾好后,发现案几前放着一桌精致的餐点。牧云归咦了一声,问:“这是哪来的?”
看早膳的精致程度,显而易见不会是江少辞做的。江少辞短暂地停顿了片刻,坚定地指向长福:“它做的。”
长福正在识别新环境,听到江少辞的话,整个傀儡愣住:“?”
牧云归试着尝了一口,以一种惊叹地目光看向长福:“它都会做糕点了?我以为它只会卖现成的,并且算账还要出错。”
长福一听,立马替自己正名:“是数据错误,并不是算错!”
江少辞静静瞥来一眼,义愤填膺的长福立马安静。牧云归颇有一种吾家智障初长成的欣慰感,说:“它都会做饭了,太难得了。是你给它改的吗?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都没注意到。”
江少辞在糕点上蘸糖的动作停了一下,他那一瞬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面不改色点头:“小改动而已。”
说完后,江少辞将糕点放入嘴里。他第一个念头是在他不会做饭的情况下有可能改造出会做饭的傀儡人吗,第二个念头是,流沙城这些人是穷得没钱了吗,为什么做糕点都不加糖。
早膳十分精致,每一碟只有两三口,非常讲究。等吃完后,长福留在桌案前收拾盘盏,牧云归在窗前支了张案几,对江少辞说:“能把凌虚剑诀给我吗?”
江少辞毫不在意,将凌虚剑诀取出来,递给牧云归。理论上越厉害的剑诀越有傲骨,实际上它却像本普通书一样,随便牧云归翻。
牧云归翻看了一会,从项链空间拿出乾坤天机诀的拓本和以前江少辞帮她讲作业时写的字。她将三本竖着排成一列,默默比对。
虽然笔迹不太一样,但风格如出一辙,明显是同一个人成熟前和成熟后的字。
江少辞递凌虚剑诀的时候没注意,他在堂屋里铛铛铛研究长福的脑壳。他敲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不对。
大意了,他忘了剑诀没找人誊抄,是他自己写的!
第76章前尘她救起来的那个人竟然是江子谕。……
牧云归看到字迹的时候,心中道了句果然。
那么多线索,她竟然现在才发现。江少辞出现在天绝岛地下,明明天赋出众根基扎实,却修为全无;明明举止不凡谈吐不俗,却对外界一无所知;离开天绝岛时,他对门派嗤之以鼻,听到无极派掌门是桓致远后又改变了主意;他刚醒来时甚至不认识傀儡,可是却对一万年前的事情了如指掌。
想通一个节点后,其他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难怪江少辞能打败南宫玄,收服凌虚剑法,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难怪殷城容玠、桓曼荼对他们那么恭敬,牧云归之前还奇怪,就算她帮桓曼荼了结了心愿,桓曼荼要报恩也不至于主动当剑灵吧?原来,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
牧云归揉了揉眉心,难以想象她竟然如此迟钝,隔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江在修仙界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她早在听到江子谕和江少辞同姓的时候,就该猜到的。
牧云归听到外面的折腾声停了,她合上书,静静等江少辞进来狡辩。江少辞打发长福过来送茶,他顺势走入,眼睛飞快扫过案几。
牧云归看了多少,或许他还能自救一下?再不济,容他把某些黑历史摘出去。
江少辞并不在乎身份暴露,只要他还和牧云归待在一起,这就是迟早的事。但他不能接受牧云归把他和乾坤天机诀联系起来。
长福给茶壶中加了热水,咕噜噜滚走。江少辞坐在对面,不经意问:“剑诀你看了多少,有不懂的地方吗?”
牧云归慢慢“嗯”了一声,看他接下来怎么编。江少辞看到牧云归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凉了,他叹了口气,也不挣扎了,沉痛道:“人年少时,难免会犯错。”
牧云归听到这话,不由坐正了,认真等他接下来的话。她以为他会说一万年前被封印到天绝岛的隐情,结果,江少辞煞有介事道:“乾坤天机诀成书年代早,他自己都没有完整本,外界拓印怎么能保证不出错呢?说不定,那些序和跋都是后人附会的。”
牧云归眨了眨眼睛,一时没理解他在说什么:“啊?”
“这本书多半印错了。”江少辞将桌案那本《乾坤天机诀》拿到自己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走了。江少辞毁灭了证据后,才终于觉得轻松了一点。
牧云归愕然看着他的动作,终于反应过来。她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少辞刚才语气那么沉重,她以为他会矢口否认,或许在她的追问下他会无奈透露那些年的内幕,隐姓埋名的心酸,也有可能他会突然翻脸,杀牧云归灭口之类。结果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反而关注曾经写过的一本书?
江少辞不按套路出牌,牧云归也不知该回什么。其实牧云归真的觉得《乾坤天机诀》很正常,序和跋某些语句确实狂放了些,但放在当时的语境中并不突兀,通篇读下来很顺畅。她实在不知道江少辞耿耿于怀什么。
牧云归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为什么在无极派上“剑法基础”那门课时,江少辞表现那么奇怪。牧云归眨眨眼睛,重点太多,她一时不知先说哪一件,最后,她叹息道:“你胆子未免太大了。既然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你还敢光明正大进无极派?”
江少辞不在意道:“没事,要不是无极派,最后我也找不到剑骨。”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