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方是山丘一样的剽悍壮汉,另一方是白净纤细的少女,体型、力量对比悬殊,台下怪叫声越发响亮,好些心仪牧云归的少年都别开眼睛,不忍再看。
看台上的长老甚至已经准备好叫停,虽然擂台上生死自负,但第一天就闹出人命来毕竟不吉利。一片混乱中,唯有江少辞抱着臂,靠坐在擂台边缘,始终不慌不忙地看着台上。
西门琨这种炼体之人是修士对战时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一来这种人皮糙肉厚防护高,二来他们喜欢拉近战。修士虽然有各种五花八门的法诀护体,但大都习惯远战,一旦被人欺近身体,会导致来不及放法术或者法术伤及自身,那就危险了。
大道三千,百家争鸣,法修、佛修、儒修、鬼修比比皆是,但三千道法中能和体修对战的,唯有剑修。剑修也是难得的近战克星,然而不是谁都能称为剑修,修仙界基本没人不会使剑,但以剑为道和用剑攻击,显然是两码事。
以这个岛上的水准,这些人撑死了是一群会拿剑的酒囊饭袋,对上专门修体的人不见得比法修占优势。所以江少辞才说,对普通人而言很不好打。
然而牧云归并不是普通人。江少辞曾经认识一户仇家,若说剑修是近战的克星,那他们家就是剑修的克星。
和他们动手可真是太难受了。江少辞经历过那么多战斗,唯独对那次记忆犹新,以致于每每想起来都要生气。
西门琨的拳头已经挨住牧云归衣角,周围众人不由屏住呼吸,唯独江少辞微微笑着,看起来并不紧张,反而有些期待。
果然,下一瞬间牧云归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正常人在这个距离根本没法收住势,但她却能轻松停下,反身退开。西门琨一拳头落空,被自己的重量带得踉跄了一步,他心里立刻大喊不好,但已经迟了,牧云归朝他后背的空门挥出一道剑风,西门琨被狠狠击中,跌了好几步,险些摔成狗吃屎。
西门琨也是老手,当即稳住下盘,后退拉开距离。和西门琨硬拼拳脚功夫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牧云归没有追,而是任由他后撤。西门琨只能靠拳脚,而牧云归却可以使用法诀,远距离对牧云归更有利。
牧云归不等西门琨站稳,立刻用藤蔓术围攻西门琨。西门琨无论怎么打都扯不完这些难缠的藤蔓,他忽然横了心,不顾枝茎上的尖刺拽住藤蔓,用力一拉。藤蔓另一头的牧云归被扯过来,西门琨早等着这一刻,他抡起拳头向牧云归身上砸去,再不管什么面子好看不好看,他现在只想替自己找回场子。
牧云归被藤蔓带走时,台下众人唏嘘,心里都知牧云归这次凶多吉少了。然而在西门琨的拳头即将砸中牧云归时,她脚下突然凝了一块冰,牧云归在指甲大的冰块上轻轻一点,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凌空一跃,惊险绕过西门琨的拳头。
台上台下都大哗,怎么可能,这个距离连二星修士御空飞行都躲不过,牧云归一个刚刚进阶的一星修士,竟然踩着自己凝出来的一小块冰,幸运地躲过了?
或许不能说幸运,她姿态悠然,翻身的动作优雅美丽,说是跳舞都有人信,实在不敢想象出现在近身肉搏中。看她的样子,很明显行有余力。
观众哗然,上面的裁判也有些意外,唯独江少辞安稳坐着,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他就说过,和他们打架非常恼火。那些人踩着一片雪都能飘起来,只要他们舍得下脸,能全程放风筝吊着你,一直耗到你精疲力尽。江少辞曾有幸领教过一次,此后,他每每想起那个姓氏都气得咬牙。
西门琨显然也懵了,牧云归的表现完全违背他的认知,将他的战斗节奏都打乱了。西门琨不信邪,咬着牙一拳一拳往牧云归的身影上砸,大力出奇迹,他就不信有什么是一顿乱拳还解决不了的。
但邪门偏偏出现了,牧云归始终不远不近地站着,但每次都能在西门琨的拳头即将挨中的时候退开,精准的像是提前知道西门琨在哪里出拳一样。西门琨心里已经生了怯意,牧云归抓到时机,身体在半空中转折,手心突然凝出一根藤蔓,绕着西门琨打起结来。
西门琨感觉到牧云归的用意,更加迅猛地挥拳,但战斗形势已经不知不觉翻转,牧云归稳稳占了上风,她甚至能在西门琨的乱拳中踩中他的拳头,轻轻一翻跳到他身后,像包粽子一样一圈圈将他捆起来。
西门琨心态彻底崩溃,他疯了一般撕扯藤蔓,他力如蛮牛,即便是灵力凝结出的藤蔓也禁不住暴力破坏。西门琨身上的藤蔓马上断了好几根,牧云归手指牵着藤蔓根,加大木灵力,让藤蔓更紧地缠住西门琨。。
谁都知道这是致胜点,两人都使出最大力气。两厢对抗间,牧云归猛然使出全力,翠绿色的藤蔓飞快变成黑绿色,如同霜打。藤蔓边缘细软的毛刺坚硬起来,顶端生出冰刺,最后甚至整个藤蔓都被白霜覆盖。
看台上的裁判又惊讶了一瞬,五行法术互不干扰,没听说过藤蔓术会变成冰啊?但裁判并没有放在心上,金生水,水生木,可能是木灵气勾动了水吧。
裁判只以为这是一个小错误,而江少辞却挑了挑眉。他盯着西门琨身上裹着冰的木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就说,牧笳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教呢。
变异后的暗黑色藤蔓极其坚固,远超普通藤蔓术,这次西门琨无论用多大力气都挣不开。西门琨全身被捆成粽子,冰刺在挣扎间深深扎入皮肤,鲜血不断涌出。
他已经失去行动力,再反抗下去只会伤得更重。西门琨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含恨认输。
牧云归听到裁判宣布结果后,才收回藤蔓术。细长尖锐的寒藤飞快收回,西门琨踉跄地从地上爬起,他身上衣服全是破洞,血糊了满身,整个人狼狈至极。
牧云归收剑抱拳,平平淡淡道:“承让。”
刚才西门琨肆意叫嚣时牧云归很平静,如今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还是这么平静,颇有冰山美人懒得理你的风范。反观西门琨,开战前大言不惭,还放话让牧云归认输,最后等真的打起来了,却是他认了输。
西门琨自从出来混,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台上台下俱是寂静一片,没人敢欢呼。西门琨恶狠狠地瞪了牧云归一眼,跳下擂台,阴沉着脸推开人群,快步走了。
这一场比赛结束得很快,但过程惊险十足,频频反转,都结束了还有许多人回不过神来。牧云归去裁判那里更新积分,裁判在她的令牌上改了数字,面无表情地将令牌递回给牧云归:“甲组牧云归,第一场小组赛胜利,积三分。下一场比赛在三日后,勿要迟到。”
牧云归应下,收起自己的令牌。她首战告捷,心情正十分轻松,她轻巧地落到江少辞跟前,迎着阳光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可以回家了。”
赢是应该的,江少辞反应也很平静。他如愿看到那个装逼男被削,心满意足起身,回家补觉。
江少辞和牧云归就像出来散步一样,一个赛一个淡定,擂台边的观众看到他们,不自觉让开一条路。按理第一场比赛关注空前,大部分人会趁机应酬,好扩大自己的名声。但牧云归却毫不在意,她根本不理会后方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
幽静清雅的看台后,南宫彦看着面前的水镜,缓缓笑道:“能看到这么一场比赛,可谓不虚此行。她带来的惊喜还真是多呢。”
南宫夫人坐在南宫彦身边,脸色殊为不善。当年牧笳刚出现的时候,南宫彦就对牧笳十分上心,好容易牧笳死了,又冒出一个牧云归。南宫彦一门心思关注那个孤女,南宫夫人这个正室反倒颇受冷落。
再加上南宫玄那个小贱种和牧云归走得很近,南宫夫人看牧云归越发刺眼。南宫夫人冷冷勾了下唇,心中讽刺地想,牧笳来路不明,牧云归有母无父,果然,这对母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宫玄站在南宫彦身后,盯着水镜中那道纤柔修长的背影,良久沉默。
东方家的暖阁里,东方汐等人也在看刚才的比赛。嫡系有专门的包厢,根本不必去外面和下民挤。东方汐将牧云归转身的片段反复重放,暗暗皱眉:“几日不见,她怎么进步这么大?这种轻功若说没有高人指点,我第一个不信。”
岛上就这么些人,除了身份成谜的牧笳,还有谁会帮助牧云归呢?东方家其他几个长老没有说话,但眼睛中已经带上势在必得的光。
东方家多是女子,力量拼不过西门家,传承拼不过南宫家,她们又不甘心像北郭家一样当透明人,便选择依附南宫家。自然,明面上的说法叫合作。
但天绝岛危机在即,东方汐实在信不过南宫彦。万一南宫彦在东方家帮助下揽尽好处,最后却一脚将她们踹开,东方汐能怎么办?相反,如果她们能得到牧云归这套步法,她们家族的实力必然飞跃,那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东方漓也对功法非常眼馋。男主都说了白月光勤勉有余,但天赋不足,牧云归天资不好都能练成这样,如果交给东方漓,那她岂不是天下无敌?
东方漓咬唇,心中既鄙夷又羡慕。她不由去问系统:“系统,明明我才是穿书女,为什么东方家没什么家传绝技,反而是牧云归有秘密功法?”
系统说:“宿主,穿书不是万能的,机缘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系统说机缘,那就说明牧云归确实有秘密,并且可以抢过来。东方漓眼珠子不断转动,心里暗暗盘算。反正牧云归都要早死,这些东西她拿着也是浪费,不如交给东方漓。好功法就该属于强者,牧云归天资一般还占着上等功法,岂不是浪费?唯有交给东方漓这种天命之女,才是物尽其用。
东方漓想到自己手里还有一枚男主的金手指,又问:“系统,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我拿了男主的金手指,男主岂不是无法升级了?”
系统道:“这么大的机缘,你竟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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