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似人声又似鬼叫。
秦珩一惊,暗道不好。她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也不回头,哑声道:“嚷嚷什么?!我不过是想找只猫。吓坏了我的猫怎么办?”
她是老实呆木的四皇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谁!”一声男子的暴喝,紧接着,房门从内打开,一道身影掠出。
寒芒闪过,秦珩匆忙躲避,幸得避过了要害,并未受伤。
她见逃脱不得,只能后退一步站好,定定地看着面前之人。
这男子瞧着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散乱,身上胡乱披个袍子,光着两条腿,身上有股怪异的味道。
房间门开着。
一个女子衣衫不整,脸色煞白:“杀了他!快,杀了他!”
秦珩情知是撞破了旁人的私情。她呆着脸:“你们,要干什么?”
她心里暗惊,看那女子的相貌,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而是父皇的一位姓孙的妃嫔。
妃子与侍卫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她无意间给发现了!这两人胆子好大,竟在光天化日于皇宫之中行苟且之事,真是不要命了。
她也是倒霉,居然给她撞上。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宫闱秘事。
那侍卫点头,手里的剑正欲往前送,忽然他的目光却像是定住了一样。宫里的主子无论大小,他们都认得。他用剑指着的这个少年,衣饰华贵,神情木然,是宫里不受宠的四皇子。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他吃惊的是,他方才那一件没有此中对方要害,而是割裂了四皇子的胸前衣襟。
青色暗纹的外衫下,是白色的中衣,中衣下并不是裸露的肌肤,而是一层层细密的白布。虽然极力束缚,可仍有轻微的隆起。
他刚从女人身上下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是什么。
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胸?!
秦珩不知道这个侍卫因何而停手,她心念急转,面上做出一副老实害怕的样子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别杀我……”想了一想,她又补充道:“你们不要再这样了,等那个宫女二十岁出宫,你们再成亲就好了。”
侍卫并不答话,目光放肆地在秦珩脸庞、脖颈、胸前、腰肢等处逡巡。
他背对着孙氏,孙氏看不清他的神色,见情郎迟迟不肯动手,她急道:“你快啊。让他传出去,咱们都没命!”
“我不会告诉别人!”秦珩一脸认真,“宫里这么多人,我又不认识你们。”
她正思索着脱身之法,却见那侍卫眼神放肆,盯着她胸前。她大惊,略一低头,几乎魂飞魄散。
方才她匆忙躲避,没有受伤,也没注意到她的外衫不知何时竟被他划破。露出她护胸的白布,虽然还遮掩着,但是那起伏的曲线已然暴露了她是女子的这个事实。
她最大的秘密,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
“我不怕你说出去,四殿下。”那侍卫笑了笑,“大不了同归于尽。”他似是自言自语,声音极低:“这皇宫里真是不一样,娘娘偷汉子。皇子是女人假扮的。若是皇上知道……”
秦珩的脸色由红转白:“那你也得有本事到父皇跟前。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侍卫挑了挑眉:“那就互相保密了?”
秦珩没有说话。她想,她一定除掉这个胆大妄为、色欲熏心的人。她呆着脸:“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可以走了?”
“当然。今晚我们谷阳宫见?”侍卫收回剑,压低了声音,“试过娘娘,还没试过皇子,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娇艳动人……”
秦珩惊怒,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好了。”
“那可不成。你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你……”
“我不告诉旁人。”秦珩转身即走,“你想杀我就杀,不想杀我就回去了。”
“莫忘了今晚之约。”
孙氏见人被放走,惊道:“你不要命啦?你为什么放他走?”
“她不会说出去的。”侍卫笑了笑。她哪有胆量说,恐怕以后她还要求他呢。真杀掉四皇子,他们才是活不成。四皇子如果变成死人,哪怕被发现是女的,皇帝也会怜惜她。倒不如教她活着,被他时时握在手中。
他还真是艳福不浅。
四殿下的容色,可一点都不比孙娘娘差。一直做男子打扮的人,胸前紧紧束着,竟也有起伏。
真想知道这位四殿下外衫下面,是怎样的风景。
秦珩离了谷阳宫,遮掩着衣衫,一路疾行,幸好这一路未见到他人。孙氏她识得,是新入宫没多久的妃嫔。那侍卫,桃花眼,鹰钩鼻,面容英俊,目光淫邪,她并不认得。她手下没人,要取那人性命,并不容易。
她临走时,那侍卫的话,分明是拿把柄要挟她,行苟且之事。她又岂能任他摆布?
她没什么亲信,要杀他不易。但这皇宫里头,她并非完全没有帮手。而那个人,同样知晓并愿意保守她的秘密。
回到章华宫更衣没多久,秦珩就听到一声猫叫,清晰的,确确实实的猫叫。
看到那只白毛碧眼的猫,她想起方才的事情,眼睛一酸,弯下腰,将“吉祥”抱在了怀里。她轻声道:“坏家伙,如果不是找你。也不会这样……”
“吉祥”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不时“喵喵”叫两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暖暖的,痒痒的。可她一颗心却凉冰冰的。
她不能真被那人捏在手里。
放下猫,秦珩理了理心情,起身往东宫而去。
见到她,秦璋甚是热情:“四皇弟来了?”
秦珩轻声道:“有件事想请皇兄帮忙,还请皇兄屏退左右。”
秦璋微怔,继而一笑,命人退下。这才笑问:“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