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装帮家里女眷挑胭脂的样子,一步步朝着沈婉逼近,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小娘子?”
沈婉的手都快把菜篮的把儿握断了,身子发颤,一步一步往后退,正准备把篮子砸到他脸上硬拼一场,忽然听到身边一声轻唤:“沈大姑娘?”
沈婉如闻天籁,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忙忙地转过去看,就见李元儿和婢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店里,手里还比着两样胭脂,疑惑地看着她。
她急忙跑过去凑到李元儿身边,压低声音急急道:“先生救我。“
闲汉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得面露失望,又一见李元儿绝色,不由得露出几分色授魂与的神色。
李元儿闻言往沈婉身后看了一眼,略一思忖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也低声回道:“你一会儿跟在我身后,咱们一道回去。”
她说完镇定自若地挑选好胭脂付了账,带着沈婉和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坐上一小轿走了。
闲汉纠结了一帮泼皮,本想跟上去干一票大的,走到一僻静处的时候却发现把小轿跟丢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竟拐到了几个死胡同里,往地上啐了口:“奶奶.的,这路爷我都走过几百遍了,这死胡同是哪里冒出来的!”
众泼皮都是纳闷,转了几圈也不见出路,只好自认倒霉,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轻飘飘的长发影子轻轻地贴在闲汉身上,跟着他一直回了家...
沈婉惊魂未定,坐在小轿里也不住掀开轿帘连连向外张望,等确定那几个闲汉是真的消失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身边坐着李元儿感激道:“多谢元儿姐姐了。”
李元儿微微笑道:“哪里的话,举手之劳罢了。”
沈婉仍旧握住她的手感激不住:“元儿姐姐不知道,我也是今日才反应过来,这人被我发现就已经跟了我两回,没发现还不知道跟了几次,没准是暗中探查好的,于你可能是举手之劳,于我可能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李元儿叹道:“咱们做女人的,但凡样貌出众些,走在街上都恨不得小心再小心,这还是太平盛世呢,若是搁在乱世还不知会如何,反正倒霉的总是咱们女人。“
她说完面色一沉,话锋一转:“你说他总跟着你?”
沈婉皱着眉点了点头:“上个月有一次,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李元儿纤纤玉指撩起轿帘,在沈婉看不到的地方,目光阴冷狠绝:“没关系,很快他就不能再跟你了。”
她说完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浅浅笑了笑以做掩饰,沈婉惊魂刚定下,根本没认真听。
她现在对李元儿感激无比,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答谢,再说李元儿也不像缺钱的人,她干脆下厨把两条鱼收拾了,做成一大碗鲜美诱人的鱼圆汤装在食盒里给李元儿送过去。
转眼天色便黯淡下来,她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却是李元儿身边的小丫鬟开的门,只把门开了小小一道缝隙,对着沈婉轻声道:“姑娘有何事?”
这门不打开还好,一打开沈婉就闻到一股臭气混合着松香味飘了出来,香味和臭味混合起来的杀伤力绝对比单纯的臭味要大,她捂嘴打了个喷嚏,把食盒递给小丫鬟:“我做了碗鱼圆汤想请元儿姐姐尝尝。”
小丫鬟惊喜道:“多谢沈姑娘,我们姑娘最喜欢吃鱼了。”
她说完对着沈婉歉然道:“我们姑娘方才作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汁,现在院里乱糟糟一片...”
沈婉不曾多疑,闻言识趣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们慢慢收拾吧。”
......
“你亲我一下。”
沈乔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她那个就算内里不怎么正经也要在徒弟面前装的一本正经的师父吗!
她现在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早知道就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原来不说师父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放荡不羁。
淡长风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沈乔只得咳了声:“师父你正经点。”
淡长风道:“男情女爱是人间正道,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沈乔没搭理他,他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眉眼弯弯脸带笑意,粉红水润的两瓣唇硬凑过来:“或者我亲你一下?”
沈乔实在是吃逼不过,先飞快地掀开轿帘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又迅速把帘子放下来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一下。
淡长风不大称意:“你就这么敷衍我?”
沈乔摆摆手,满不在意地道:“还有更敷衍的,您要试试吗?”
淡长风:“...”
沈乔思量道:“我想着抽空回家一趟问问李娘子,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说完揉着额角道:“衙门的办事儿不是我说,这么久过去了,李娘子丈夫是尸首还没找到...哎,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只是带累的咱们查案线索都断了,这官宦人家的子弟已经死了两个,要是再多几个,京里还不闹翻天。”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淡长风又闻见身上那股子味道,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动了动手臂道:“怕什么,到最后实在不成咱们还有杀手锏。”
沈乔感兴趣地问道:“什么杀手锏?”
他喝了口茶,悠悠道:“大不了我就去起一卦,看看真凶到底在何处。”
沈乔汗了下,忙劝道:“您冷静一下,您不起卦京里最多是可能出乱子,你要是起卦,京里那是指定得出乱子。”
淡长风:“...”
沈乔不大放心,怕他还没熄了起卦之心,忙道:“师父啊...”
他却打断了:“别总师父师父的叫我,我没有名字吗?”他言罢换了个暧昧的语调:“叫声长风来听听。”
沈乔不是很理解换个称呼能怎的,表情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长风?”
“语调不对,再来。”
沈乔囧:“长风...”
淡长风还是觉着别扭,总感觉她身后有人拿刀顶着她似的:“也不大对。”
“长风。”→_→这回是满满的鄙视了。
淡长风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叫的深情些吗?”忽又微微一笑:“就像我叫乔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