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自己抢锅都没人相信,自始至终就没能争取到存在感穆影帝委屈得厉害,悲愤地口不择言:“真的是我欺负他来着!要不是我力气不如他大,我刚才就把他按在床上酱酱酿酿了!”
话音才落,卧室就忽然静得只剩下了粽子拍打尾巴的声音。
迎上封家父子同样错愕的注视,穆影帝讷讷地摸了摸鼻子,清了下嗓子讪讪开口:“也不是,我其实也没那么过分——”
“小澈。”
封父为难地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欲言又止地轻叹口气:“大部分时候,自信确实是件好事……”
“……”
难过得几乎有丝分裂,屡受打击的穆影帝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泪汪汪地扑在了那块小木头的肩上。
封林晚原本就已局促地不知该站该坐,忽然被扑了满怀,连忙抬起手,斟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老师的后背,心虚地瞄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爸……”
“好啦,两个孩子都是两厢情愿,就早恋几个月有什么不行的?你快出去,小心吓坏了孩子,将来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封母适时插了进来,嗔怪地推了推老古板的孩子他爸,连推带搡地把人轰出了卧室。又安慰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脑袋,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小晚,你也别跟你爸跟前刺激他。小澈他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大不了就再等一等,反正人又跑不了。实在忍不了,好歹也小一点声,记住没有?”
“妈,我不是——”
已经跳进黄河都难洗得清。封林晚欲哭无泪地眨了眨眼睛,望了一眼还埋在自己怀里装鸵鸟的老师,终于还是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挣扎:“好,我记住了……”
封母颇具深意地眨了两下眼睛,又朝他隐蔽地做了个再接再厉的手势。哄着粽子一块儿出了卧室,还体贴地替两个孩子合上了门。
只觉脸上已经烫得能煮熟两个鸡蛋。封林晚脱力地坐倒在床上,难为情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扑在自己怀里假装雕塑的老师:“我错了,老师,你罚我吧。”
“我怎么罚你,把你腿锯了安我腿上吗?!”
穆老师悲愤地直起身,手臂发力试图趁机把这块小木头按回床上,却连推了几下都没能推动。迎上那块小木头满是无措紧张的清亮目光,终于恼羞成怒地暴跳如雷:“过完年就去健身房,不准练肌肉,给我减肥!不减到一百二就不要吃饭了!”
“不行的,老师——这样我就抱不动你了。”
封林晚皱紧了眉轻轻摇头,神色难得的显出些固执,抿了唇抬手拉住他:“老师,我得好好照顾你。你一演起戏就这么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要生病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说气话,还能真叫你瘦成竹竿吗?”
泄了气重新埋进他怀里,穆老师闷声应了一句,不甘心地捏了捏这块小木头的手臂:“我觉得我上辈子也有你这么壮来着,是不是?”
作为资深粉丝,封林晚当然记得这些偶像必知的细节,尽职尽责地摇了摇头:“不,老师,我记得您参加综艺的时候测过体重,只有一百一十多斤,把粉丝都心疼坏了。”
“我不管,我觉得我这辈子肯定能有一天比你力气大!不然我就去举报地府!”
穆影帝不讲道理地蛮横抢白了一句,忽然被他这句话勾起了那个已经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疑问,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小木头,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在微博上跟我装高冷,还一定要假装不认识我啊?”
“我——”
这次终于没什么机会再逃避问题。封林晚的脸上不自然地泛起些血色,心事重重地低下头,半晌才终于极轻声开口:“毕业典礼的时候,老师请我们喝酒,被他们灌醉了。”
“我记得,还是你把我给扛回去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
穆亭澈揉了揉额角,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兴致勃勃地坐回床上,靠着被子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然后呢,难道我也是酒后乱性的那种人吗?”
“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
一听到这四个字,封林晚的脸上就带了些赧然,局促地抿了唇角,将目光挪向一旁:“老师喝醉了很乖,不闹也不折腾,只是非要拉着人说话。我也是那时候才真正知道,老师过得居然这么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喝醉了之后扯着学生唠叨个没完,还把苦水倒得一干二净……”
精准地从这块小木头的话里提取出了中心思想,穆老师心痛地捂住胸口,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喝酒,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其实偶尔醉一场也好。尤其是那之后,每次我看到老师明明很累还要上节目的时候,都很希望老师能再醉一次。”
封林晚忽然拉住他的手,难为情地垂下视线,轻轻地握了两下:“老师那时候说,身边连个能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想陪老师说说话,又怕我年纪太小,老师会不愿意和我说,所以就伪装了一个身份……”
“还真是块实心的蠢木头,这种法子也实在只有你想得出来了。”
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穆老师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把这块小木头拉进怀里,用力地抱了一抱:“不瞒你说,有个人能吐一吐苦水,确实比之前要好过得多了……小木头,谢谢你。”
封林晚脸上瞬时又泛起些血色,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反手抱住了怀里的人。目光闪烁好一阵,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他的额间闪电般落下了个吻。
猝不及防地被占了个便宜,穆亭澈恍恍惚惚地摸了摸脑门,脸上莫名迅速发红滚烫,居然就这么一路红到了耳根。
紧接着,在某种绝不能认怂的莫名冲动驱使下,穆影帝忽然扳住了对方的肩,理直气壮地吧嗒一口亲了回去。
……
不过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下文的。
即使不论封爸爸就在楼下虎视眈眈地徘徊,根正苗红的法制节目主持人也依然坚守住了底线。耐心地劝服了自家老师再等上三个月,红着脸无情地逃离了卧室。
被连着两次强行下车的穆老师悲愤地坐在床上,看着那块小木头夺门而出的背影,一个枕头就狠狠砸在了门上。
有人欢喜有人愁,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到了除夕。
封父封母原本就是来找儿子过年的,眼看着年三十在即,就热热闹闹地安排了起来。手写春联大红喜字,别墅终于有人好好拾掇,转眼就洋溢起了一片传统欢喜的气氛。
还在生着那块小木头的气,穆亭澈乖乖地陪在封家爸爸妈妈身边,陪着二老说说笑笑,偏偏说什么都不肯看那块小木头一眼。
虽然知道老师是在赌着什么气,可对着那样一张十足十未成年的面孔,法制节目主持人忐忑地酝酿了整整一天,还是没能知法犯法的下得去手。
瞄着真情实感生着闷气的老师,封林晚整个晚上都有些坐立不安,连春晚都没怎么能看得进去。送父母回房休息,又特意钻进厨房忙活了半天,体贴地把夜宵直接送进了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