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让我把这个交给将军。”肖折釉将握了大半日的木牌递给沈不覆。
肖折釉拉着褪了色的平安扣,垂着的木牌轻轻摇晃。
望着木牌,沈不覆怔了怔,才伸手将它接过来。他指腹摸过阿楠的名字,记忆退回十七八年前。
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三四岁,彼时定元帝还未登基,他也还未领兵,不过是王府中的一员侍卫。
那一年盛令澜中了剧毒,先帝大怒宫中太医无用,甚至重金搜寻民间神医,一时间弄得沸沸扬扬。
他无意间从当年仍是郡主的盛雁溪口中得知虔安寺中有一棵树可保平安,十分灵验。他没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能,他便隔着千万重的宫墙为盛令澜祈福。
她是公主,公主名讳不可随意提及,更何况是刻下来,而他也不愿意任何行为扰她半分清誉。所以他隐了她的名讳,取了个音近的“阿楠”刻于祈愿牌。乃至于日后,老太太催问的时候,他也用阿楠代之。
他想着今生总有一日对别人提起她时不用故意隐其名,他的确等到了那一日,不过美好太过短暂。一切都还没来得及说,便彻底错过了。
“小哥哥,我叫阿澜,波澜壮阔的澜。你叫什么?”她稚气的奶音仿佛还在耳畔。
阿澜,可是他却没有机会真正喊一次她的名字。一次都没喊过。
“将军?你又想阿楠姑娘想得走神了。”肖折釉藏着眼里的黯淡,垂着眼睛,轻声说。
沈不覆慢慢将思绪收起,他将祈愿牌小心拢入袖中,问:“公主可还留了别的话?”
“有的。”肖折釉将盛雁溪的话叙述一遍,又将她狼狈的可怜样子说了一遍。
沈不覆听后许久未言。
“将军,我总觉得雁溪公主今日哪里不太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肖折釉问。
盛雁溪今年已过了三十岁,从豆蔻之年的情窦初开到如今,她将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全托于对一个人的痴恋上。
肖折釉身为女子,即使和盛雁溪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她还是忍不住为盛雁溪难过、心疼,还有惋惜。
甚至有的时候,肖折釉都会对沈不覆的毫不动心而惊讶。
沈不覆略一思索,道:“应当是和亲罢。”
“和亲?”肖折釉惊了惊。
肖折釉上辈子身为公主自然明白和亲代表着什么。即使是和平年代,和亲公主也不过祈和的棋子。更别说如今盛国与周边几国的关系都很紧张。盛雁溪此时和亲,恐怕凶多吉少……
肖折釉摇头,说:“若是和平年代倒也罢了,如今敌国是存着吞掉盛国的念头,此时和亲又有何用?不过是送羊入虎口,平白牺牲女子罢了!”
肖折釉的声音里逐渐染上几分愤懑。
沈不覆讶然地看了肖折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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