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还在竹林那里,先前弟子请了两位师兄在那里守着。”洛殇回道。
事情孰是孰非尚未可知,至少也要等双方都在场才好继续探查下去,当下薄云子便叫人去竹林请苏钰过来,可谁知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的消息却是:“方才弟子在竹林附近找了几遍,也没见到妖尊的身影。”
此话一出,洛殇的神色顿时变了一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妖尊早就离开了。”
“可方才弟子二人一直守在竹林外,并未见谁离开过。”那弟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颇有种被人欺骗了的感觉。
洛殇也没料到苏钰非但没有追赶自己,反而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了,只能低着头辩解道:“弟子也不知妖尊究竟去了何处,但方才他确实身在竹林之中,弟子绝没有说谎。”
“你们再去凌天的院落瞧瞧,看看妖尊可在那里。”薄云子刚吩咐了这句话,便见苏钰缓步自殿外走了进来。
“阁下是在找寻本尊吗?”苏钰一身白衣轻飘飘地走进来,面上丝毫不见异色。
殿内众人见苏钰竟突然出现,皆是神色各异,凌天最先有了反应,起身走过来牵住了苏钰的手:“阿钰,你是来看我的吗?”
“你这一出门便是大半日的功夫,我不来找你,你恐怕也忘了回去吧?”苏钰看了凌天一眼,爱人主动帮自己找了个台阶,他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那边洛殇也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儿,当下身子一晃,竟是险些跌倒在地上,站在他身边的人忙扶住了他,此举也将殿内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洛殇顺势开口道:“妖尊饶命,弟子当真与魔修界没有半点干系!”
苏钰面无表情地看着洛殇,片刻后,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慢慢开口道:“不知这位是谁?一开口便说出这样叫人费解的话,本尊着实有些听不明白。”
第75章为道修徒弟播撒智商
洛殇一听到这话,立刻便猜到了苏钰的打算,他是想装作根本没有见过自己,如此自己之前所言自然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洛殇先前着实没有想到,苏钰竟会是这样的打算!
而在听了苏钰的话后,其他人看向洛殇的目光也顿时变得怪异起来,他该不会根本就是在说谎吧?
“妖尊这是在说玩笑话吗?”洛殇心下一沉,面上却是不解地皱起眉头,“弟子与妖尊方才刚在竹林中遇见过,妖尊还出手将弟子打伤,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妖尊难道已经忘了不成?还是说,妖尊想抵赖此事?”
苏钰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闻言也不过微微挑眉:“本尊今日一直待在凌天的院中不曾出门,何时去过什么竹林?又何来的抵赖一说?你这话本尊是愈发听不明白了,至于你身上的伤……”
苏钰的目光在他胸口受伤的地方扫了一眼,没什么语气地道:“若本尊没有看错,你这伤应是被利剑所划伤吧?本尊乃是妖修,可从未用过剑。”
洛殇总算明白了先前他突然出手之时,妖尊为何既不躲避,也不直接还手,反而借用了他的剑,难道妖尊在那个时候便已察觉到了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洛殇的目光不禁微微一闪,早知这人如此难对付,他当时便不该贸然行事!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纵然再是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在这个时候改口只会让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唯有坚定之前的说法,方有一线希望。
如此想着,洛殇目光一定,带着点咬牙切齿道:“妖尊难道忘了你先前抢走弟子的剑,又用这把剑打伤弟子的事情了吗?”
“本尊确实不记得曾发生过这样的事,”苏钰答得坦然,“虽说本尊并不知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本尊,但既然你执意要这样做,至少也该拿出些叫人信服的证据来吧?你这般自说自话,又有何意义?本尊如今虽是在齐天门中做客,却也没必要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做这种无聊之事吧?”
“妖尊不肯承认,弟子也不能逼着妖尊开口,”洛殇一面说着,一面转头看向薄云子,竟是不顾伤势跪了下来,一脸坚定地道,“如此便只能恳求掌门查明此事,为弟子做主了。”
从凌天的院落去往竹林的路,平日里走的人虽不多,但毕竟距离很远,应是不会没有一人看到过他的身影,如今洛殇也只能将希望寄于此处了。
苏钰神色不变,但也略微表态地道:“便劳烦阁下证明本尊的清白了,虽说这份清白于本尊而言并无任何意义。”
换言之,苏钰身为妖尊,根本没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就算这些人对他存有误会,又能如何?
薄云子对苏钰这副装逼的嘴脸很是瞧不上,却也只能在心里撇嘴:“这件事本尊自会查明,妖尊且在此处静等片刻,至于洛殇,你且先将身上的伤处理好。”
“多谢掌门,弟子这便去疗伤。”洛殇恭敬应是,退至一旁调息疗伤去了。
苏钰则是被凌天拉着去一旁下棋闲聊,因地方不对,凌天也没询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面逗他开心,一面教他如何下棋。
不论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坚定地站在阿钰身边。
薄云子见方才还一脸不耐,半点不留情的大徒弟,此时瞬间变脸,耐心而温柔地教别人如何下棋,便觉得心中憋闷得紧,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到内殿去了。
事实上,苏钰之前去过竹林的事,确实曾被不少人看到了,但苏钰并不担心这件事。
一来,这些人都是路径那里,偶然见到苏钰,如今要查找起来自然需要费些时间;二来,苏钰先前便已经就此事做好了应对,此时自然无须担心。
至于他所做出的应对,苏钰手中捏着一枚黑棋子,目光似无意间往殿外瞥去,嘴角慢慢勾起,这不就来了吗?
而凌天此时的目光却全都落在了苏钰的手上,那双手本就白皙似雪,晶莹剔透,此时再被这黑色的棋子一衬,更如白玉一般,叫人很想放入口中品品,看看是否真那般温润如玉,亦或是会如雪般被口中的温热所融化。
凌天喉结滚动,刚要去捉那只勾人的玉手,却听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听闻老夫的弟子被人打伤,不知掌门师兄可有调查清楚?”
来者正是齐天门的副掌门,这人显然是听说了发生在竹林中的事,才会出现在这里,而告知副掌门这件事的不是旁人,正是苏钰。
确切地说,苏钰是通过对副掌门使用【短期内修改人体记忆药剂】道具,从而让他知晓了发生在竹林中的事,而苏钰所篡改的记忆显然不止这一点。
完全不知晓自己的记忆已经被人篡改的副掌门冷着脸走进大殿,径直走到了洛殇的面前,洛殇见到自己的师父正要起身,却被副掌门按住了肩膀:“你的身子要紧,不必拘泥于礼数。”
洛殇这才作罢,脸上写满歉意地道:“是弟子不小心,才会受伤,反而叫师父担心。”
“此事要怪,也只能怪伤你之人,又与你何干?”副掌门一面说着,带着浓浓不悦的目光已经移到了苏钰的身上,似乎已经断定了打伤洛殇的人便是苏钰。
苏钰冷眼回视,放下棋子慢慢站起身来,凌天也将那点心思收了起来,站在苏钰身侧,维护地道:“师叔这般看着妖尊作甚?分明是你的徒弟污蔑妖尊在先,妖尊才是这件事中无辜的那个。”
“如今事情尚未查清,凌天你便如此偏袒外族之人,你师父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副掌门也摆出了十足的长辈姿态。
凌天不卑不亢地道:“师叔还记得事情尚未查明便好,弟子瞧师叔这眼神,还以为你要直接给妖尊定罪呢。至于教徒一事,师叔与其怀疑我师父的教徒能力,倒不如先想想自己是如何将洛殇教导成了这副不惜自残也要污蔑人的性子。”
“简直放肆!”副掌门平日最是循规蹈矩之人,闻言不禁怒道,“老夫看你是被妖尊给带坏了性子,才会如此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凌天正要反驳,却见薄云子已经从内殿走了出来,抬手道:“都先别争论了,如今事情尚未查明,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
“掌门师兄,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洛殇会为了污蔑一个外族之人,便将自己打伤不成?”副掌门声音冷硬地道。
凌天容不得任何人说苏钰的不是,当下又忍不住道:“师叔这话着实好笑,洛殇乃是被自己的剑所伤,身上半点妖尊的痕迹都无,你又是如何认为此事与妖尊有关?再者,妖尊乃是我的道侣,是将与我相伴一生之人,我实在不想听师叔用所谓‘外族之人’来形容我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