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想求皇上对怡妃娘娘从轻发落。”苏钰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把乾祁给噎着了。
“刚刚她那样羞辱你,你竟然还要为她求情?”一时间乾祁都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
“娘娘之所以那般言语,想必也只是因为对皇上用情至深,故而奴才觉得娘娘的举动有情可原,希望皇上能看在娘娘如此在乎皇上的份上,对她从轻处置。”苏钰目光真诚地看着乾祁,心里其实已经充满了恶趣味,我就是故意想要气哭你,你又能耐我何?
乾祁确实不能把苏钰怎么样,就算心里都快憋死了,他也必须保持微笑:“小顺子,秦怡然那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你为她开口说话。”
“但奴才确实觉得怡妃娘娘很可怜啊,”苏钰面带委屈地瞅着乾祁,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道,“就算是看在奴才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皇上就不能答应奴才这一回吗?”
乾祁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上人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只能一面先哄着心上人,一面将秦怡然暗中处置掉了。
然而他刚这么想着,便听苏钰又开口道:“皇上可别瞒着奴才做什么,奴才是最不喜被人欺骗的,虽然就算皇上骗了奴才,奴才也不能怎么样,但奴才心里还是会难过的。”
“……”突然有种想法完全被猜透的恐怖错觉,但看小顺子仍是一副温和乖巧的模样,所以这一定是错觉吧?
苏钰见乾祁不说话,于是很有卖萌嫌疑地眨了眨眼睛:“皇上不会是真的要瞒着奴才做什么吧?”
“不会,朕当然不会骗你。”在心上人的猛烈攻势下,乾祁只能满怀心塞地丢盔卸甲。
于是秦怡然在苏钰的恶趣味下就这么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苏钰之所以要留她一命,可不是真的变成了一朵圣母白莲花,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个人只有活着,才能更好地被虐。
“那皇上是答应奴才的请求了?”苏钰的眼睛都亮了。
乾祁无比心塞地点头:“朕答应了。”
“奴才多谢皇上成全,若是怡妃娘娘知晓此事,定也会对皇上万分感激。”苏钰立刻眉开眼笑,心中已经把虐秦怡然的方法一条条列了出来。
解决了这个问题,乾祁的某些心思再度活泛起来,心上人就在眼前,机会千载难逢,也许这正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
乾祁难得紧张地吞了下口水,脊背挺直地坐在那里,却显出几分拘谨来:“小顺子,朕也有话要同你说。”
“皇上可是有何吩咐?”已经看透乾祁心思的苏钰故作呆萌地询问。
乾祁摇了摇头,总觉得这样一坐一站的姿势很不利于接下来话题的打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你先坐下。”
“奴才怎能与皇上平起平坐?”苏钰诧异地瞪了瞪眼睛。
“朕让你坐,你坐下便是。”乾祁继续指着凳子。
苏钰又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犹犹豫豫地坐下了:“不知皇上究竟有何吩咐?”
乾祁抵唇轻咳两声,声音勉强算得上平静:“先前怡妃所言,小顺子你怎么看?”
苏钰明知故问:“不知皇上说的,是怡妃娘娘说的哪一句话?”
乾祁几乎不敢去看苏钰的眼睛:“便是她说朕对你另眼相看的那句。”
“这一句呀,”苏钰故意拖长了语调,见乾祁的目光带着忐忑不断地往自己身上飘,苏钰微微一笑道,“皇上且放心,这话奴才是绝对不会信的。”
第47章为孤寂帝王播撒智商
乾祁好容易鼓足勇气送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住了,脸色也慢慢变得如锅底一般青黑一片,苏钰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继续用乐观向上的语气说着堵心的话:“奴才不过是个下人,皇上之所以看重奴才,也不过是念着奴才尽心尽力服侍这么多年的苦劳,又哪里是对奴才另眼相看?您说是不是?”
说完,苏钰满脸带笑地瞅着乾祁,一副求认同、求肯定的期待模样。
乾祁心里一阵发苦,果然心上人之所以会对自己处处维护,也不过是站在主仆的身份上维护自己的主子,而非是为了心上之人。
明明是一件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此时真从心上人口中吐出来,乾祁仍不免觉得心中发苦,尚未表明心迹,便已遭到拒绝的滋味实在有些不好受。
“是,你说得是。”乾祁的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苦涩,本以为这等滋味已经足够销魂,却没料到更销魂的竟然还在后头。
两个时辰后,正当乾祁怀着满腔悲凉准备安寝的时候,却见苏钰弓着身端着个托盘慢慢走了进来,托盘上盖着快红布,瞧不见下面放着什么,但乾祁的心头已经条件反射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等到苏钰在他身前站定,乾祁微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苏钰但笑不语,只伸手将托盘上的红布慢慢扯了下来,露出上面一排排没翻开的木牌子,细细一数,竟足有十八块。
乾祁的眉心一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如皇上所见,奴才是请皇上翻牌子来了。”苏钰笑眯眯地道。
乾祁整个眉头都快竖起来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整个后宫似乎只有一个嫔妃,且这人先前刚被自己打入冷宫去了,所以这十八块牌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上面全都是空的,亦或是写着同一个名字?
但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乾祁都没有翻牌子的打算:“朕不想翻牌子。”
苏钰舔着脸往前凑了凑,心中想着你如果真敢翻牌子,我就敢一刀把你阉了,正好咱俩结伴做太监,但嘴上却是笑眯眯地说着:“这牌子可是奴才精心准备的,皇上您就翻一个吧?”
“朕不翻!”在其他事情上乾祁都可以顺着心上人,但在这件事上,决不能退步,否则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意?
苏钰见乾祁拒绝的态度还算坚决,决定给自家爱人一点儿小甜头尝尝,他面上犹豫了片刻,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慢慢将两只手摊开在乾祁面前:“皇上,这些木牌子可都是奴才亲手刻的,您看奴才手上都被刀割了好几个口子,看在奴才这么用心的份上,皇上您就翻一个牌子吧?”
苏钰现在的两只手,看起来白皙瘦小,有种介于男性柔韧与女性柔美之间的美感,配上几道浅浅的嫩红色刀痕,瞬间勾起了乾祁的心疼和保护欲。
“怎么这般不小心?”乾祁抓住苏钰的手,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苏钰任由乾祁握着,微笑着道:“奴才还不是为了做这些小木牌?皇上若真心疼奴才,便从中翻一个牌子吧?”
为了完成主线任务,苏钰也是蛮拼的,连这种主意都想出来了。
闻言乾祁心疼不减,无奈却添了几分,心上人竟然非要自己翻牌子,这其中的苦楚又有谁能懂?
乾祁这边正犹豫着该如何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拒绝心上人的请求,苏钰却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反手抓着乾祁的手,往托盘上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