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那块视野极好之处,觉空大师停在了一桌二凳之前。他朝着身边石桌的两边各指了下,阿音会意,和大师就在两侧的石凳上依次落了座。
说起往事,觉空大师心中涌起万般思绪。
其实他能算得她的命数也是机缘。既是得了这个机缘,既然她心中存有慈悲,有些事情能帮的他自然要帮一帮。有些话,他能讲的自然也得说一说。
觉空大师心中思量着起身步入屋中,先是取了个茶壶出来,而后拿了杯盏。待到重新落座后,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茶是原先有人在茶壶中沏好了的,并不太烫,已然有些发温。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入口恰好合适。能够驱除身上的寒意,又不至于烫了唇舌。
阿音正好有些渴了,谢过大师后就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抿着。
觉空大师三两口把水喝了下去,看着慢悠悠喝茶的阿音,问道:“小姑娘东西还剩下几个?”
阿音一听这话顿时一口水呛在了喉咙口,咳嗽不止。
她赶忙把茶盏放到石桌上,抚着胸口连声咳着。
觉空大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展颜一笑,“看来你把东西都用光了?”
“没有没有。”阿音赶忙说道:“还有剩下的。”
觉空大师又看了她一样会儿,忽地面容一整,冷笑道:“恐怕只剩下一个了罢。”
阿音的咳声骤然卡在了喉咙口出不来了。
觉空大师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收起了原先那和蔼慈祥的笑模样,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愠道:“你怎么那么不当心。原先是想着把东西留给你让你保命的,怎还能一个个用过去了!告诉你,我可没多余的来送你!”
“可是他们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啊。”阿音想到冀行箴当年命悬一线的样子,想到俞皇后垂死的样子,眼圈儿都红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亲人离去?”
她努力平息了下自己心中翻涌的思绪,抬头望向身边之人,“大师心善,连看到鸟雀受伤都会捧在手心里为它救治。那我看着自己的至亲活不成了,又怎能不出手相助?”
觉空大师张了张口,一拍大腿,“嘿”了声颓然做回了石凳上。
“你说说你。”他又是叹气,又是觉得她做得对,但还是忍不住抱怨:“我拿着那些东西舍不得给别人,单给了你。你却把它们送给旁人。你说……你对得起我么你!”
阿音被他一连串地说着有些抬不起头来,半晌后方才小小声很弱地说着:“大师其实是做了好事。您知道那两颗药给了谁么?”
觉空大师专心修佛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真不知道阿音身边发生了什么,赶忙问道:“给了谁?”
阿音轻轻说了两个人来。
觉空大师没料到是这俩人,想了又想,好半晌憋出来一句话:“你这倒是救得好。”
他即便再不闻外面的事情,可是这一路进京,也已经知晓了不少现下的状况。
当今圣上潜心修道,皇宫内外一直是三个人在撑着。
前朝是当今太子冀行箴,后宫是俞皇后和太子妃。
gu903();想这三个人里有了两个是被那药给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