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背上有鞭伤,他每动一下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时,都会疼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但是,即便这样,他脸上的愧色却依然清晰可辨。
晟广帝暗叹了口气。
毕竟这是他的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出生的时候,看到他的刹那,那种狂喜和满足之感至今还留在晟广帝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到底是多年没有子嗣,到底是亲手看大的孩子,曾几何时,也想过若是没有嫡子的话就立他为太子。
晟广帝依然记得长子年幼时候跌跌撞撞跑着一声声叫父皇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想要放他一次。
“父皇!”冀行箴往前紧走两步,并未多说什么,只再次唤道:“父皇。”
晟广帝看到身姿如竹面容沉静的太子后,又有些犹豫。
最终,他道:“冀符做事莽撞不思后果,罚禁足一年。”
冀符暗恨不已,只道是父亲还是偏心太子,竟然罚他一年之久。
而且晟广帝虽然未曾明说,但是这个态度却表明他已经心里头有了断定,这事儿认定了谁是谁非。
俞皇后亦是面露失望。
她的儿子差点死了,凶手却只得了个罚禁足的结果。
“这不公平。”
就在沉寂中,有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坚定而又清晰。
“这不公平!”阿音仰头看着晟广帝,眼圈儿都泛了红,“太子哥哥差点就被害了。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
所有人都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触怒了帝王。
晟广帝眼中划过狠色,但是,在看到小姑娘紧紧拽着冀行箴的衣裳,被他轻柔地搂在怀里后,他的神色又慢慢舒缓下来。
“你能替太子着想,这很好。”晟广帝拍了拍小姑娘细弱的肩,“只是,你只看到了他,而朕却看到了整个冀家。”
说罢,他长叹一声,大跨着步子往门外行去。
俞皇后忍耐不住,猛地起身:“皇上!您不能这样偏心!”
晟广帝回头朝她看了一眼,“清兰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总得给她留下这一个。”
清兰是郑贤妃的闺名。
俞皇后听皇上所言,细观他此刻神色,一颗心直往下沉,跌入无底深渊。
晟广帝走后,冀若莲赶忙上前去扶母亲。感受到母亲全身都在微微颤着,冀若莲急道:“母后,您莫要为了那些许小事儿在意。在那件事上,父皇终究是向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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