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是一脚踢了过去。袁来春顺势抱住她的脚踝:“菀儿,你听我说,我对你才是真心实意的。纵然我对你隐瞒是我的不对,但你又怎可冤枉于我?你我初次相见之时,我也并不知你的身份啊。”
沈菀想了想,的确,她第一次见袁来春时还未曾和左临棋和离,而且那时候因为没了孩子整日疯疯癫癫的。她的疯病也还是袁来春给医好的呢,后来她渐渐发现这男子不仅气度风雅,学识也是极为渊博,这才不知不觉间动了心。
想到她病好了以后二人红.袖添香的画面,沈菀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挣扎着收回自己的脚,哭啼啼的扑进母亲怀里:“可是,我该怎么办?母亲,我不要做妾!”
楚王妃拍着女儿的后背,神色阴沉:“我堂堂王府嫡女,自然不可与他人为妾。不说旁的,总还要顾忌些我们王府的颜面。”
她说着,转而看向袁来春:“我有个想法,你若是从了,这件事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和菀儿也依旧可以琴瑟和鸣,而王爷也还会待你如初,让你仕途风顺无阻。”
袁来春顿时瞧见一丝希望,忙道:“母亲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了便是,小婿定当遵从。”
楚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怜爱的为女儿擦去泪水:“你颇懂些医术,自然知道我们菀儿自上次落胎之后便没了孕育子嗣的可能。如今你家中既有妻小,便将那男婴养在我们菀儿膝下,对外便说是你们生的。至于那婆娘,只一纸休书打发了了事,念在她一个妇道人家孤苦,又替你生了儿子,那个女儿便仍留在她身边,为她养老送终。”
袁来春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纵使娶了沈菀,却也从未想过会休弃月娘的。毕竟,那也是他真心喜欢的姑娘。
当初他初入镐京处处碰壁,接近沈菀本就是为了仕途,若真算起来,这个刁钻任性的千金小姐又哪里及得上月娘的十分之一?糟糠之妻不下堂,他还一心想要将来给他的月娘荣华富贵呢。
至于沈菀,一个旁人不要的破履罢了,他哪曾愿意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
“怎么,你如今不说话可是不同意?”楚王妃的神色越发凌厉了几分。
袁来春心上微颤,垂着头的眼珠转了转方道:“小婿,但凭母亲做主。”
楚王妃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既然如此,你只管回去写休书一封,至于旁的,便全交给我来处置。”
“是。”他顺从地回着,藏在袖中的手却不由得握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章突然觉得袁来春渣出新高度~
☆、第77章
遣退了袁来春和沈菀两人,楚王妃又唤了自己的心腹吴管事进来,附在耳边一番言语。
吴管事听得一头雾水:“二小姐不在府中便不会对郡主有任何的影响,让她就此呆在外面岂不更好?若是回来了,怕是要给王妃和郡主添烦。”
楚王妃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让她就此待在外面未免便宜了她。我们菀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先是流产,后是和离,更甚至连身体都熬坏了。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要从沈葭的身上讨回来!”
她说完又继续吩咐了一句:“这件事万不可让王爷知道。”
自从如今楚王受到新帝的重用,就越来越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大小事务上处处与她作对便也罢了,还背着她四处寻找沈葭的下落,看样子是对当年的事心存亏欠了。此事若让他知道,她还哪里有对付沈葭的机会?
楚王妃的意思,吴管事哪有不明白的,忙点头应了下来。
楚王妃继续吩咐:“找几个办事利落的,莫让人发现了痕迹。到时候便同姑爷那乡下婆娘的儿子一同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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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的麦芒时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忙着割麦子,袁林氏家里也不例外。
因为袁玮和袁琦还小,需要有人照看,月娘便留在了家中。
侯远山作为干女婿理所应当去帮助袁林氏家田里帮忙,侯宁还小,沈葭自然要留在家中照看,因而便同月娘一块儿待在了家中。
这一日大家都在田里干活,侯宁、袁玮、袁琦三个小孩子也都在午睡。沈葭便和月娘二人在账房里做饭,打算待会儿去地里给他们送过去。
前段日子,原来春又着人送来了些许银两,倒让袁家的生活改善了不少。今日早上月娘特意去屠户高耀家中买了猪骨头,如今打算配着冬瓜炖骨头汤。
而沈葭则是和了面在一旁烙着着鸡蛋饼子。
两个人各忙各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便又聊到了袁来春的身上。
“二郎走了快两年,如今两个孩子也都大了。也不知他如今在京城会不会时时念着。”月娘说着,望着外面的目光悠远了许多。
想到袁来春这会儿可能已经同沈菀成亲的事情,沈葭的脸上顿时有些不太自然。
都已经这么久了,哥哥那边仍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可曾办了没有,亦或是边关战事吃紧,尚抽不开身?她低低地叹了一声,不免为月娘和两个孩子叫屈。
她脸上的情绪也被月娘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免有些困惑:“小葭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我看你瞧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沈葭回过神来,轻轻地笑了笑:“无碍,不过是想起来一些往事,如今倒也不愿提及。”
“对了,再过些时日不是干爹的四十五岁大寿吗?你们可曾想过如何操办?”沈葭又转移了话题说道。
谈及这个月娘想了想:“前段日子倒是同婆婆、大哥他们一起商议过,今年二郎往家里送了不少银两,到时可以大大的操办一回……”
这边,沈葭和月娘正在灶房里讨论着,而屋里的袁琦不知何时突然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出小拳头揉了揉,晶亮的眼珠骨碌碌着望了望周围,倒是不哭也不闹。
侯宁和袁玮仍在睡着,她一翻身坐起来。因为炕边上如今还放着一个绣凳,她便顺势踩着绣凳从炕沿上滑下来,一双脚颤巍巍地落在了地上。
袁琦平时走路并不甚稳当,但今日不知怎的,倒是顺顺利利的从炕上摸索着翻身下了来。
此时外面的太阳正毒辣着。小丫头还小,不知冷热,一下炕变踉踉跄跄地望着外面跑去了,一边跑着一边不清不楚地唤上一声“娘”。
她睡前的时候隐隐听到大家说要去割麦子。如今醒来又见身旁没有娘的影子。小丫头似乎是觉得娘亲应当是去地里割麦子了,下意识地就往着大门外面跑去。
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袁琦其实是并未往田里去过的,如今也不知要去哪里,只出了门扭头向着北面跑去了。
苏拂扬拿着前些日子刚采好的药材去往县城里面换了些银两,如今才刚回来,被头顶的太阳一晒,顿时整个人汗涔涔的。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个林靖宇,竟然让他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去外面换银子,不知道被这样的太阳一晒皮肤是很容易坏掉的吗?
他正一味地抱怨着,忽然一低头,便见前方一个小丫头正踉踉跄跄地向着这边跑过来。后来似乎是跑得太快,又被脚下的石子一绊,竟然一不留神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