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段时间母亲生病,这些人的确帮衬了不少,她便没有退群。他们日常发的那些东西,她就只当看不见。
这一回是阿光招呼着所有人今晚出去喝酒,有三四个人应,谢涤康说,你不早讲,我今晚在十六铺陪两个九龙塘的老坑(老头)赌~钱,返不来了。
十六铺是澳门的老赌场,那当然不可能今晚返来。阿光又专门at了余飞问她有冇时间,余飞见没有谢涤康陪着,自然是不敢同他们一起。
余飞回复说:“妈妈病重在icu,我得照顾,大家玩好饮好。”
好在阿光就没有再纠缠她。
余飞洗澡换衣,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去了医院。从icu的玻璃门,仍然能看到母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身上插满了管子。
母亲现在不过四十八岁。她热爱照相,喜欢带有老式岭南风情的一切东西。她喜欢看香港电影,王家卫镜头底下那些穿旗袍的女人是她的最爱。
四十八岁在现在的社会里不算是个很老的年龄,对于女人来说,四十八岁仍然可以风韵犹存,仍然可以活得自信潇洒。但母亲一定没有想到,她四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死亡的边缘,活得不像个人了。
icu不准探视,她就在能看到母亲的玻璃墙外坐到下午五点。言佩玲过来了,医生对言佩玲和余飞说,病人症状已经稳定了,但是时日所剩无几,建议不要再在icu待着了,一天七八千,也治不好病。
言佩玲问:你们icu病房的“一天”怎么算?
医生说:按自然日。
言佩玲就说那再观察一下,我们今晚十二点前把病人带回家。
余飞没有反对。在icu中,总归让人更有安全感一些。
余飞离开医院时,意外在医院大门口遇见了一个中年贵妇,珠光宝气,打扮入时,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
她和余飞打了个照面,同时怔了一下。她先喊了出来:
“余……飞?”
余飞只当没听到也没认出来她,匆忙逃走。
余飞到达国际展览馆的时候,恕机正在门口等她。余飞两天都没有对他尽地主之谊,恕机现在是铁了心要来和她一起参加晚上这个活动。
恕机穿一件木兰色僧袍,挂一串木槵子念珠,高高瘦瘦,英俊潇洒,尤其是脸上还挂着万分讨人喜欢的笑,站在展览馆门口十分惹人注目。
这时候正是闭展时间,人流量特别大,不少人以为恕机是个coser,乐滋滋地过来和他合影。有人问恕机cos的谁啊,恕机一口河北话:绳命,是入刺的井猜,绳命,是剁么的回晃。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塞给他一只猴子公仔。
余飞把这个招摇撞骗乐不思蜀的破和尚拉走,去对面的小酒楼里吃了顿晚餐。吃饭的时候竟又碰到离恨天、绫酒、阴度司等非我工作室的一群人。恕机都看出问题来了,问余飞:“隔壁那桌人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过节?”
余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答道:“他们心术不正,别理他们。”
恕机赞叹:“余飞妹妹真厉害,这才回来几天,身上就背了这么多恩怨情仇。”
余飞心想,那不都怪你算的那个破狮子吗?
恕机说:“咦,你怎么突然在笑?”
余飞顿时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想到一边去了,但她反应奇快,拿筷子尖指着恕机说:“你门牙上有棵菜。”
恕机飞快闭上了嘴。
余飞白天的时候不是很想去想白翡丽。她不想否认昨晚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愉悦之中,但她本能地去防备自己想要更多。冷静下来,她仍觉得昨晚的行为羞耻。或许是因为滂沱大雨,或许是因为遮盖了一切的黑暗,或许是极度精神紧张与亢奋带来的迷乱,也或许是母亲突然发病给她造成的恐慌和不安。
总之当光线消失的那一刹那,事情突然就失控了。
一个看不见的妖精站在她面前。
她知道那个妖精的名字叫阿翡。
就像在“筏”的那晚一样,他是她的梦幻泡影,也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却也知道不可久长。
看着恕机吃干抹净,她说:“走啦。”
国际展览馆的实验剧场,鸠白工作室在做最后一次排练前的准备。
鬼灯、尹雪艳、一念成仙、马放南山等人看着白翡丽像一个幽灵一样从舞台前晃过去,眼睛都直直的:
“关山今天是不是发疯了?”
“今天这么热穿一件长袖衬衣?扣子还扣到最高一颗?袖扣也扣这么整齐?”
“我们认识他这么久,见过他穿这么正式的衬衣吗?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关九双手插兜踱步过来,问:“都看什么呢?一个个火烈鸟儿似的。”
他们纷纷表达了疑问。
关九道:“你们想听官方的解释呢,还是想听小道消息?”
众人异口同声:“都想听。”
关九倒是爽快,说:“官方解释呢,就是关山发现可能有人在对我们使坏。今晚所有的演出,只有咱们会用到投影。前两天调试好的投影机器,今天早上关山一查,发现又不能用了。”
尹雪艳很直白:“操。”
众人也都默了一默,心里头都有了数。
“那怎么办?重新调?万一调完又坏了呢?”鬼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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