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脸色血红。她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打开了面前的两个盒子。
盖子一开,仿佛有白晃晃的光耀出来,闪她的眼睛。
那是一套崭新崭新的小生戏服,一个金色的草王盔,竟还有两根长约五六尺的翎子。
这套戏服灿白锦绣,在明亮的灯光下宛如珠玉生辉,余飞抖开一看,正是一件白蟒袍。
这件白蟒袍的做工,比她平时见过的类似戏服,不知要精致繁复到哪里去了。下摆的海水江崖纹刺绣、里子暗藏繁花春和景明的颜色,一旦舞动起来,不知是何等惊艳。
余飞一见就爱不释手。
白翡丽道:“试一试,尺寸不对还可以改。”
余飞灿灿然一笑,也不扭捏,拿了衣服去隔壁房间换。
作者有话要说:啊,小红花保住了……
☆、放肆
托小芾蝶的福,余飞这段时间看了不少cospy的片子,大多修得非常精美。尤其是一些工作室做出来的古风片子,大气华美,就连她也会赞叹一声:好看。
但一旦去看未经修图的原片,或者去看动态的录像诸如一些cospy舞台剧,其中服饰、道具、化妆粗制滥造的问题就浮出了水面。
余飞知道这有她眼界过高的问题。玩cospy的人大多是业余玩家,年纪轻,经济实力也有限。要做到她理想中的那种美感,几乎没有可能。
也难怪小芾蝶这种单打独斗的玩法,也能在这个圈里玩出一点小小的名气。因为她依靠言佩玲的厂子做出来的cos服,无论设计还是质感,都比淘宝服强出了太多,在品质上算得上上乘了。
但从小芾蝶展示给她的成果来看,小芾蝶几乎不涉足古风这一块的cos,大多是动漫和游戏类的,服装相对简单。
用小芾蝶的话说,做古装需要的布料太多了!又贵,肯定会被言佩玲发现。
但小芾蝶也说,古风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动漫游戏的cos再多,大多是国外的,只有古风是中国自己的东西。鸠白工作室现阶段重点做古风这一块儿,很下功夫,这是她想加入鸠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坦白地讲,她对鸠白的舞台剧没有抱过任何期望。会答应白翡丽来演,也真心是出于报恩,答谢他在荣华酒家给她的帮助,圆了母亲最后一个念想。
她离开缮灯艇时发过誓,三年不得粉墨登场。在荣华酒家登台时并没有扮上,算不得“粉墨登场”;这次恐怕是要扮上了,但不算是唱戏,只谈得上一个cospy的小表演,她自认也算不上“粉墨登场”,便答应了。
但看到这身戏服和那把青锋剑的时候,她对鸠白的态度稍稍有了些改观:起码在服道化上,鸠白的确有“很下功夫”的意思。
余飞慢慢地一层层地穿着这套戏服。
她向来文武昆乱不挡,戏路走得很宽。虽然主攻老生,但其他就算大花脸二花脸,青衣花衫老旦,她也能随口来上两段。这跟她好奇心强,喜欢走野路子有关系,什么都愿意学上一点。唱京剧的女老生不算多,但也不罕见,但女小生就几乎没有了,和越剧小生大多由女性来扮截然不同。
这和京剧小生的唱腔有关。老生用的是本嗓,小生却要和旦角一样用假嗓,真假声结合,显出年轻来。这样一来,倘若是女子唱小生,就很难和旦角唱出区别。
但余飞没带怕的。她的嗓音调门本就偏低沉些,尝试过用青衣的唱腔唱法来唱小生,脱去脂粉气后,竟也另有一番脱俗风味。
更何况剧本里设计的唱腔只有五六句,对余飞来说,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了。
这套戏服上身越多,余飞越觉得不对劲。
她本以为这套戏服是为绫酒量身定制的,毕竟这个角色之前那么长时间,定的都是绫酒。
戏服崭新,显然没被人上过身,所以她开始穿的时候也不怎么在意。
她比绫酒高个十厘米左右。她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大问题,戏服这种宽松的东西,将就一下怎么都差不离。毕竟就算是在缮灯艇里,也不可能为每个人量身定制戏服。别针夹子针线包,这几样东西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她越穿越觉得不对,熟稔的穿衣动作都迟滞下来,穿一截停顿一下,停顿一下感觉一下反复确认上两眼,然后开始怀疑自己——
这衣服好像太合身了。
合身到了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地步。
这是改良过的一套白蟒,剪裁合宜,更具现代美感。
衣领、肩线、袖子的长度、袍幅长度、腰身宽窄、内衬……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无一处不妥妥帖帖。
尤其是垫上了刚好合脚的厚底官靴之后,简直是身姿如篁,摇曳修长。英武之余,又有十足的风流俊秀。
余飞看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有问题。忽然想通了那一层,脑门子里“轰”的一声炸成了一朵烟花。
什么为绫酒做的,这衣服就是为她,余飞,量身定制的!
她本以为自己喝多了酒,那夜的事情只有个浮光掠影的感觉,白翡丽喝的比她多,应该也是如此,谁料到他记得这么清清楚楚!
也不知这白公子哪来的通天神功,在这短短一天一夜之中,就给她做成了这么一套衣服。
余飞脑子里还在飞着烟火的碎光,温度很高,一扭身,就拉开门冲了出去,一头扎进了练功房。那靴底很厚,但她穿惯了,如履平地,行走如飞。
练功房里,白翡丽正坐在桌子边上,手撑着头在想些什么,见她进来,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眼睛里有些亮。
余飞本来就只比他矮了差不多半个头的样子,穿上这厚底官靴,气势更足了,撸起袖子,抓着他的两边胳膊狠狠一摇,咬牙切齿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思想怎么这么下流龌龊啊!”她气愤地一推,推得他后退两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余飞紧逼过去,见他还要起来,屈膝便压在了他腿上,把他压坐了下去,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凶狠地瞪着他。
白翡丽:“???”
白翡丽懵了好一会儿,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梗着脖子道:“那你想个办法,让我忘了。”
“你——”余飞气得语塞,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亏了,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用了两下力,只觉得手底下光滑细腻,喉结硌在虎口,圆润好看,怎么都下不了手去。
她恨了一声,悻悻然站起身来。
gu903();白翡丽别过脸去,咳了几声,声音都被掐得哑了。他顾左右而言他,说:“我给你讲讲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