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晋黎还在啪嗒啪嗒淌着金豆豆,他把哭出来的鼻涕全部坏心思地抹在了霍非池胸口的衬衫上,甚至非常坏脾气地把男人整洁的衬衫用鼻子揉皱,然后哽哽咽咽地开口说: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可你能不能过两年再把我送到实验室……我,我才来这个时代不到一个月,还想再看两年这个世界的风景,吃这个世界里的好东西,还有家里那些电影,我都还没有看完……”

怀里的人似乎越说越伤心,可霍非池却是奇异地将眼前的少年同幻象里那个向荷花池下少年郎撒娇不肯勤奋修炼,只愿听小戏子说故事的小锦鲤精重合了起来。

把死死扒在自己胸口,明明长高长大了不少却还是一副小娃娃作态的小锦鲤精从怀里挖了起来,霍非池看到晋黎哭红的双眼,忍不住心底一软,用手抹去他眼角的湿漉漉的眼泪,轻声问他说:“你怎么会以为我要把你送去实验室?”

“因为我是妖精啊。”晋黎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抽抽鼻子说,“你们人类不都爱把我们妖精抓去做实验吗?你们会拿手术刀割开我们的身体,释放出我们的血液,然后将我们打回原形,供你们进行各种可怕地不得了的研究吗……”

听到这里,霍非池心中一疼,他不知道在古早时期人类对于妖精的态度竟然这么残忍。抱着晋黎的手臂又收了收,霍非池只沉声认真又坚定地对晋黎说:“我不会将你送到实验室,永远都不会。”

而晋黎闻言却是愣在了霍非池的怀里,他不可置信地仰起脑袋,眼睛红地像两个小铃铛:“你真的不会把我送到实验室里吗?”

看到晋黎眼里的不信任,霍非池脸色一沉说:“你觉得我会吗?”

这一瞬间,晋黎觉得自己嘴里只要对着男人吐出个“会”字,那一定会发生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于是,晋黎十分干脆地摇摇头,小声说:“不,不会吧。”

霍非池的脸色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终于渐渐缓和下来,而晋黎敏锐的五感也立刻告诉他,危机过去了。

之后霍非池便抱着晋黎这个大型的锦鲤精走回了卧室内。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晋黎一想到男人不仅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后没有感到害怕,而且也不会把自己送到实验室去做实验,于是心情由阵雨转晴,整个人便又昏昏欲睡了起来。

霍非池看着把自己哭的眼睛红肿,又变得没精打采起来的晋黎,眼神一暗。

“我好像长大了。”晋黎被他抱在床上,突然没头没尾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晋黎使劲睁了睁困倦的眼睛,拉住霍非池的衣角,小小声说,“霍大哥你陪我睡吧。”

“怎么了?”霍非池侧过身子稍微躺了过去。

“唔,我在长身体,要吸收力量。”晋黎这时候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他只循着本能蹭进了霍非池的怀里,却没看到霍非池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表情。

用手指戳戳小锦鲤精的白白嫩嫩的脸蛋,昏暗的灯光下紧紧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呈现着朦胧的亲密暧昧,看着已经陷入熟睡的晋黎,霍非池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曾偷看过家里收藏的,一本关于古早时期各种美艳妖精与书生之前的爱情故事。

妖精都是要吸收精气的吧?

他想。

——

“小黎!”

精致却略显朴素低调的屋内,穿着繁复长袍的年轻人陡然挣开双眼,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直到他摸到了床头放着的无框眼镜,尚还有几分迷茫地眼神才重新清明起来。

一直等候在屋外的黑衣仆人听到屋内的动静,带着几个灰衣仆人低垂着脑袋,恭敬地走了进去。

“主人,现在可是要吩咐厨房准备晚餐?”黑衣仆人低声道。

穿着繁复长袍的青年只摆了摆手,从床榻走了到了桌前,揉着酸胀的额角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今天下午有什么事发生吗?”

黑衣仆人闻言,越发恭敬地弯腰同青年说:“回主人话,今天的确有一事发生。”

“说。”

“今天下午位于第七居住星上的玉楼阁主事传来消息说,楼内拍卖会出现重大纰漏,有一位下仆将那尊玉雕龙当做普通顽石摆上拍卖会的展台,被人用十万地球币买走了……”

“你说什么?!”按压着额角的手指一顿,长袍青年睁开双目,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映满冰凉刺骨的冷意与怒气,“先前不是吩咐裴济尽快将玉雕龙带回来吗,玉楼阁的主事怎么还能让它出现在拍卖会上!”

“这……属下不知。”黑衣仆人头垂得更低了,“还请主人息怒。”

强压下心头的怒气,青年只觉得眼皮在“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扫了一眼室内,突然眼神一变,冷声问:“裴济现在去哪了?”

环视一眼把头埋得更低的众人,青年不由被气到发笑,语气却还算平静。

“……他又去追那个叫慕从乐的小明星了?”

黑衣仆人此时大气不敢多喘一口,而他身后的灰衣仆人许才是新来不久,见青年面上还挂着笑,便大着胆子越过黑衣仆人上前说:“主子,裴济少爷的确是追着名叫慕从乐的艺人去了,听说那个慕从乐要在地球联盟开什么巡星演唱会,这会儿……应该是到第七居住星了。”

“是吗?又是第七居住星,也正巧了……”听到灰衣仆人的话,青年冷笑一声,“黑三你去给裴济带句话,就说如果那尊玉雕龙找不回来,那他也不必再回家;另外冻掉他名下所有银行卡还有月账收入,我看他没了钱,还能不能追到所谓的小明星!”

说完,他的目光落到灰衣仆人身上,草草地打量了一下这人,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对黑衣仆人道:“让他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暗隐容不下心大之人。”

“主……主子?为什么要赶我走?”灰衣仆人眼底的沾沾自喜还没有下去就听闻如此惊天霹雳,脸色不禁瞬间灰败直至苍白,他颤声向前一步却被黑衣仆人拦下。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正对上青年那双狭长地几乎可以看透人心的双眼,灰衣仆人内心就像被人兜头被泼下一盆冷水,嘴唇抖了抖,却再说不出话来。

屋内,其余灰衣仆从各自低着头,黑衣仆人一手将他的后领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送出门外。

衣袍繁复的青年站在屋内,冷眼瞧着剩下的几个灰衣仆从,过了半晌才有缓缓开口说:“既然你们都是为了内心所求而来做我的仆人,那就要牢牢遵守这里的规矩,我这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像刚刚那样没有主仆等次之分还心有妄想的蠢货,望诸位好好记在心上。”

“是。”灰衣仆人们纷纷垂首应是。

而被关在门外的仆人却只满心绝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望着眼前这座恢弘大气的庄园,失落的叹下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喂,你等等。”

突然灰衣仆人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他心里一动,转过头果不其然是黑衣仆人的脸。

“黑三兄弟,难道主人有原谅我了?”他小心翼翼地又满含希冀地问。

“原谅?”黑三古怪地笑了一下,只上前拍拍灰衣仆人的肩膀说,“我只是来帮你个小忙,顺便送你一程。”

“小忙?还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