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许定远的电话,何晴晴不敢耽搁,立马洗漱换衣服去了片场。碰到这种糟心事,许暮笙铁定心情糟糕透了。
对于我们来说,致命伤往往不是敌人给的,而是骨肉至亲所伤。我们能御敌千万,却抗不过亲人捅的一刀。
她真想不通,作为一个人许定远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年轻时婚内出轨,不负责任,不顾儿子死活。如今却还处处算计着许暮笙。父亲当成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这种人就该千夫所指,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她到片场的时候,许暮笙还在拍戏。
对于他的坚持,霍导也是无能为力。他说不停工,霍导也只好继续拍摄。
何晴晴只有三天的假,原定明天晚上就该回横桑,后天一早就要上班。可如今许暮笙碰到这种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离开。于是只好打电话给领导又多请了两天假。
她一直留在片场安安静静地等他拍完。
许暮笙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拍完下午的戏份儿,他们一起吃完饭。
餐桌上,他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他不提,她自然不会傻到去接他伤疤。
“明天晚上该回去了吧?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他知道她这次的假期,只有三天假,明天晚上就该回横桑了。
“我暂时先不回去了,多请了两天假,想留下来多陪陪你。”
许暮笙多聪明的人啊!何晴晴这样一说,他立马就知晓了这其中的原因。她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搞不好他那个好父亲早就将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父亲和爷爷一样,从他身上达不到目的,就会从他身边的人身上下功夫。
他轻轻搁下筷子,抬起头看她,“晴晴,我父亲给你打电话了吧?”
“嗯。”她点头,“今天下午打开的。”
“他是不是让你劝我回去?”
“是的。”她轻声说:“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看看,他果然没有猜错。
“抱歉晴晴,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知道这种事我自己都厌恶透了。根本不想告诉你,怕污了你的耳朵。”
何晴晴听完,伸出手去握住许暮笙的右手,“许老师,一个人若是心里藏了太多的东西,他会不快乐的。若是觉得难受,熬不住了,可以找个人来倾诉。我愿意做你的垃圾桶,装走你所有的糟心事。”
“我可能没有跟你讲过,当年《惊蛰》上映,我在电影院第一次看到穿白大褂的你出现在屏幕上方。我当时就惊为天人,觉得以后我要嫁的人必须是你这个样子的。没错,我是为了你才学医的。但是你不知道,为了学医我曾经跟我的父母对峙了整整一个暑假。改志愿,争吵,绝食,几乎动用了一切手段。最后才让我父母同意我学医。学医很苦,医书难啃,手术难做,数不清的病理,写不完的论文,还有让人揪心的医患矛盾。这些年,每当熬不住的时候,我就会看《惊蛰》,看你意气风发的样子。那个样子的你是最帅的,让我深深痴迷。我知道你经受了很多,但比起现在,我还是更喜欢看你在人前光芒万丈的样子。”
“不论你是选择向我倾诉,还是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排解。我都希望你不要被这些糟心事多累,我爱的人我希望他快乐。”她顿了顿,拿起搁在餐桌一角的手机,摁亮屏幕,点开音乐界面,“这几天听了朴树的新歌《清白之年》,我特地喜欢,现在放给你听。”
然后舒缓的音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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