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殷飞听了”刑律堂的长老清了清嗓子,目光还算和蔼,对殷飞道:“学员廖巨可是你所杀”
“正是学生所杀。”殷飞毫不隐瞒的招了供,尽管他不知道刑律堂是怎么知道的,但以冲天馆在吴越郡城中的声望和势力,几乎不亚于白山剑门在大苍山左近的地位,想要查到这么点事太容易了。当日廖巨聚集人手的时候,怕是馆内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一来没有闹出人命,二来就算闹出人命,那也是学生内部的事情,冲天馆的宗旨在于教学,而不是教育,学生内部仇杀他们是不管的,否则也不会坐视各种义社的发展。
廖巨的仇人是谁,馆内也很好打听出来,这厮虽说人憎狗嫌,但大多也只是人家憎恶他而已,他这个总是挑事的还没有怎么憎恶过别人,如果说有的话,也就只有一个让他吃过亏的殷飞。如此一来,廖巨当时带着门中众人去找谁的麻烦,只要不是完全没脑子或是不关心此事的,多少都会知道个大概,而廖巨当晚身首异处,凶手是谁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何况人家还跑出去一个彭定。
彭定跑出去已经两天工夫,徐家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怕是此人早已经逃回了白鲨门,而那位廖常静长老估计已经就此事向冲天馆发出严正交涉了。
果不其然,见殷飞坦诚此事,那刑律堂的长老叹道:“我知道那廖巨秉性邪恶,这一届的学生不少人都被他欺侮过,只是学馆只负责教学,其他事情一概不准插手,我们也没有办法。话又说回来了,廖巨去对付你,我们没有理由阻止,可你杀了他,刑律堂自然也不会定你的罪,只不过白鲨门廖常静长老一日之内连派人送来三封手书,要学馆将你交出去,这等无理要求馆内自然不会同意,但廖长老经历丧子之痛,想来做起事来也不会留手,估计这一两日也该到了。我劝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大不了先回白山剑门,他总不敢到那里去闹,至于这学业的事情,等风头过去再续亦可,不见那些老生常年跑来旁听,馆内也不会加以阻拦,并不急在这一时,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多谢长老关照。”殷飞知道这是刑律堂长老怕自己年轻气盛,非要找廖常静硬顶,最后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他此时在馆内已经薄有声名,以竹林子和古锤为首的不少夫子都很看好他,想来馆内也是怕他被廖常静伤了,却又不好明着护犊子,这才让刑律堂的长老来劝他。
若是依着殷飞往常的性子,说不定还真就听了,毕竟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尤其是面子这种没什么大用的东西。可现在却又不同,他在白山剑门中根基不稳,又得罪了三大弟子之一的林远,若是被人家吓吓就回去,丢了罗永面子不说,怕是到时候被廖常静找上门来,林远还会说他给门中招灾惹祸,若是真的说动了掌门,保不齐会被逐出师门,到那时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何况他煞费苦心之下,刚刚在吴越郡城中闯出点字号,又见识了舟山会的软实力,正是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在这时被人灰溜溜的赶回大苍山,丢了脸面不说,单就这些机会就让他割舍不下。
白鲨门又如何在大苍山中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字号,比起白山剑门差之远矣,你是白鲨门的长老,小爷还是白山剑门内门弟子呢,别说杀了你那招惹是非的儿子,就算你这老子前来,若是不由分说便大打出手,小爷也要和你过上几手,若是上苍垂怜给个机会,便将你廖常静一勺烩了
殷飞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向刑律堂长老明说,虽说对方肯定不会管这事,但一来他不想让那些关心自己的夫子担心,二来廖常静究竟如何还未可知,自己能否抵挡也说不好,别回头将大话说出去了,人家来了却是被打得一败涂地,最终还是只能狼狈逃回大苍山,那可就成了笑柄了。
好在我还有保命的家伙,殷飞告别了长老,从刑律堂信步而出,取出心爱的摩云吼来,一如既往的贴着地皮招摇过市,继续做着他吴越郡城中最拉风的小伙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苦主到了
刑律堂长老的预测基本正确,第二天清晨时分,殷飞刚刚从房间里出来,就有几名修士气喘吁吁的跑来报信,言道方才见一群白鲨门的人进了学馆,现在正与馆内的护院对峙,怕是来找殷飞麻烦的,让他赶紧出去躲一躲。
“来的还真快。”殷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谢过那几名跑来报信的同窗,又转头回到屋里,对令狐彦道:“廖家老头子来了,我出去了。”
“嗯,去吧。”令狐彦正在早读,满心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好吧”殷飞也没指望能让这狐狸出去帮自己打架,那么干的话风险太大,廖常静虽说是白鲨门长老,可和狐爷的那些对头比起来,充其量只能算是小虾米,若是为了这小虾米,把真正的大白鲨引来,那才叫自寻死路。
直到再次迈出门槛时,身后的令狐彦突然说话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带两只烧鸡,上次咱俩吃酒那地方往左走一条街,把口第二间铺子就是,那家的烧鸡味道不错。”
“你就那么确定我能活着回来”殷大官人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悲壮气氛,被这狐狸三言两语化解的干干净净,只得没好气的说道:“行行行,给你带还不行,你最好盼着我能活下来,不然看不饿死你这读书人的”
说是饿死,殷飞自己也知道是笑话,不过借个话头给自己壮胆而已,人其实就是这样,心中有了牵挂,会让你觉得行事瞻前顾后,很不爽利,可同样是这份牵挂,也会让你在面临生死抉择之时敢于拼命。殷飞现在有两份牵挂,一个便是令狐彦和小猛,另一个则是自己那层莫名却又亲近的身份,若是还有第三个,约莫就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那些曾经对她好,现在依然记挂他的人们。
无论为了哪一条理由,他都不能死在这里,何况是那廖巨先来挑衅,先下死手的,最终丧在自己手中,只能怪他学艺不精,难道人家杀过来,还不准他殷大官人杀回去
那廖常静来此地气势汹汹,听之前几位同窗的描述,怕是志在必得,还带了几分苦主的姿态,也不知这厮哪里来的这份心思,你那混赖儿子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现在被人杀了,反倒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小爷我又凭什么被你杀,真当我是砧板上的肉,想如何切就如何切吗
心底冷笑一声,殷飞转身将房门扣上,门扉关闭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令狐彦将书放下,眼中闪过点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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