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毛毯上面,发出压抑的哭声,手指死死抓紧毛毯。温热的大掌游走了片刻,就听公孙止的声音在后面叹了一句。
“真是不错的身段”
手掌收了回来,抓过地上的衣裙丢了上去,公孙止转身走去长案那边:“天下美人,孤若想要,何止百千就算是你,不管情不情愿都能把你抱上床榻,可惜现在看你这模样,孤也没兴趣,把衣裙穿上,赶紧滚吧。”
郭照抚开遮掩在身上的衣裙,手、脚地上爬动,抱住正走去首位的腿,发髻松散凌乱的垂下来,口中惊慌的说道:“晋王妾身求求你,放夫君一条活路吧,照给您磕头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求求你放过他吧”
她哭喊起来,脑袋嘭嘭的磕在地上,额头渐渐发红起来的时候,一只步履伸了过来,隔在中间,阻止了再次磕下去的额头,郭照抬起脸来,下意识的看着对方:“晋王答应了”
公孙止目光平淡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眸子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走吧,孤答应了,曹丕在最不好的时候,还有你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当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摇晃的灯火里,说话的身影又朝地上的女人挥了挥手:“走吧,孤答应你了。”
“谢晋王不杀之恩谢晋王不杀妾身夫君”喜极而泣的女子还想再磕几个响头,被公孙止阻止,他背过身去望着窗棂,“赶紧穿上衣裙走吧,过两日再去廷尉迎你夫君回家。”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阵之后,郭照又在背后说了几句谢恩的话语,门扇方才打开,退出书房后,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朝檐下不远的三名晋王近卫福了福礼,转身走过长廊,迎面与一名披白狐裘,淡蓝碎花衣裙的相错而过。
后者走出几步,停了停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从丫鬟手中端过粥羹去往书房,许褚、典韦、李恪放下杯盏,起身朝她拱了拱手。
“三位将军慢饮,若是不够尽管让仆人去取。”
伏寿笑着朝他们三人轻声说了句,随后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公孙止从窗棂那边转过来,她将门扇关上,把粥羹递过去,搓了搓葱白的手,往上面哈了口热气,眼里全是男人的身影:“这天愈发冷了,夫君也该休息了才是。”
“许昌公务堆积,不多处理一些,明后两日恐怕都没有空闲了。”公孙止喝了一口,放到一边,握住女人的手,拉近怀里取暖,“外面天寒,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怜儿睡了吗”
感受到大手里的温度,伏寿眨了眨睫毛,脸色有些羞红,点了下头:“已经睡了夫君,刚刚妾身看到一位姑娘从这边过去,她好像是曹丕”
“过来以身赎夫的。”
伏寿愣了一下,“以身赎夫那夫君”
“没兴趣孤又不是牛,哪里能到处去耕田的。再说,孤就没想过杀那曹子桓。”公孙止说到这里,上身陡然朝那边倾了过去,在女人的惊呼声里,一把将对方横抱了起来,笑道:“不过自家的田,还是要耕耘一番的。”
伏寿红着脸拿拳头捶了一下男人肩膀,随后将头埋进宽厚的怀里,被抱着走进了屏风后面,放到了一张软塌上
同样的夜,廷尉监牢内,响起争吵、推搡。昏暗的牢中,身弱的青年捏着对面披甲的男人的手腕,激烈的想将对方推开:“不用你好心公孙止突然回来,一定是你悄悄给他书信,就是见不得我好,你走啊,不用你来可怜”
曹丕使劲的将对方向牢房外面推,面容狰狞,青筋都鼓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曹昂仅仅被推动两步,沉着目光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弟弟,轻描淡写的挣脱,然后扬手,便是啪的一声,一掌扇在对方脸上,力道并不大,但声响还是清晰在这片牢狱响了起来。
捂着脸颊的曹丕干脆往地上一趟,“来啊,你打死我”
曹昂站在原地紧抿着双唇,看了一眼刚刚打他的手,深吸了口气,在弟弟面前坐了下来,嗓音低沉:“我的弟弟子桓,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记忆里,他乖巧懂事,也聪明伶俐,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跑前跑后的叫兄长,有时从外面给他几个街边小玩意,能高兴好多天他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一个公爵之位,为了家业,视我这个兄长为眼中钉。”
撒泼耍横的身影在地上不闹腾了,安静的牢房之中,曹昂的语气有些哽咽。
“宛城一役,为兄被人在河里救了下来,伤好后,也没打算回到这许都,因为我知道啊,知道谁要害我但为兄不愿回来,就是不想将来你我兄弟相残,何况那时你还很小,什么都不懂,若是害了你,为兄这心里更加痛苦。”
“可你还是回来了夺走了丕的一切。”昏暗里,地上的身影冰冷的回了一句。
“为兄后来去了北方,那时候的公孙止还是北地都督,联合辽东剿灭鲜卑、乌桓,将整个草原都收入囊中,那时,为兄很佩服他,父亲也很佩服他,毕竟他走了我们一直想走的路,子桓,你没去过北方吧没见过辽东大雪,还有延绵没有尽头的草原那里有无数的牛羊和战马,无数的人给他放牧,更有许许多多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士兵给他卖命,那时候为兄就知道,终有一天,这位北方都督会南下”曹昂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在说:“所以为兄选择继续留在他麾下,以便将来好保全曹家。”
昏黄的颜色里,他抬手擦了擦脸上可能存在的水渍,看着趴在地上的曹丕,“若是为兄不接下曹家的担子,将来会怎么样父亲已经走到尽头了,若是我不接下这些担子你以为靠你这点小聪明能有翻身的机会你现在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谁说我一定会输若不是你通风报信,我怎么会输”曹丕从草铺上坐起来,朝兄长嘶吼出声,手挥舞之间,草屑都在横飞,“你是我兄长所有人都向着你,都觉得你比我厉害、比我聪明,拿的都是你不要的东西,现在又回来,从我手里拿走,我就是不服啊”
“那是父亲将中原基业送给晋王,拿来保全曹家、夏侯家的”
曹昂也朝他吼了一声,然后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没看清楚,以为只要为兄不传出那封书信,你就能有所建树已经这么久了,心里还感觉不到你身边就有晋王的人啊”
那边坐在地上的身影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兄长,牢中阴冷扑到脸上,思绪渐渐冷静下来,想到一些事情,他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
“没事会没事的”曹昂伸手将他揽过来,轻轻拍在瘦弱的背脊,“有兄长在,一定救你出去,明日为兄就到晋王面前求情,救你出去。”
曹丕的脑袋靠在兄长的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无神的看着昏暗潮湿的墙壁,恍惚低声:“她怎么会怎么会呢”
低喃着,眼泪流了下来。
夜色不宁,风雪嘶吼着跑过夜空吹响皇城,呜呜咽咽的风声里,刘协从帷帐里坐了起来,听到外面小跑的脚步声靠近,近而拍打门窗,他连忙掀开被褥,不理会身边的妃子,走到窗户前附耳过去,“什么事”
“陛下,晋王突然回许都了,曹丕、荀彧、荀攸、张绣都被抓了起来,丢进了廷尉大牢。”
gu903();“那朕的计划会不会被他们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