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鼻子,“虽然被废除后位,可终究是这汉朝的皇后,这会让天下人背后诋毁你,随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他们会怎么想都督这么多年积攒的威望,还能留下几分”
后方的狼骑四周散开,将这里围了起来,远方有过来的行人、商队被远远的隔开,一时间这里这里空旷下来,地上跪着的妇人肩膀微微抽动,她仰起脸来看着大马上的公孙止,随后又低下头,这时马车里的公孙怜也跑了出来,“娘,你做什么,快起来啊”喊叫的话语声里,被伏寿抱在怀里,抚着女孩的头发,“怜儿可以跟着北上,外面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
“你呢”马背上,声音变得清冷下来。
伏寿摇了摇头,抱着女儿缓缓起来,“其实我已经猜到当初陛下是谁杀的,原本是恨你的,可看到你为汉室奔走,威慑外夷,想让天下清平,又恨不起来被废除后位,曾想过一死了之,下去陪陛下,看到怜儿,我舍不得就这样走,后来知道要被送出许都,能见到你时,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想见到你,想把怜儿送到你身边妾身也想陪着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可我终究是做过皇后”
“在王太守府邸听到你的声音妾身心里很复杂,看到你头发中夹杂的白发,又忍不住心里酸楚。”她咬着下唇,眼泪努力的想要收回去,还是忍不住的滑落,“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妾身不想你为难”
她声音哽咽沙哑,手中用力将女儿推去马匹那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曾经贵为皇后,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很大的麻烦,你带着怜儿回北地去,等你们走了,妾身再走出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
“娘”
公孙怜跑过来,被伏寿红着眼睛,狠狠将她推回去:“走啊你是公孙家的人,现在就走”妇人胸腔剧烈起伏,慢慢后退,她指着还想追过来的女儿,歇斯底里的大吼:“你再过来”的声音里,拔出发髻上的钗子,抵在脖子上:“娘就死在你面前”
夕阳西下。
迈出半步的公孙怜停下来,看着一步步后退,然后朝原野跑去的母亲,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撕心裂肺的哭喊出来。
“娘”
“不要丢下怜儿啊”
稚嫩清澈的哭喊回荡在原野上空,跑远的妇人停了停,又继续往前离开,身影渐渐在昏黄里变得渺小的时候,马蹄声陡然在地上炸开,轰鸣起来,少女抬起头,红色的披风唰的一下从她视线中招展开来,还在奔跑的伏寿听到马蹄声,转过来,就见奔来的骑士探出手,一把拦住她腰身,横抱起来放到马背上。
“你放开,别这样”
奔涌的马背上,妇人挣扎扭动的叫喊,快要回到马车那边时,公孙止缓了缓速度,目光凶戾看她一眼,抬手直接扇在裙下的圆臀上,啪的一声很轻,但在这片安静的道路间显得格外清晰,周围狼骑瞥开目光,龇牙咧嘴的将又要过来的商队,吼的屁股尿流的躲开。
就连哭的梨花带雨的公孙怜也忘记了哭喊,微微张开的嘴都没有合上。战马停在不远,上面的妇人已经安静下来,战马停稳后,滑下马背捂着屁股,现在还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看了看那边蹲在地上合不拢嘴的女儿,羞红从白皙的脖子一直爬满脸。
“非要打你一巴掌才老实”公孙止翻身下马,将鞭子挂在马鞍上面,朝妇人走了过去。
伏寿捂着火辣辣的屁股被逼的后退,“你别过来妾身已经说的很清楚会”对面手一把揽了过来,原本还想要说话的妇人被狠狠的堵住了双唇,大大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呼吸几乎都停了下来,双手就这么僵硬的悬在半空。
片刻,四唇分开。
“我杀过的、间接杀过的皇帝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区区一个皇后算得什么事。”话语声中,伏寿直接在男人怀里被抱了起来,丢进马车,“好好在里面待着。”坐在车厢里的伏寿看着蛮横的男人跳下车撵,惊呆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都在嘭嘭直跳。
公孙止下了马车,看到捂着脸的女儿,“上去把你母亲看好,不过将来要是有哪个男人这样对你,记得给爹说,把他腿打折。”
少女唰的一下站起来,紧抿双唇呜了一声,一溜烟儿的爬上马车钻了进去。公孙止翻身上马,朝有悄悄瞟过来的狼骑:“看什么看,往后要是你家婆娘这样闹,也用这种方法走了”
周围一圈警戒的狼骑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便是重新组成队列护送着马车北上太行。等到上了山,已经是十月下旬了,树上的叶子大片大片枯黄,在山麓间延伸铺开,放眼望去都一片金黄的颜色。
路途上,伏寿倒也没有寻死觅活,与女儿有说有笑,只是偶尔看到公孙止时,脸再次通红起来,就连远山的风景也不再看,迅速缩了回去,反而是公孙怜却是对着大山大呼小叫,她在宫里长大,对于外面的世界,看到的并不多,甚至几乎没有,有时候跑出马车,爬到公孙止的马背上,被带着在山道间奔跑,来自少女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持续的山中回荡。
十月二十七,队伍已至上党郡十五里,来往的斥候变得及时,不久之后,一封来自幽州的消息让公孙止皱起了眉头,典韦过来探了探脑袋:“主公,潘凤那厮又干啥缺德事了”
“他接收带方郡的时候,不小心把马韩的国王给擒了算了由他去,就当是给文丑、张郃练兵了。”
与此同时,远去千里之外,有人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延绵的军帐之间,血腥气弥漫,庞大腰圆的身形把牛角盔取下,丢给武安国,裸着膀子站在军营中立着的木架前,呸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敢骂我老娘”的愤慨话语之中,便是抽过去一鞭。
就听木架上,原本就麻布衣裳的切利麻生浑身血迹斑斑,吃痛的尖叫大喊:“拜会你切利麻生啊”
“还敢骂我老娘把盐水拿来”
士兵端着木盆过来,武安国摩挲着下颔胡须,皱着眉头看着潘凤在将皮鞭浸泡盐水,他似乎在琢磨什么。此时,营外那边喧哗,文丑一手持枪,一手提着矮小微胖的人走来这边,看了一眼木架上的倭人,将手中的俘虏丢到地上,摔的那人啃了一口泥。
“潘将军,这马韩国王被末将抓来许多时日,外面那些马韩人派使者来一拨又一拨,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何况现在天气转冷,该是回去了,否则主公那边怪罪下来,我们几个怕是吃罪不起。”
“那也要等本侯泄愤再说。”
初秋拿下辽东之后,幽州一万五千人留在辽西,潘凤领着文丑、张郃二将带着四万多兵马向下接收乐浪、玄菟、真番及临屯这汉四郡,而带方是真番南部划分出来,另设的郡县,中途遇上听闻辽东公孙康被打败而返回来的切利麻生然后迁怒到马韩这边,便有了四万破七万部落兵,生擒国王的事情。
“老潘等等。”
武安国伸手按住握皮鞭的手腕,看着木架上的倭人,“给你一个机会,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
木架上,倭人几乎奄奄一息,他虚弱的抬起头来,看着潘凤那张圆脸虎须怒张,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口,每字咬重的说道:“阁下我叫切利麻生,来拜会您的。”
gu903();“老武,你看这厮还在骂”潘凤陡然转过头来,“啊切利麻生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