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胸口、小腹或蹲、或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来去的行人见到斗殴场面拿着自己的东西散开,有人小心道:“这帮蛮夷,怎么惹到温侯了。”
“怕是活腻了吧不长眼睛。”
甚至有人拿着洒满芝麻的胡饼大有看热闹的架势,从附近摊位寻了凳子坐下。而场中,双脚悬空离地的毗篮满脸涨红,奋力的拍打掐住他脖子的手臂,感觉胯下的尿意都快憋出来了,支支啊啊的乱叫。
“靠近某家女儿,想做什么”
雄浑的声音隐隐泛起杀意,身形高大的吕布,单臂将一个成年人举起来,都不带一点颤抖,在见到对方双手比划的时候,旁边的少女拉扯了一下他的袍子,小声道:“爹,那人好像是在说女儿手上的脯炙。”
吕玲绮扬了扬手中窜着串的肉脯,这是用蜂蜜、豉汁腌制好的,与普通烧烤较为香气扑鼻,那贵霜的毗篮,眼眶都流出眼泪了,点下头的一瞬,脖子上便是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吕布对这个好吃的贵霜人不知该笑,还是奚落他一顿,抬起手,指着来时的方向:“那边,过去就能看到。”
说完,带着少女走进了人群。毗篮揉着脖子,过了好一阵,叫上并没有大碍的侍卫,连忙朝刚刚对方指过的方向,这才发现,吃的不仅仅有之前少女手中拿的,还有一种生吃的吃饭,看着长长的一条鱼在刀下切成极小的细丝,沾上酌料,毗篮一手拿着烤好的肉脯,一手抓着鱼脍,大口大口的往嘴里胡吃海塞,“好吃”嘟囔了一句,忍不住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痕。
毕竟,为了这口吃的,今天差点把命给丢了。
其实不光是他,对于这种行军打仗感到奇怪,就连跟随公孙止从汉地过来的诸位将领也觉得颇为新奇,当然利弊权衡过后,他们大多选择了缄默的态度,劳师远征,需要克服的除了辎重外,最主要的还是低层士兵的思乡之情,而这一次,公孙止大胆的将各家商队统合起来,连带军队一起开拔,士卒接触的范围并不广,出营进入集市,能吃到家乡的食物、听到几句家乡话,有时从后方过来的商队还带来汉地那边的亲人托人寄来的书信,心里也踏实许多,加上将来都督承诺的封赏,这就是军心能保持到现在还能持续的原因之一。
世家商队得利,士卒得到慰藉,将军们也都有各自的收获,身边到处都能看到汉人,打起仗来,多少是有底气的。但对于公孙止来讲,后营并非辎重重地,而是他从未说出来过的想法,若是被人袭后,这些世家商队就是军队的缓冲,给他更多的时间做出反击的应急措施。
甚至到了夜晚,整个后营变成了他前世的夜市一般,交换而来的牛羊,带不走的、伤了的,宰杀做成貘烤,篝火延烧,烤出的肉香和火光弥漫整个夜空。
泰西封城内,做为职业军人的盖尤乌斯接连几日都在苦思冥想如何打破这种困局,每日夜都无法入眠,尤其到了夜晚望着那边染红夜空的火光,第一次见时,以为对方军营被人袭击,起了大火,急急忙忙带着两千骑兵冲出城,想要内外夹击,一举击破塞留斯人,然而才走出十里,就被黑夜中的匈奴、鲜卑骑兵打的四处乱窜,狼狈的逃回城中,至此便不再轻易出城。
他远远的望着这一切:“三天了,塞留斯人到底在那边干什么”
“属下,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塞留斯人好像一直都在设宴。”
“”盖尤乌斯无言的看了片刻,招来书记官:“记下来,塞留斯人擅长迷惑敌人,常夜间燃烧火焰,造成军营被烧的假像,我盖尤乌斯还会继续探查他们的诡计将这段时间记下的内容妥善保存,找机会交给陛下吧。”
与此同时,泰西封以西,越过幼发拉底河,在巴比伦以东,有着大量行军的迹象,脚步声、马蹄声沉闷的响彻延绵的山野。
漆黑的天色里,偶尔有火把在林隙中亮起,树枝接连踩断的响声里,孙策全身甲胄骑在马背上,不时对身边的传令兵发下命令,而另一边火光下,相貌儒雅清秀的周瑜正看着手中羊皮地图,他身上已换上一套金银线点缀的襦铠,腰挎一柄汉剑,显得英姿勃发。
“公瑾看的如何是不是这里”
打发走了令骑,孙策提枪骑马靠近过来,伸了伸脖子,看一眼地图上勾勒的地形,“按那位大秦细作的说法,大秦人一个军团差不多有一万余人,有五千是真正大秦精锐,其他都是辅兵和蛮人,这场仗怎么打,干脆你来指挥。”
周瑜点了点羊皮上勾勒的地形,听到兄长的话,笑了笑:“一个个的杀,太麻烦,那就一把火烧了吧。”
晚上还有,毕竟公孙止队伍里可是有两个特大纵火犯要写好一点。
第六百二十八章疑兵计周公瑾纵火
细小的石子安静的待在干燥的尘土中。
远方沉闷的震动朝这边过来,土壤的尘粒微微的抖动,越来越频繁,在编织的凉鞋踩下时,从地上震的升腾起来,然后是轰轰轰的脚步声,一道、两道、四道十道成百上千的身影从这里奔跑前行,偶尔跑动的脚掌将那颗细小的、待了不知多久的石子踢飞了出去,随后撞在疾驰的战马上,弹飞开去。
“加速冲过这里,泰西封正在遭受攻击,让后队的人加速”
“跑步再快”
侧方奔行在前的骑兵不时朝徒步前进的辅兵、身着布衣提盾的轻步兵队伍发出呐喊,骑队为首的掌旗兵,举着龙头马尾陡然抬起手,让后方的部下驻马,铁制面具下,只露出一对眼睛,他回过头:“我们的斥候还有多久回来”
“只回来了一部分”
前进的方向分成两种不同的道路,左侧是几座丘陵组成,链接幼发拉底河支流,而另一边是旷阔的原野,偶尔有几处会是树林,但也并不茂密,黑暗的之中,有战马的哀鸣。
陡然间,一匹战马从矮草丛里冲出来,马臀还差着两支箭矢,蹄子落地的瞬间,整个马身朝前轰的坠倒,上方身着半身细甲的斥候在地上翻滚几圈,丢弃长矛,拔出腰间庞贝式短剑的一瞬,后方一名身着两挡皮甲的塞留斯骑兵冲出灌木,环首刀挥斩而下。
呯
金属锋刃之间,火花爆发在黑暗里,地上那名罗马斥候在地上翻滚,滑出了一截,然后迅速爬起来,转身就朝最近的林木间跑去,后方追上来的汉人斥候一扯缰绳,拐出弧度从侧面挥刀,罗马斥候双脚一蹬,身子扑了出去,刀锋呯的一声砍进树躯,“吁”狼骑斥候勒马将刀锋拔出,带出了木屑,附近林子里有马蹄声靠近,李黑子抬了抬手让对方停下:“不用追了,让他离开,另外通知其他兄弟,不要都杀完了。”
“是”
过来的狼骑斥候不同于军中常备的探马骑兵,而是专门用来猎杀敌军斥候而专门设立的队伍,跟随公孙止南征北战十来年,已经是非常精锐的了,对于斥候动静、习惯、常配装备都了如指掌,就算远在他国,也相差不多。
作为这支猎杀骑兵队的正是当年白狼原最早的一批老人,李黑子也从中年快近五十知天命的时候了,他目送那边逃跑的罗马斥候淹没在黑色里,勒转缰绳朝后方奔去,不久,与其他赶过来的部下汇合,钻入林野,或疾驰原野上,制造更大的动静。
gu903();远方,来自纳美尼亚的第五军团还在行军,骑兵队掌旗官接到逃回来的斥候,连忙让人将讯息传达给中军的军团长乌尔尤斯,此时他骑在马背上正与传令官交谈一些事情,“巴比伦行省的军队到了哪里告诉他们的军团长,在我与塞留斯人开战之前,希望他们能从侧面抵达泰西封对南面实施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