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话语时,右侧军阵中的打斗连成一片,冲上去的冀州士兵一个个的被打飞、刺死,文丑“呀啊啊”连连发出怒吼与挥舞的画戟呯呯呯的击打碰撞,枪影、戟影之间火花不停跳出,一名亲兵想要偷袭被狂乱挥舞的画戟的小枝挂穿了脸颊,文丑陡然大吼,矮身,双臂捏着枪杆轮出一道巨大的半月,迅猛的朝对方战马前肢扇去。
挂翻那名士兵,吕布余光中见到黑影横挥过来,单手一提缰绳,赤兔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高高扬起了马蹄,躲过下方扫来的大枪。
“想伤我爱马讨死”
暴怒的声音飘在风里,马蹄落下,高高挥起的画戟擦过空气,戟锋几乎是将呼啸声化作了虎啸,下方,正矮身姿态的文丑连忙抬枪一挡,画戟砍在枪柄上,一瞬间,向内弯曲,他整个身子被推坐到了地上,甲胄的叶片哗的震响,身影保持着坐的姿态被硬生生推滑出一丈有余,抵到一名亲兵身前方才停下来。
“保护将军”
周围,有声音大喊,无数的脚步踏过泥土冲上前方将双臂发抖的文丑遮掩到了后方,枪阵、刀光推进过去时,赤兔亢奋的迈动马蹄,威猛的身形持着画戟微垂地面,发出豪迈的笑声,而后轰的抬起。
“尔等放马过来吧”
然而,远方隐约声音响了起来。
“袁绍”
“袁绍”
昏黄的光幕里,帅旗下,胸腔起伏的袁绍听到了声音,促马走到前方边缘,眯起了眼帘的一瞬,更多的声音齐齐从远方西凉军中传来。
“袁绍邺城的消息收到了吧”
密密麻麻、不同人的话语汇集成一道响起在天空,原本还在拼杀的一道道身影都怔了一下,袁绍一展披风,猛的拔出思召剑,挥了起来:“别中徐荣诡计传令前方,不许停下,继续杀”
话语尚未来得及说完,无数的身影、无数的声音混成一道声音仿佛要震散天上的红霞一般,响起原野上。
“四世三公袁本初雄才大略据四州勾结外族怀异心逼死麴义在营中且料丢了儿子赔了兵”
“丢了儿子”
“赔了兵”
马背上,袁绍“啊啊啊”嘶哑的怒吼从牙缝里挤出来,举剑的手臂剧烈的颤抖起来,铁青的脸渐渐涨红,近上万人的呐喊传来的一瞬,微微张合双唇许久,片刻后,终于张开了,一口鲜血陡然喷出来,血雾弥漫空中,暴怒的身形缓缓向后仰倒,翻落下马。
周围,许攸、郭图冲过来,侍卫亲兵慌忙的靠近,掐人中、大声呼喊,忙做一团,有人飞奔去后方寻找医匠,整个中军混乱起来。
而战场上也渐渐安静下来,冀州军里,有人想到了自家将军自刎那一幕,忽然哭了出来,将兵器丢在了脚下,“我家将军死的冤我为什么还要为袁本初卖命”
周围也有与他相同的擦过眼眶,呯的将兵器丢下,拉着往日先登同袍离开了这边,退出战场。
收兵的金鸣着急的敲响在日暮里,不久,夜色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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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有苦难言袁本初
有数骑穿行过夜色从后方辎重大营过来这边。
夜风正呜咽的拂过延绵的军营,篝火斑斑点点在营地里燃烧,伤兵营里哀嚎惨叫不时传出,偶尔有一两具尸体被人抬了出来,放上马车运走。坐在火边取暖或巡逻而过的士卒,神情多有黯然的神色,白天的时候,四万兵马合围两万余人的西凉军,打成这样,实在让人感到沮丧。
数骑进入军营,其中为首下马的老者,长须瘦脸,身形修长,腰间挎有佩剑,着了褐色的长袍外穿戴青色深衣,一路走过去,也颇有气度。
见到周围士卒神色,眉头微微皱了下,加快了脚步,迎面遇到一名帐中侍卫正拿着什么东西离开,开口询问道:“主公现在如何了许攸、郭图二人可守在那里”
“回别驾,军中医匠尚未出来,许军师和郭军师都在帐外等候,另外颜将军、韩将军也都在那边”那侍卫答道。
田丰脸色严肃的点点头,放他离开,转身朝帅帐那里过去,靠近那边守卫的将士越发多了起来,有人见他过来,取过一条素缟上前:“别驾。”
紧皱的眉头下,目光在素缟上移开,田丰愤然一拂袍袖将那名将领推开,径直往前大步而走,目光严厉,“简直胡闹”声音拔高说了一句,前方,守在帐外的许攸、郭图、颜良等人见到他,连忙迎上来。
“别驾过来”
“过来,就是看看你们做什么糊涂事,主公伤势未明,怎能在军中穿戴素缟,让将士心神不宁”大步跨近的身影语速极快,不带停息的朝二人喝斥,“你二人身为军中谋士,今日一败,也难逃罪责,怎的还在此刻胡闹之事。”
郭图拂过袖口,背负双手,侧过身子不去看他,“别驾不在军中,自然不知事情原委,怎能一见面就责怪我二人”
“军师说的也没错。”颜良双目通红,紧捏拳头上前半步,呲牙欲裂:“若非吕布突然杀入战场,带着陷阵营搅乱军阵,安有此败”
“那该是你等责任”田丰声音拔高。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许攸伸出手拦在中间,拱手朝愤慨的老者躬了躬身子,“别驾也勿怪,我等让军中挂素缟,此乃是计,引徐荣来袭营”
“不用再说了。”田丰朝帐帘走了两步,摆手打断:“徐荣用兵稳正,又是沙场宿将,这点事情就算能骗他,他也绝不会此时来攻。”
旁边,郭图想要反驳,帐帘陡然掀开,有人抱着医箱走了出来,郭图、许攸俩人赶紧上前询问:“主公身体可无恙”
那医匠朝众人拱手行了行礼:“主公当年被公孙止气的旧伤并未痊愈,这几年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今日白天急火攻心,旧疾又添新伤,眼下虽然已无碍了,但不能再继续率军征伐,否则后果,卑职也不敢保证。”
众人沉默了一阵,田丰看了看抚动的帘子,“主公可醒了”
gu903();“醒是醒了,但别驾不可与主公久谈,万不可用话语刺激。”医匠再三叮嘱一番后,拱手离开:“卑职先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