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虎父无犬女的哼哼”
我们的视野越过这支车队,去往后方白色巨狼的旗帜迎风而行,高大的绝影上面,公孙止拿着各方过来的消息,旁边,年纪相比他小一些,脸上多有稚嫩的将领正看着过来,“兄长为何不要吕布麾下各将”
“我上谷郡派系已经过于倾轧,西凉有徐荣、李儒,幽州有你和赵云等一干人,加上早随我出生入死的华雄、高升等,已是三系并列,若是再将吕布麾下一众将领拿过部分,又弄出一个并州系,不大的地方,四系并列,到时候稍微出点岔子,一切都完了。”
马背上,公孙止目光平淡的看着另一辆马车,持戟的少年隔着帘子与里面的少女谈笑,相对于未来不可知的司马懿,眼下他更加警惕的还是内部可会出现的矛盾,原本历史的轨迹,曹操是并不知道这个少年人未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而他最清楚不过,随着经历许多大阵仗,跨过无数生死之后的自信,那个少年白白杀了,有些可惜,若有机会该是要好好利用起来最后再鸟死弓藏。
说完,促马去往前面队伍。
剩下的路途还有很长要走,官道上的行人客商也越发多了起来,见到飞驰而过的骑兵队伍,纷纷让开道路等候过去,提戟的少年隔着帘子与蔡贞姬说着话,余光中见到骑马上前的公孙止,连忙拱起手:“懿见过都督。”
若是他能和贞姬结为夫妇,那么眼前这位北地统治者将是他的姐夫目光望过去,变得亲切起来。公孙止笑着让他不要拘谨,“我听温侯说起过你的过往,温县司马家乃是大族,被一伙贼匪所杀,当真让人气愤,仲达想过报仇吗”
听到这番话,打开了封闭的心扉,原本脸上带着的笑容渐削减下来,死死地捏着缰绳,咬牙,恨声:“毁家灭族之仇,若是不报,懿妄为人子。”
话语断开,他轰的一下跳下马背,陡然单膝跪下拱手:“都督,懿不敢有奢求,但求能帮懿找出那伙贼人,大仇若报,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都督恩情。”
马车驶过去,帘子撩起一角,少女探出脸来时,公孙止勒停了战马,沉默片刻:“你在温侯麾下许多时日,可有查过”
“徐州相隔河内遥远,懿纵然有心也无法探究一二,我师父说太行常年盘踞诸多匪徒,他在张杨那里就剿灭过许多贼人,但懿想,仇人应该还未死绝,待经过上党时,但求给懿一支兵马入山剿匪查明真相。”
公孙止挥着马鞭轻轻敲打大腿,皱眉道:“温县乃河内治下,太守王匡应该会有知情,待返回时,我邀你一起入河内向他询问。”
“若能查明凶人,懿愿给都督当牛做马”司马懿双眼微红,当下言语铿锵的拜谢。
下午,车队、马队进入豫州境内的同时,远去河内郡,仰卧踏上的王匡正与美妾温存,陡然打了一个喷嚏,裸着膀子坐了起来,妾侍依偎过来,取了一件单衣给他披上:“做了一半,怎的又停下了。”
他摸了摸后颈,摇摇头:“突然感觉脑后凉飕飕,感觉有祸事要来。”
“难道夫君是担忧太行山上的战事袁冀州只是剿灭那伙黑山贼而已”那美妾下床裸着脚踩着地上给他端了一碗温水。
“但愿如此为夫总感觉,祸事不日就要来了。”
王匡拖着身子坐到床沿大口喝尽,抹去脸上汗水,方才稳下了心神。五月中旬徐州吕布破灭的消息还未传到这边,他自然不会知晓,而接壤的太行上党郡自落入公孙止之手后,他心里就未踏实过,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商贾云集太行山通行,于毒领着昔日纵横山野间的黑山贼重新回来,虽说保护商道,其余时候并未作出其他举动,但依旧如同一把悬在河内头上的锋刃。
一月前,冀州袁绍的使者被割去耳朵后,便是趁着徐州战场展开,正式出兵太行,已最快的速度攻占入山的要道关隘,但在山麓上与于毒的黑山步卒打过几回,互相胜败,只得暂退关口,将整个太行山脉切成了两半。
五月十七这天,袁绍的使者再次出现在上党郡,见到了这座城池的最高者,也是凭借地势一次次将冀州兵马拦在山腰的于毒。
“回去告诉袁绍,想要上党郡,自己来拿。”
不久之后,使者领着这句话灰头土脸的出城,左髭丈八送走袁绍的人后,折转回到府衙,也不坐下:“太守,袁绍切断了太行山,咱们总的想办法,虚与委蛇也行的啊。”
“虚与委蛇就等于葬送两边的活路。”
于毒看过他,目光又转去墙柱上的佩刀,拔出的一瞬,他说:“我偷袭邺城两次,杀过不少城中官员,你以为袁绍真能容我若是摇摆不定,公孙都督那里也会砍了我,到时黑山军如何自处”
森寒的冷忙映过说话的嘴脸,哗的一声,又猛的插回去,眼睛眯了起来:“他袁绍真以为兵多将广就可在这片大山里为所欲为待他来攻,该是教他怎么做人了。”
屋外,哗哗的雨点瓢泼落下。
烟雨蒙蒙的大山,云雾密集,入夏来的一场暴雨终于在这个下午落下来,雷声伴随雨声将山脉笼罩浓重的水汽里,一场眼看要起的战事暂时搁置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大城小事,新仇旧怨。
连天的雨线笼罩整片山野,县城武安,古老的城墙风化落下砖石,里面结实的夯土暴露在滂沱大雨下,辕车吱嘎吱嘎的驶过泥水,偶尔陷入淤泥深坑,推车的身影从远处赶过来,人音混杂嘶喊响起在城外。
驾车的车夫脸色惶然,不停挥舞鞭子怒喝驮马前进,远远的挤满泥水的官道上,等候过去的车队、挑夫密集的延绵出数里,在雨天里看不到尾,城墙上、城门附近守卫的兵卒带着战争的肃杀。
四月冀州发兵攻打上党郡,文丑自领一路兵贵神速拿下涉国毛城,眼下准备将辎重后营迁到山中城池附近,这样方便较长时间的作战需要,战争之中,没有谁存在正义和邪恶,攻下毛城后,大量的百姓开始迁途避入更深的山里,争夺控制要道不免也会杀伤一些,但到底路途是顺畅了,却是在这种关头又要下起了大雨,阻碍运输。
“必须加快行程,通知前面队伍,砍伐树枝铺砌道路上。”
一路前行,文丑外披着蓑衣,内置铁甲显得身形魁梧粗壮,提一杆龟背驼蛇重枪,下颔虎须密集,好似一头雄狮,他指着西面山麓方向,周围是来回奔去的骑兵,不时与身边传令兵吩咐发下命令,攻打上党郡的战事已起,只是山中道路难以行走,甚至难以摆开军阵,骑兵的作用更加渺小,眼看过月余,整个大范围的进攻圈只是龟速般的缩小,让他感到了着急,若是徐州那边战事结束,一旦曹操、公孙止班师,幸苦这么久,牺牲这么多条性命,几乎是已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