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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一语破春风 2359 字 11个月前

以知败亡是早晚的事了。”

郝萌语气低沉,目光已是转为暗色,跟随吕布多年,终究还是一事无成,今日再见他当众发怒,心里已觉得非成事之人,思绪般复杂堵在心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酒灌了一口,“做这背主之事,谁也不想,可厄事临头,又难免不想保住家中妻儿老小,温侯新败,军无战心,就算守几天,又有何用”

“那将军想何时动手”

“待都督和曹司空攻打下邳时,不过光我一人恐不能成事,容萌再寻人一起,否则温侯一骑一戟,我等还未打开城门,就已身首异处。”

天际,雷声轰的滚过屋顶上方,牵招起身走到打开的窗户前,望着闪烁青白电光的天空:“将军有弃暗投明之心,我又怎能拒绝,此事大有可为的地方,眼下都督与司空尚未过来,还有许多空暇时间来做这件事,一旦事成,我保你入官身。”

“郝萌在此先谢过壮士承诺。”

郝萌也起身过去背后,拱手:“不过,事成之后,请都督放过温侯家眷,这是萌唯一的要求。”

“我家都督,又岂会对妇孺下手”牵招站在窗前转过身来,脸侧的伤疤笑起来,显得狰狞可怖,“将军大可安心就是。”

雷声滚过天际,将人的声音遮掩的下去。

四月二十五这天夜晚,城外西面五十里,延绵数里的军营已落下,大量的人影来往与附近山麓之间,辕车拖着木材驶进侧面的营寨,锯木头的响声连成了一片,打造器械的声音不时传去附近接连的军营。

中军大帐内,将领的数量稀少,此时大多已散去,只剩下曹操和公孙止俩人坐在帐里慢饮温酒,随意聊着话题,偶尔会说到此间战事上。

他们一路西来,并不是一味的行军,其中派出部分兵马扫荡徐州周围城池,夏侯渊善奔袭,领了五千兵马南下取夏丘封锁那一片区域,防止吕布被逼急南下投袁术,同时也防止袁术挥兵北上救援徐州,而北面,曹洪取鄫国,拦下北面以防可能逃回去的臧霸领兵再来。

做好这一切方才是攻取下邳的第一步,为的就是将吕布死死的钉在下邳城,只要拿下这头猛虎,徐州其余城池便不用再攻打,已是落入二人手中了。第二步,临近下邳城时,便是开始让将作营打造攻城的器械,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吕布不会坐以待毙,斥候来报下邳附近几座县城有抽兵过去的痕迹,公孙觉得要不要用骑兵去拦截他们毕竟攻城伤亡巨大,若是让吕布多了士卒守城,对我们反而不利。”

公孙止点点头,实际上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下邳一带河流密集,尤其沂、泗这样大河,又是到了夏天多雨季节,道路泥泞不说,河水暴涨,这让他麾下骑兵难以纵横。

“司空说的有理,但眼下多雨水,下邳周围河流纵横交织,骑兵反而会变得累赘,纵然劫杀一批吕布援兵,但对于攻城也是于事无补。如今吕布身边士卒并不多了,四门皆要守,真要分担下来,也是不多,到时佯攻三门,主攻一门,半日就破。”

曹操满饮一口酒,抚须笑起来,摆摆手:“公孙领骑兵有道,却少有攻城,此事还是我来吧,公孙到时就替我防好吕布麾下那支并州铁骑。”

同一片夜空下,下邳城内,有人犹豫了数日终究还是将那叠好的素帛取在了手里,轻轻的打开,坐到灯火下,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呈暗红。

外面雷声响起来,大雨哗哗拍打着窗户。

“予奉先书。

久别思念,杨已离去上党,入公孙刺史麾下已有两月,云中郡兵戈事起,杨不忍家乡遭此厄难,念同为汉人、念故土父老,便自告奋勇而来,劝降云中避免一场同室操戈,然每每想起中原各地混乱不止,杨总是希望各路诸侯能有此共识,奉先奔波于南方,希望也有此念”

这是用墨写的字迹,开首也是文绉绉的,吕布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然而这一次,他耐心的看过上面,一个个字过去,颜色渐渐成了血的暗红。

摇曳的光芒里,魁梧的身形微微的颤抖起来,虎目含有了泪渍。

第三百零八章来自挚友的信二

墨色的字迹,大气阳刚,素帛上密密麻麻的字确实出自张杨之手,随着往下看,墨色渐渐褪去,暗红的血字占据了剩下的篇幅,吕布心里五味杂陈。

“奉先吾兄,自上党一别后,已过去许多时日,杨在北方也有听闻你攻略兖州之事,而寝食难安,曹操并非庸人,当小心为上,这封信若能到你手中,兄长应是安定下来,弟当为兄贺”

“战阵之上没有笔墨,只能以鲜血继续书写,望不要笑话,近来战事不利,西来之敌凶猛好战,擅杀我大汉边民挑起事端,弟与公孙刺史麾下将领久战不胜,只能拖住以待刺史援兵能及时赶到。”

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噼噼啪啪冲刷树叶的雨声从外面传进屋里,高大的身形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杀董卓被郭汜、李傕赶出长安后,几乎所有人都避他吕布如恶狼,唯有这位挚友不怕闲言碎语而收留他,甚至给予大量资助。

屋外风雨摇曳,雷声偶尔响过天空,廊檐下站立的严氏望着窗户上剪出的那道疲倦的人影,垂首转过身离开这边。

隐约的脚步声夹杂风声雨声里从外面走过。

房内,豆大的灯火微微摇晃,昏黄的光线下,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又缓缓吐出视线继续看了下去。

“奉先,往前的路并不容易,你的性子,你我都清楚的,九原的虓虎想要让天下闻名,想要站在众人之上,为自己争一口气,可是其实兄长,你已经办到了。为弟如今身处位置,已不方便与兄长多来往书信,可依旧想要当面与你说一些话,将来你我兄弟是否会兵戎相见”

视线停留在字迹上,一些话刺痛了吕布的眼球,微微阖了一会儿缓解这种不适,但事实上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杨。

“我不知”微阖的虎目随着叹息一声,才睁开双眼。

“人一辈子稍不留意就过完了,上党分别那日,杨万般难舍兄长离去,你我年龄已过去大半,再相见,怕已不知哪年哪月了。这几天,大秦人的攻势很厉害,每日都有弟兄永远的躺下了,战场之上,永远没有哪位将领敢说能胜一辈子的我撒了一个慌,有一个伤重的弟兄问我,能不能打胜,我说能,可是我心里并没有多少胜算。”

“兄长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杨已先去了,但请不要为我难过,张杨是为守卫大汉边境而亡,死得其所,兄当为弟感到荣耀,若兄长想我,大可到北地走一走,杨的魂魄就守在我大汉的边境、故乡九原。”

捏着素帛的手越发抖动,另只手死死的捏住案角,吕布的眼眶布满血丝,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