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跑过去提醒族人逃散。
大量的骑兵冲锋过来,越来越近了,妇人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孩子,连忙折返往回跑,原野上的羊群咩咩的惊慌嘶叫,四处乱跑,狂吠的狗夹着尾巴躲在混乱中狂奔,随后卷入马蹄下。流着鼻涕,秃瓢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孩呆呆的望着前方,听到母亲的叫喊,吸了一下鼻涕回头看了一眼,再回正看向前方,惊恐布满小脸。
骑兵犹如一堵墙壁般横推过来。
妇人越跑越快,奔腾的骑兵中有人挽弓放了一箭,正中奔跑的妇人胸口,鲜血溅起来时,那乌桓妇人哭喊跑了两步便扑倒下来,耳中马蹄声逼近,她努力睁开眼帘,模糊的视线里,正朝她跑来的孩子小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淹没在了洪流当中。
“啊”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无数的马蹄踏了过去,殷红染满泥土。黑色的苍狼旗下,一群群骑兵撞入了这支乌桓人的部落里,火把、刀锋,点燃或撕裂奔跑的身体,浓烟随着风卷起升上天空,数百具尸体洒满各个角落,这支狼骑一刻也不停的穿过营地,朝下一个猎物过去。
平冈山坡上,乌桓人退了。
破烂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尸体、伤员,泥泞的地面有血的味道。潘凤头上的牛角盔不知掉去了哪儿,额头包裹了一圈绷带,拖着巨斧四处寻找一道身影,疼痛刺激着他,不让身体不那么快昏阙过去,终于在一处营帐角落看到了曹昂,被掳来的两位大儒已经毫无形象的在营中奔走,帮士卒处理伤口。
曹昂胸口、手臂甚至大腿都包扎起来,流血过多让脸色苍白,缺口了的缳首刀、凹陷的盾牌就放在脚边触手可及的位置,虚弱的谢过管宁的包扎,就见潘凤的身影朝这边过来。
“潘将军是不是援兵来了否则乌桓人为什么会退”
“援兵来了,太远看不清是谁领兵也有可能是鲜卑的骑兵。”
“扶我起来”曹昂咬紧了牙关,伸出手握住前面递来的手臂,努力让自己从地上挣扎起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弟兄们白死,咱们做好前后夹击的准备。”
鹰飞过云间。
与此同时,一排排战马喷着粗气刨动着地面,鲜卑骑士们拉紧了缰绳,锁奴在亲兵护卫下驱马越众而出,朝下方乌桓营地过去一段距离,蹋顿同样打马上前遥望对面那道过来的身影,眼睛眯起来:“锁奴你给汉人做狗”
公孙王被他这一句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蹋顿:“小心别激怒他。”
“你滚开,没用的废物”蹋顿怒骂着,一把推开对方时,锁奴听到对方的言语,心中一沉,骄傲的草原勇士伏在了狼吻下,是他难以抹除的痛,但其中牵连、忍辱负重又是这些人岂能明白的,他缓缓伸出手臂握住刀柄,面无表情的看着争吵的俩人,沉冷的开口:“蹋顿,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你也不明白,当狗好过身死族灭,当有一天,你也面临这样选择的时候,希望你记住今日的骨气。”
话音落下,刀身嗡的出鞘,高举起来。
山坡上,五千鲜卑骑兵一抖缰绳,马蹄缓缓挪动步伐,越来越快,高举的刀锋斩下的瞬间,马蹄翻滚发起了轰鸣的冲势,一张张弓在马背上,人的手中抬了起来,箭矢离弦,数千道黑影发出嗡嗡嗡嗡嗡的声响,遮天蔽日,延绵上百丈的范围。
蹋顿周围亲卫上前,高举盾牌连成一片,然后周围的声音便是噼噼啪啪的声音,箭矢钉在盾牌上弹开,有人中箭痛呼惨叫,有人在奔跑叫嚷弓手还击,偌大的营地里,中箭倒地的尸体旁,无数的脚步奔涌,开始构建一道道的防御,箭雨过后,蹋顿身体紧绷的往营地奔跑过去。
山坡上冲下来的鲜卑弓骑如流水般汹涌怀抱整个营地,箭矢不停的从他们手中射出压制营地里乌桓人的弓手,对面也早已举起盾牌,或借助哨塔、帐篷、木栏,乌桓弓手躲在后面给予凶狠的抛射,箭矢在双方的天空上交错落下。
锁奴站在缓坡上,观察了一阵,指着乌桓营地侧翼的辕门,不久之后,传令兵吹响苍凉的号角,一直待命的另一支两千数量的鲜卑骑兵将身子绷紧,在头人带领下,压下长矛、长枪汹涌的冲了下去,发起排山倒海的般的冲锋。
平冈山坡上。
“是锁奴的鲜卑骑兵机会来了,前后夹击乌桓人”
说话的身形摇摇欲坠的拖着兵器走出几步,被潘凤一把捏住肩膀扔到一名亲卫怀里,披甲持着巨斧翻上马背,往日的神情不见了,转而爆发出骇人的气势。
他看过曹昂一眼:“我去。”
身形缓缓催动战马走出营门,声音响起:“今日出寨一战,誓要打出气魄,大丈夫在世,当以马革裹尸而还,还能再战的随我同去”马蹄跑动起来,身后仍由一千余名伤势不清的士卒大声响应,提着刀兵随着战马的身影汹涌的冲下山坡。
潘凤举起巨斧,冲往前方的人海,厉声咆哮:“我乃上将潘无双”
血在翻滚燃烧。
第两百二十五章大气运之人求订阅
平冈山东面,乌桓营地喊杀声沸腾盈野,箭矢飞蝗来往在天空,然后落下落在人的身上、木栏上、战马上,鲜血蔓延,一名手持兵刃的乌桓勇士摇摇晃晃的起身,拔去颈脖上的箭矢,摇晃的视线外,侧面辕门的前方数丈之外,鲜卑人的骑兵犹如一道席卷而来的洪流,呼啸着杀过来,周围持枪、持盾的同伴汹涌而来,挤倒了他,堵去辕门朝冲锋的骑兵迎上去,没人在意脚下被踩死的身体。
一面面盾牌在手臂上抬起,后方枪林架起压在前面人的肩膀上,地面震抖的越发激烈,推来的骑兵逼近的一瞬,乌桓人“啊”歇斯底里的大叫,喊出直面的勇气,奋力做出蹲式,双脚陷进泥里。
然后,下一秒,冲锋的骑兵、枪尖撞上人的身体、战马直冲与盾牌碰撞轰轰轰轰破碎、折断、血肉爆裂的声响延绵展开,形成巨大的声浪,人的身体抛飞在天空划过一道轨迹,战马在碰撞中迸裂了血肉,掀起来朝前坠落,挥舞着四蹄之中,压着防御的身影朝前滑出血痕,更多的骑兵冲锋进来,撕裂了辕门的缺口,一道道持盾呐喊的身影被冲撞的马躯拍开倒地,沉重的马蹄踏在挣扎的人身上,大量的鲜血从乌桓勇士的口中喷出,或踩爆了脑袋、四肢。
眭元进拖着染血的身子在地上爬动,鲜卑人的骑兵杀进营地时,他本就有伤,在砸爆一名鲜卑骑兵的马头后,下一秒就被另一匹汹涌过来的战马撞飞,途中不知被谁刺了一枪钉在大腿上,挣扎起身时,又被一名战马翻腾的马蹄磕了一下脑袋,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双手颤抖抓过泥土,身体扭曲的在地上爬动,想要逃离这片修罗战场,然后,他听到了一道声音,微微抬起血污的脸来想要看清楚一点随后,有马蹄踏下来,将他踩死。
gu903();战马疾驰冲过原野,锋利的兵器劈过一道正冲杀的乌桓士兵,断颈的脑袋在天空飞旋,落下时,手持一柄一人多高的巨斧的魁梧骑士,带着一千余人冲向了辕门,奔驰的身影手中,巨斧滴着鲜血,